郝佳的脑子“嗡~”的一下,如同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什么?”
“这……肖干事,这怎么可能,您是不是弄错了?”
郝佳急了。
上次她爸妈来信,说城里的手续已经办好了,就等着她离婚回去呢。
肖干事笑着摆摆手:
“郝佳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们知青办确实接到了省城那边的电话。”
“具体的情况,你可以给省城那边打电话问问。”
肖干事正事说完,跟三巨头打了个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再看郝佳,如果说她刚才还是一只骄傲的凤凰,那么此刻已经成了一只被拔光毛的山鸡。
刘红玉是刘大队长的女儿,跟林晓彦年龄差不多,两人经常一起玩,关系也特别好。
她早就看郝佳不顺眼了,只不过一直碍着林晓彦的面子,不好发作罢了。
此时冷笑一声:
“要是没有林叔家供你吃穿,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旮瘩发霉生蛆呢!”
“再说了,党和国家让知青下乡,是接受贫下中农、劳动人民再教育的,可不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
“我看呐,你就是吃得太饱了!”
围观的村民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心里头对郝佳也是积怨已深。
“就是,党和国家让知青下乡,是为了接受咱们贫下中农和劳动人民再教育的,可不是让你摆架子的。”
“要我说,老林家也真是倒霉,把个儿媳妇当天菩萨一样供了两年,最后竟供出个白眼狼来了!”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人家城里来的知青,识文断字,明白事理呢。如今一看,还不如咱山沟沟里的小老百姓呢!”
郝佳见一众村民都跟着刘红玉开始落井下石,顿时气得心肝脾肺一块儿疼。
“你们……你们知道什么?”
郝佳气急败坏地指着众人,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跟你们这帮泥腿子说不着,但你们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到公社派出所告你们!”
回城的事情出了变故,郝佳也没心思在这儿瞎掰扯,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地往高家沟去了。
她要去供销社给家里打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
“彦武,你没事儿了吧?”
“老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二哥,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林家人这会儿总算是有机会跟林彦武说话了。
林彦武看着父母,大哥,妹妹,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爸,妈,大哥,晓彦,小凤,金柱,银柱,我没事儿。”
短短一句话,林彦武却哽咽了几次才说完。
爸妈还在,侄子侄女还在,晓彦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家,还在!
林父林母见昏睡了六七天的儿子终于醒来了,也是激动得不行,上上下下的将他看了个遍,见他真的没事,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彦武,走,赶紧回家妈给你做饭,睡了六七天,这会儿肯定饿了。”
林母喜极而泣,赶紧伸手拉着儿子的胳膊往家拽。
林晓彦也喜滋滋地抱住二哥的另外一条胳膊,一张小脸因为太过兴奋就跟个红苹果似的:
“二哥,你竟然真的跟二嫂离婚了!”
此话一出,林家人满腔的欢喜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晓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赶紧低下头。
小凤和金柱都已经懂事了,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就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二叔。
他们心里想着,如果二叔真的跟二婶离婚了,二婶以后就不会来家里吃饭了。
只有四岁的银柱,一脸懵懂地看着院子里的大人,脆生生地问:
“爸,什么是离婚?”
林彦文伸手捂住小儿子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二弟。
别说是他们自家人,就算是整个林家山的村民,谁不知道彦武娶了郝佳之后,真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自从知青能回城开始,郝佳就作天作地地要离婚。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彦武瘦得脱了相,真是比刀子剜心还要难受。
林家人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死活不同意离婚。
结果……
林彦武瞬间捕捉到了众人情绪的变化。不过,他只是满脸轻松地笑着点头:
“爸,大哥,晓彦,户口和粮本都分了,你们还担心什么?”
林家几人满脸心疼,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林彦武见大家都是这么一副沉闷的表情,便开口解释道:
“爸,大哥,晓彦,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些天我感觉自己像是去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已经彻底想开了。”
“郝佳的心不在这儿,就算强行把她留下,她也不会跟我踏实过日子,还不如离婚了各走各的路。”
林父仔细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见他说得真诚,满脸坦然,心底终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好,彦武,你能想开就好!”
林父用力拍拍自己二儿子的肩膀,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林彦文和林晓彦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家,三个女人手脚麻利地做好了饭,正准备吃呢。
结果,一抬头就见郝佳失魂落魄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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