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逸一听小卫那句  “只是陌生的小孩”,心里便  “咯噔”  一下,明白这事儿怕是要石沉大海,找人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恰在此时,白水胭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高天逸,倘若我把这事儿捅到调查组那儿,你猜怎么着?比起那些花边桃色传闻,他们会不会把副县长收受贿赂、暗箱操作给人谋职位这事,看得更重?”

    小卫吓得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高天逸到底还存着几分定力,强自镇定道:“白水胭,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这纯粹是污蔑!”

    白水胭下巴一扬,纤纤细指直指向小卫:“哼,刚刚可是她亲口说的,你抵赖得了?”

    高天逸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揪住瘫软在地的小卫衣领,将她硬生生拽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听好了,没凭没据的事儿,就算她说了又怎样?我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她是信口胡诌!”

    小卫经这么一拽,总算回过些神来,脑袋如同捣蒜一般,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  是我刚刚一时犯浑,胡说八道的!我、我就是心里恨党向阳,想过来给他找点麻烦,才随口瞎编了这么个理由,真的,我发誓!”

    白水胭柳眉一挑,语气冰冷且笃定:“是真是假,把派出所的同志请来,让他们仔仔细细地问一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派出所的同志可不像她这样那么好说话。

    就小卫这态度,前后说的话都不一样,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关上两天。

    要不是她着急给向阳洗清脏水,她还真的想要将人送进去,让这个人在里面好好受罪几天,这样以后也不会像疯狗一样,逮住人就咬。

    “不,我不去派出所!”  小卫像眼神中满是惊惶,双手慌乱地伸出去,紧紧扒住高天逸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高天逸的面庞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将至的夜空,铁青着脸,嘴唇紧抿,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小卫瞧了瞧白水胭,又看了看党向阳,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直直朝着党向阳跪了下去,眼眶里泪水簌簌滚落:“党向阳,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我就是瞅着你和高天逸时不时凑在一块儿,心里别扭得慌!”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晚……  今晚也是他随口说了我几句,我这心里气不过,才头脑发热,想着来给你捣捣乱!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去调查组把事儿解释清楚吗?我去,我这就去找调查组,行不?只要别把我送派出所……”

    小卫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要避开派出所,那收受贿赂这档子要命的事儿就能捂得严严实实,所以她跪的利落。

    白水胭和党向阳看着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小卫,没有丝毫的怜悯,反倒是都有些嫌弃的移开目光。

    小卫想得简单直白,可一旁的高天逸却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原本不过是顺手帮个忙,哪晓得小卫这么一折腾,他整个人都被拖下了水。

    不管是迈进调查组的门,还是被送进派出所,小卫收了那二十块钱的事儿铁定藏不住,到时候,保准得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到最后可能就不是停职审查,那就是要撤职查办了。

    白水胭将高天逸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尽收眼底,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好心出言提点了一句:“刚刚小卫说收钱的事儿,周围这些邻居可都听得真真切切,一个字都没落。”

    高天逸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悔意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翻涌上来,悔不该当初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仕途前程,狠心地抛弃了党向阳,转而选择和小卫步入婚姻殿堂。可如今,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都已于事无补。

    他抬眸,目光直直地盯着白水胭,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恼怒,问道:“你究竟想怎样?给句痛快话!”

    党向阳见此情形,刚要开口说把小卫直接送到派出所,让她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就好,却被白水胭轻轻抬手拦住。

    白水胭目光清冷,吐出两个字:“道歉!”

    小卫一听,心里一松,暗自琢磨这事儿倒也好办。

    她二话不说,“扑通”  一声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党向阳连连叩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白水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阻拦,就这么任由小卫规规矩矩连叩了三次头。直到这时,她才把目光缓缓移向高天逸,不紧不慢地说道:“让她去广播站公开道歉,再写一封检讨书,贴到公告栏里,让大家伙儿都看看。”

    小卫原本还心存侥幸,一听这话,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心里门儿清,私下里给党向阳道个歉,事儿还能捂一捂,可要是当众道歉,那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这张脸可往哪儿搁呀,说什么她都不愿意。

    高天逸眉头紧蹙,满心抵触地开口道:“白水胭,你这要求实在过分,这本就是咱们几个人私下里的纠葛,要是真让她去广播站公开道歉,这事儿岂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到时候大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们还怎么做人?”

    白水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哼,高天逸,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老婆跟发了疯似的,在这儿大吵大闹,把党向阳的事儿搅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凭什么你们撒完野、闹完事儿,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我们却得平白无故地背一身骂名,遭人非议,被这股子臭味熏得抬不起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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