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能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并不意味着别人能拿捏她。
“魁儿,带上你弟弟们走。”高娥直接说。
这饭她肯定不会吃,她现在还没到这样委屈自己的地步。
陈夺魁犹豫了一下带着三个弟弟站在娘一边。
高娥看向陈克。
陈克犹豫了一下站到高娥一边:“既然爹不想让我们在家里住,那我们自己想办法。”
他还没来得及和爹好好说,既然这样,他们就直接搬出去。
陈泛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和他媳妇站一边:“别以为兜里有俩子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等你花完了,我看你怎么办。”
陈克深深一礼:“多谢父亲教诲。”
陈克这样文绉绉的行礼,他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转即陈克去架了马车,带着高娥和四个儿子就去里正家。
陈泛生气重重的踢了一下板凳回屋,剩下的人也不敢说话。
雷氏拉着陈杰进屋小声说:“哎,二哥他们一家真要搬走?”
陈杰也觉得二哥太冲动了:“他们什么都没带,应该不会搬走吧?”
“你可别忘了,家里给他凑了一百多两进京,你二哥兜里有钱。”雷氏提醒。
陈杰觉得不至于。
虽然二哥读书好,和他们也不怎么亲,但是也不是那种不顾家的人。
“不过二嫂说的很对,你看看咱家燕儿和子游,长的跟豆芽菜一样,总是被别的孩子欺负。”雷氏说完下定决心“不行,这家咱一定得分。”
陈杰想到两个孩子也很心疼。
陈克赶着马车去里正家,路上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那一声声秀才叫的很讽刺。
接上里正去城里,刚走到村口又遇到了熟人。
“哟,二哥!”陈宝来夸张的叫着“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我家坐坐。”
他说着指着身后的宅院。
那宅院本来是陈克家的,刚卖给陈泛才没多长时间。
陈克盯着陈宝来,他的最后一个孩子就是过继给了陈宝来。
因为这次洪水,陈宝来受了很重的伤导致绝后,他们家又因为巡查堤坝不力被问责,之后他们为了逃避罪责逃走了。
只是多年之后衣锦还乡,财大气粗的盖了更好的宅院,逼着他把儿子过继。
这些记忆在陈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眼神已经有些阴沉。
“不了,我们去城里有点事。”陈克握紧缰绳。
“二哥这是不打算科考了?那以前读书花的银子不打水漂了?”陈宝来站在马车前面没有让开的意思。
“是不是没银子了?不如这样,把这马和马车也卖给我家,我和我爹说说,多给你一点银子。”陈宝来嘲讽的说。
“你们家这么有钱的?”高娥听不下去从马车里出来。
看到高娥陈宝来略微往后退了一点,他知道高氏家是地主。
“看堤坝这么赚钱?”高娥一脸好奇“回头我去衙门问问,看看他们还要看堤坝的人不要。”
陈宝来听到高娥这样说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也有些不自在:“我二哥可是秀才,怎么会看上看堤坝的差事。”
“我又没说让你二哥去。”高娥笑了一下。
“二哥不是去城里有事吗?赶紧去吧,不然回来就天黑了。”陈宝来也不拦路了。
陈克策马赶车。
里正郑丰安听到高氏和陈宝来这样对话不由得多看了高氏一眼。
这高氏不怎么和村里的人来往,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想到也是一个有城府的。
高娥想了想看着里正:“郑叔,我二叔家在村里有多少地?”
“良田十二亩,坡地二十多亩,还有一片林地。”郑丰安也没隐瞒“他好歹能和衙门里的人说上话,找他办事的人不少。”
高娥恍然,估计是因为这个,陈泛才有不少灰色收入。
随即高娥又和里正聊起老村子的事,里正知无不言的和她聊了起来。
马车脚程快,大概十点多一点他们就到了合县。
把马车寄存在城外,一行人就进城。
他们先去吃了点东西才去衙门,里正本没想到他们还带自己吃饭,也没客气。
“娘子,我想把新买的地方挂在你名下。”陈克把高娥拉到了一边。
高娥意外的看着陈克。
“一来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你凑的,二来爹娘那态度,若是说起来他们也不能干涉你的产业。”陈克解释。
高娥想了一下:“那你就不怕哪一天我们和离了,我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陈克愣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意识里,压根没有女子会想和离。
“那你有点傍身的东西也好。”陈克笑了一下。
想到高娥生下他们第五个孩子可能就会撒手人寰,陈克心里抽了一下。
虽然高娥好胜,可是没有高娥,他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参加三次科考。
终究是自己负了她。
高娥听到陈克这样说挺意外:“你的顾虑很有道理,那就先落到我名下。”
左右不过十二两银子的事,高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这让里正很意外,反复确定了之后带着他们去衙门办了过户文书。
办完这些高娥又带着里正去吃饭。
“你们也不容易,能省点是点,咱们回去对付一口就行。”郑丰安不想他们再破费。
“再不容易也不差这一顿饭。”高娥笑着说“里正要是不吃,我们夫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郑丰安听高娥这样说只好和他们过去。
也就是简单的汤饼杂烩,但是对几个孩子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七个人一共花了四十七文,郑丰安看高氏眼睛不眨的付钱,心想不愧是地主家出来的小姐。
因为和里正一起,高娥也没买什么东西,就简单的买了一些吃的,一行人就一起回去。
陈家人今天没有全部进山,含月留下来照顾雨宁,顺便照顾几个小的孩子。
只是高娥他们一进家门,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
陈泛生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他们又转身进屋,连陈克行礼都没搭理。
含月顺着门缝看她爷爷进屋了,这才小跑出来。
“二婶,爷把大姐的药给打翻了,二婶救救我大姐吧。”陈含月小声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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