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胭看着陈来燕:“食堂一共就四个人,他的那一票很宝贵的。”
陈来燕醒过味来。
是啊,她跟田腊梅已经闹掰了,肯定不会给对方投票。
这样一来,唐三两那一票就无比重要了。
田腊梅脑子转的比她快,抢在她前面开口道:“你也是的,总是为难人家小唐干什么?木头水都弄回来了,做个饭而已,咱们俩去就够了。”
陈来燕:“……艹!”
两个人去了厨房。
唐三两留下来跟白水胭继续打扫厨房卫生。
他朝着白水胭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白水胭还是不懂他的手势代表什么,可看到他的神情,却莫名心酸。
趁着唐三两不在的时候,她跟陈来燕田腊梅打听了唐三两的事。
唐三两刚出生那会儿,父母也都很疼他,哪想到他一直长到四岁,还不会说话,去看了大夫,才知道是个哑巴。
他爸爱面子,觉得这这么个天生残疾的儿子给自己丢了脸,经常朝着他发脾气,他妈又因为生了个哑巴儿子自卑,所以,从来都不敢护着他。
后来家里又生了个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刚刚两岁多,就会说话了。
唐爸唐妈喜不自胜,把那个孩子当成是眼珠子一样疼着护着。
同时,唐三两的倒霉日子也就开始了。
家里什么活都得干,还要负责看着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都只能给弟弟吃,就连被弟弟欺负了,妈妈也只会说他:“你比他大,你让让他怎么了!”
爸爸更是嫌他矫情,没有男子汉气概。
唐三两没上过学,哑语还是当年来插队的知青教给他的。
工作之后,工资都到不了他的手,全都被他爸妈拿走了。
田腊梅道:“人家就很明确的告诉他了,这钱是要留给你弟弟娶媳妇的,你这副德行,这辈子是别想娶媳妇了,你弟弟是咱们全家的希望,你将来老了也都能指靠着他。偏偏他弟也不争气,上学也不好好上,年年班里倒数第一,现在没事就在大街上溜达,整个一二流子,指望他,怕是唐三两临死都穿不上裤子。”
陈来燕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也别怪我们对他不够尊重,他爸妈都不把他当回事,谁能把他当回事啊。”
“他爸妈是人渣,我们又不是。”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等白水胭走开之后,陈来燕连忙指着她的背影对田腊梅抱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跟她说话能憋死我。”
“一句话能怼你二里地远,我也不想说话了。”
田腊梅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别多心,我可不是跟你这个泼妇说话。”
陈来燕哼哼两声:“你放心,我也没想找你这个事精说事。”
“……”
知道了唐三两的身世,白水胭心中感慨万千。
怎么这世上这么多无良父母?
唐三两的父母是这样。
白树成也是这样。
石巧云的确疼儿子,可是,对傅焰凛却始终排斥,冷漠,鄙夷,各种瞧不上。
当父母的就没有实习期呢?实习不合格,全部不让生,那这世上不幸的孩子差不多得少一半。
白水胭沉浸在跟唐三两同病相怜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晚上开饭之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多了。
学生们更是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看向她。
唐三两不知道她的心思,临下班之前,将一张纸条塞给了白水胭。
上面写着他家的住址,字写的歪歪扭扭,白水胭辨认了好半天,才读懂上面的字。
唐三两比划了半天,白水胭才弄明白,这傻小子让自己有事就去他们家找他帮忙。
看着上面地址,离她家大概一千多米,倒是不远。
也不知道这功夫,又从哪里弄来了两个桃子,也一股脑的都塞给了白水胭。
这样毫无保留的善意,实在是让人抗拒不了。
她也不推脱,将自己家的地址也告诉了对方。
傻小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示记住了。
高高兴兴的走了。
听到铃声响起,白水胭一看食堂里的钟,拍了一下脑门。
夜校上课了,她得赶紧过去。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第一节课就是徐英伟的英语课。
徐英伟看着她:“呦,来的这么早,咱们还没下课呢,你应该明天再来的。”
白水胭一本正经的胡扯:“实际上早五分钟的时候我就到了,只是被您身上笼罩着的灿烂光芒给震慑住了,忽然感受到了您的伟大光辉,所以寸步难行。”
“你少胡扯,哪来的伟大光辉!”
“难道是阴暗猥琐?是我感受错了吗?”
徐英伟:“……给我立刻到你的座位上去,好好听课!”
看着白水胭在座位上做好,徐英伟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
这女人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跟她打嘴仗犯不上,也没意思。
反正他是老师,想要整治一个学生,有的是办法。
他下午,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白水胭就算是有老天爷撑着,也别想在食堂干下去。
白水胭无意间抬头看到徐英伟的表情,心中纳闷,怎么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人突然油腻猥琐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奇怪的笑容,简直就是电视剧里活脱脱的反派。
还是脸谱化的那种,一点深度都没有。
徐英伟没有汲取昨天的教训,授课仍旧是那三板斧,他有意找茬,让学生自习几分钟之后,就叫白水胭起来朗读课文了。
有意想要看她出丑。
没想到白水胭仍旧读了下来。
他不信邪,让白水胭将昨天的课文背诵出来。
李月娥急了,她们不是学生,放学之后,都已经十点多了,第二天早起还要上班,干活。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把那么长的一篇外语课文背诵下来啊。
“老师”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正要跟徐英伟讲道理。
前面却有人快她一步:“徐老师,刁难人也要有限度,才一天的时间,白水胭同学怎么可能把课文背诵下来!”
李月娥看着前面的人,脸色变了,眼中全是担忧,喃喃道:“他怎么还开口了,就不怕老师为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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