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会变通吗?就算是吧,我只知道当时那个场合,能帮我的只有你们妇联。”白水胭道:“除了你们,我想不到别人。”
“你可以去傅家,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欺负。”
“还是算了吧,石巧云关彩霞她们什么态度您又不是没看到,我要是真的去找她们求助,怕是会被直接送回两宝村,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可都白费了。”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党向阳被说服了,点点头离开。
何小禾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正要说话,党向阳又回来了:“你别多想,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这样做,其实很聪明。”
白水胭明白,她只是不能苟同自己那一套媚上的理论。
可这世上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清廉如海瑞,在官场上也得有几个好朋友吧。
她只是真心佩服感激这个人,所以也就希望党向阳未来的路更顺畅一些。
“主任,晚上别忘记过来吃饭。”白水胭心无芥蒂。
党向阳会心一笑:“好,我晚上过来。”
“嗯,不过要早一点,我今天晚上去夜校。”白水胭特意叮嘱。
党向阳表示记下,从院子里出去,却是直奔镇政府。
何小禾看看时间还早,先行回了妇联。
白水胭慢悠悠的开始做饭。
赶在何家人下班之前,饭菜正好出锅。
仍旧是四道菜,只是比起中午来,多了一道汤。
党向阳还没回来,白水胭只能将她的那份饭菜留出来扣在锅里。
吃惯了何妈的厨艺,白水胭随便一道小葱拌豆腐都能获得何家人的推崇。
何爸何妈吃的高兴,还不忘记提点白水胭:“你不能光是找我们吃饭,有功夫,也要找你婆家人和你舅妈他们吃饭。”
谷七珍石巧云等人没怎么帮忙,可两个老太太没少往医院送饭,傅怀荣猪蹄大骨头送了那么多,白水胭要是没有一点表示,就有点不通人情了。
“我知道,等有时间我就安排。”
白水胭不在乎那点吃吃喝喝,也不愿意关心自己的人难做人。
白水胭跟何小禾吃完饭去学校的时候,党向阳才回来。
何小禾追过去问情况,党向阳神色不太好看:“镇长说要开会研究一下。”
“这事也要开会研究,可真是服了。正事不干,屁事不少干!”
小姑娘年轻气盛,进了妇联这么久,还是看不惯某些行为。
党向阳看着这样的何小禾,忽然福灵心至,转而看向白水胭。
白水胭跟她说“变通”的时候,是不是就因为看到了这样的自己呢?
她的心忽然彻底的平静下来,笑道:“这毕竟不是小事,关系到整个镇子的妇女同志,开会研究也是正常流程,就算是镇长,也不能一言堂是吧?”
何小禾不太甘心的点点头。
党向阳打发人赶紧去学校。
她跟人家磨了一下午的嘴皮子,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只想赶紧去吃饭。
进了院,何妈看见她的身影,就连忙去端菜盛饭了。
党向阳看着菜,清蒸鱼和脊髓豆腐都是中午做过的,不过一看就是新做的,应该白水胭是中午备好的食材。
红烧肉和小葱拌豆腐自是不必说了,玉米冬瓜汤鲜香清淡,这会儿喝着正好。
玉米是院子里的鲜玉米,还很嫩,一口啃下去,香甜软嫩。
何妈将碗里最后一点汤喝没了,忍不住又盛了一碗,跟党向阳叨咕:“这小白,的确是挺会做吃的。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这苞米还能熬汤喝?”
党向阳想起白水胭做饭的时候的伶俐专心,忍不住笑道:“她就长了个吃心眼。”
她从前没有吃饭喝汤的习惯,在白水胭这吃两顿,不喝汤还觉得缺了点什么。
“那也挺好的,人活一世,可不就是为了填饱肚皮么!”何爸慢悠悠的说道。
党向阳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只能继续吃饭。
第一节课是沈清岩的语文。
看到白水胭,沈清岩总是比平时更严肃。
李月娥悄悄跟白水胭吐槽:“你们不是一个村长大的吗?他怎么每次见到你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白水胭也受够了沈清岩的横眉冷对,自己不欠他的,他凭什么?
“……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这副共同分享小秘密的神情。
李月娥连忙点头:“嗯,你说。”
白水胭低声道:“他跟我求了几次婚,都被我拒绝了。”
李月娥瞪大了眼睛:“真的?”
“当然了,长得那么丑,我压根看不上他好么?”
白水胭无意间对上窗外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吓得心里一哆嗦,差点喊出来。
李月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很无奈的解释:“那是我妈,专门来盯着我的。”
白水胭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活着的容嬷嬷。
她拍了拍胸口,顺一顺自己差点跳出来的小心肝,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你妈就这样在外面喂蚊子?不是,她不放心你,又把你送到夜校来读书,图什么?”
李月娥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讲台上传来一声:“白水胭!”
“道。”白水胭站起来,心下才懊恼,这也有应激综合征,上学的时候就不应该那么乖!
“李白的离别诗,除了《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以外,还有哪几首?”
“啊?”
忽然想到白水胭刚刚上夜校不久,文化有限,未免自己被扣上一个“刁难人”的帽子,他还是改了口:“随便说一首吧。哪一首都成。”
《赠汪伦》不算是特别生疏的,白水胭回答不上来也只能是她学习不用心,自己不算是为难她。
沈清岩的神情比先前还严肃。
“《劳劳亭》,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白水胭挑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诗背了出来。
背完之后挑着眉毛看着眼神差异的沈清岩:“老师,可以吧?”
“……可以,看起来你最近有温习功课?”
沈清岩是真的感觉意外,这首诗是高中才学的。
她竟然会背。
“在医院,我有温习功课。”白水胭很认真的敷衍。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医院,只会琢磨怎么告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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