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胭若无其事的说道:“字如其人,我专心苦练过。”
“……”傅焰凛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他将人细细打量一番之后点点头:“嗯,一白遮三丑。”
白水胭:“……”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想明白,结婚证就送出来了。
办事员面无表情:“行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这怎么听着跟刚闹过离婚似的?”白水胭小声嘀咕着。
办事员隔着柜台听不到,跟她近在咫尺的傅焰凛却听的一清二楚,手中的登记证差点掉在地上。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对方细长的脖颈,呼出一口浊气:“还要挪户口,咱们快一点,我赶时间。”
“哦,好的。”白水胭想到自己的迟到耽误了人家,一直都十分配合。
从县公安局出来,崭新的户口本被男人交到了她的手上。
一同递到她手上的还有十张崭新的老人头:“我听说农村都要给彩礼,这些也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以后再补给你,另外这几百块钱,你先拿着花,我还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找老三……自行车你为什么要一直推着?”
傅焰凛后面那句是对傅秋生说的。
“怕丢,都没有车锁。”鼻梁上眼镜向下滑的厉害,傅秋生两只手空不出来,只能仰着头将眼镜控回去。
傅焰凛微微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浑身书生气的笨拙弟弟好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而自己刚过门的小媳妇
弱小,单纯,楚楚可怜,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都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本来还是孑然一身的,没想到,一张结婚证,倒是让他多出一份牵挂来。
“忙你的去吧,不用担心我。”白水胭善解人意的提醒对方:“我姥姥也在你们镇上住。”
傅焰凛想起来了:“没错,那我先走了。”
“等等,这钱”
白水胭没想要他的钱,可男人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奔着公共汽车站去了。
她看了看跟户口本夹在一起的结婚证,还有那一千块钱。
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傅秋生叫她:“二嫂,要回家吗?”
白水胭还是能恨不能适应这个新身份,正要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自行车。
傅秋生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关心道:“二嫂,你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低血糖,饿的。”
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坐在了国营饭馆里,等着上菜。
白水胭不是扯谎,她来到这里好几天了,除了之前姥姥偷偷塞给她的半块干粮以外,什么都没吃过,之前生死攸关,顾不上那么多,现在忙完了,才觉得自己都要饿死了。
不喜欢傅秋生同情的目光,借着询问他家情况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傅家四代同堂,傅爷爷已经去世了,傅奶奶身体也不太好,家里兄弟三个,老大傅春生跟他媳妇关彩霞在砖厂工作,生有一儿一女,傅秋生跟白水胭同样都是二十岁,前两天刚拿到录取通知书,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了。
1980年,大学生录取率还不到百分之十:“你好厉害啊。”
白水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没有,今年咱们县还有另外一个也考上了呢,只是分数比我少了二十多分。”
傅秋生羞涩脸红,让人都不好意思谴责他的凡尔赛。
不过让白水胭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是:“你二哥的名字跟你们完全不一样。”
按照他们家的取名规律,傅焰凛不是应该叫傅夏生吗?
傅秋生犹豫了几秒钟才回答:“我二哥才跟我们相认没多久,只改了姓,没改名字。”
“原来是这样。”白水胭好奇:“他要去干什么?走的那么急?”
傅秋生摇摇头:“他也没告诉我。”
兄弟之间还真不是一般的陌生。
恰好饭菜上来了,她赶紧先填饱肚子。
虽然很饿,可她还是吃的慢条斯理,唯恐消化不良。
比起她的随意自在,傅秋生就拘束了很多,只吃自己面前的那盘豆芽。
白水胭让了两次,见他仍旧是那么腼腆,也就没说什么。
反倒是傅秋生见她这样,心中不断嘀咕,这个二嫂怎么看起来跟刚才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内向。
可怜倒是真的。
傅秋生看着她脸上手上的伤,心中微微叹息。
吃完饭傅秋生抢着付的账:“二哥今天早上刚给过我钱。”
“……”你二哥也刚给过我一大笔钱。
来到书里的世界已经三天了,白水胭终于是能认真的观察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
《田园喜事,糙汉掌中娇》虽然是架空年代文,可作者也标明了,为了读者体验,文中设定偏向现实年代。
落后,贫穷,就算是县城,也只有几座楼房,都是国营单位,更多的还是联排平房,脚下坑坑洼洼的油柏路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修得。
改革春风还没吹到这个北方小县城,街面上干干净净,连个摆摊的都没有。
白水胭还是不太习惯她现在正骑着的二八大杠。
不过比来的时候强了很多,至少回去没再摔跤。
哪想到两个人刚进镇子,就被人截住了。
陈金凤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纠集了一群人,一个个手里拿着木棍铁锹之类的东西,旁边的马车上,躺着陈宝根和王瘸子。
而白树成,也正龟缩在人群当中,满眼不赞同的看着白水胭。
“死丫头,行啊,我小瞧你了,也小瞧了那个老不死的,没想到她都土埋脖的人了,居然还敢和我作对!”陈金凤手里拎着烧火棍,看着白水胭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小窝囊废给算计了,这会儿生气又窝火,一直盘算着把人带回去要怎么收拾一顿。
敢跟她炸刺,还是打的不够狠!
傅秋生连忙拦在了白水胭前面:“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寻衅滋事,是犯法的!”
“犯法?小子,你不经过我们当父母的同意,拐着她和你登记结婚,才是犯法吧!”陈金凤错把傅秋生当成了白水胭的丈夫,连傅秋生的辩解都不肯听。“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跪下道歉,赔给我们医药费,让我们把人带回去,我这就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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