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拿着棉签站到一边,神情是恰到好处的尴尬。
她无辜的看看江崖,江崖。但他如此作态,默认这事和他没关系,也疾步上前询问两个儿子:“你们这脸是怎么搞的?”
江宁和江望唯唯诺诺:“刚才我们打了一架……”
江崖生气:“大年初一好好的打什么架?你们当你们还是三岁小孩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楚悠蓉却敏锐的察觉不对,她看向旁边的江云,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打的?”
江云惊慌失措:“妈,你可不能胡说呀,我就是一个女孩子,我能打得过他们两个男人吗?”
江宁/江望:“……”
她撒起谎的样子好真。
如果刚才他俩不是被暴打的对象,看着江云的表情,他们真能相信这事儿不是她干的。
不过按照世俗的眼光看,也确实如此,江云看起来只是一个稍微健壮点的乡下女孩,让她一个人打两个比她年纪还大的男人,确实有些为难她了,这在逻辑上就说不通。
江崖看了看被母亲冤枉,举着棉签面色失落的江云,又看了看面目狰狞的妻子,立刻就维护住自己的女儿:“胡说八道什么,小云一个女孩子还能打得了他们两个大男人?”
楚悠蓉也知道按常理来说不可能,但她这个孽女屡次刷新她的认知,突破她的底线,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呀。
看着丈夫愠怒的表情,楚悠蓉收敛了怒容,把头转向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你们别怕,跟妈实话实说,到底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江云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往两人身边走了一步。
江宁和江望立刻绷起身体,飞快的说道:“妈,就是我们互相打的,跟谁都没关系!”
这下子楚悠蓉都不好判断这两人有没有说谎了。
儿子三令五申是自己打的,江崖也就信了。
他怒目道:“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大过年的打什么架?”
江望结结巴巴的圆谎:“……哥、哥说我们俩打个赌,谁、谁赢了就把谁那份压岁钱给对方,结果我赢了,他不给我,我俩拌了几句嘴,谁都不服谁,就打起来了……”
江崖:“……”
是他两个缺心眼的儿子能干出来的事。
他血压升高:“你们几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江宁,你怎么当哥哥的,输给弟弟了就认输呗,怎么还赖账呢?赶紧把钱给你弟弟!”
江宁:???
江宁一脸懵逼,不是,老弟你背刺我?
我想着和你同舟共济,你居然算计我压岁钱?!
江宁火了,他忍着腿疼踹了弟弟一脚:“谁说要把压岁钱给你了?”
江望刚为自己的机智在心里洋洋得意,现在被踹了一脚,还刚好踹在他小腿的伤口上,疼得他原地起飞,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控诉道:“你踢我干嘛?”
有本事踢江云啊!欺负他算什么好汉?
不服气的江望当场就踢了回去。
江宁也痛呼出声,他眼睛一红,伸出手就去抓弟弟的衣服,江崖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彻底相信他们俩身上的伤是他们自己打出来的了。
他怒目而视,走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清醒了没有?大过年的不想揍你们,这是你们自找的!”
江宁和江望被他一个耳刮子打的脑瓜子嗡嗡的,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江崖还在骂:“自己多大年纪了不知道吗?把脸搞成这样,明天还出不出去拜年了,小云今年第一回在家里过年,你们就这么表现的?平白让妹妹看笑话!”
江宁和江望回过神后委屈极了。
还看笑话,他们变成笑话都是江云弄的好不好?
爸真是太偏心了,人家家里都偏儿子,他们家偏闺女,哪有这样的呀?
楚悠蓉也心疼的护着两个儿子,对江崖道:“他们俩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他们巴掌,针打傻了可怎么办?”
江崖冷哼:“现在还不够傻吗?真后悔生了他们!一个个净出洋相,没有省心的。”
楚悠蓉想跟他吵,但看江云正在抱臂看戏,她不想教这个孽女看笑话,生忍了下来,准备留到晚上夫妻俩说私房话。
江宁和江望洗了脸,又涂了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楼休息去了。
白珍珠一直没出来,江云觉得没意思,也上楼了。
最后只有江崖和楚悠蓉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楚悠蓉见四下无人,终于不吐不快:“自从江云回来,家里就没有一天安宁的……”
江崖皱起眉,正要说点什么,就见楼梯上咚咚咚走下来一个人。
江云拿着自己的行李,表情坚强又冷淡道:“妈,你不喜欢我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在意的。我这就回白家去了,以后没事也不用叫我回来,我知道家里除了爸没人欢迎我,既然如此,我还是当白家的女儿吧。”
江崖急了,他看江云那十级演技的完美表情,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伤害,现在还坚强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跟他们说这番话呢。
他心疼女儿,连忙拉住她:“这家里我说的算,你不用管你妈!”
楚悠蓉:???
丈夫什么意思,当她不存在?
江云还是那副故作不在意的淡漠表情,她轻声道:“爸,我不想叫你为难……”
楚悠蓉:“……”
死丫头,绿茶味都飘到我嘴里来了!
江崖顿时更心疼了,他紧紧拉住江云:“都是爸爸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楚悠蓉终于受不了了,到底谁受委屈啊,她气道:“这个家都快被她拆散了,她还委屈?”
江云佯装受伤无比的样子,努力吸了一下鼻子,顺势甩掉江崖的手往外冲:“爸妈,以后咱们就当陌生人吧,不用见了!”
她跑的就像那晚淋雨的依萍,背影纤弱、无助又失落。
江崖大叫一声就要追出去,楚悠蓉拉住他,咬牙切齿道:“她想走就让她走!”
“你说的什么话?”江崖大怒。
两人纠缠了一会,楚悠蓉被他一下子甩到沙发上。
他还在骂:“都是你这个搅屎棍,看把孩子委屈的!大年初一,你们这几个都不想好好过,那就全别过了!”
江崖一边骂一边往外跑,但江云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他出去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直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出来,他才想起来江云说了晚上要坐车回白家。
车子开的很快,显然江云在催司机,江崖喊了几声也没停下来,车子离开,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气的捶门。
大儿子进去了,老二老三是两个棒槌,为一点口角就能打起来,白珍珠又不是他亲生的,就一个江云还算随他,聪明机智,可妻子偏偏看她不顺眼,这日子到底怎么过呀?
难道真要像老爷子说的那样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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