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这顿胡乱称呼,让党向阳都觉得无语。

    几个人穿鞋下地,接人接东西。

    蓝岚一把将白水胭搂住,用了扒拉着她的头发:“你一定是姐姐的贵人,姐事业全靠你了。”

    省里要评选十佳广播节目,她的节目被报上去了,领导让她再接再励,争取来年能拿到一个三八红旗手。

    “咱们县广播电台办了这么多年,可还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评选,我们台上上下下都好高兴,呶,那橘子苹果和那桶豆油,就是我们台长专门让我给你送来的,这可是他年底刚刚拿到的福利品。”

    蓝岚越说越兴奋,把白水胭搂在怀里,恨不得狠狠地亲两口。

    “今天上午市里领导过来了,说是过了年,让我去省里做工作汇报,这可是露脸的事情,等姐姐飞黄腾达了,肯定不忘记你!你就是站在姐背后的女人!”

    她的手拍在白水胭的后背上,将人打的直咳嗽。

    之前做那个反家暴的节目,她只求向家人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却没想到一步一步的,给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出路。

    电台还没有当家主持一说,可她现在就是县广播电台权限最大的主持人。

    就连爸妈都说她的节目越做越好,越做越有意义。

    而她这两档节目,都是白水胭提供的创意和思路。

    橘子苹果都用网兜装着,看得何小禾两眼放光,看得白水胭直叹气。

    姐姐上辈子只发愁不能做到草莓自由,车厘子自由,没想到现在居然连橘子苹果都要靠别人给了。

    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她又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一只烧鸡来交给了何小禾。

    何小禾洗了手,将烧鸡撕开,放到了盘子里。

    又添了一双碗筷。

    四个人坐下吃吃喝喝,放松又自在,蓝岚跟何小禾谈论着自己的理想和报复,这样的热忱感染了党向阳,她也难得的,向几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孩子说了心里话。

    白水胭才知道,原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恋爱对象。

    自由恋爱,两个人感情很好。

    党向阳行事不张扬,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原本两个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就因为党向阳一心铺在工作上,秉性又太过耿直,得罪了人,对方父母说什么要不要儿子娶她过门,唯恐她耽误了儿子的前途。

    男方是个大孝子,面对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只能束手就擒。

    给了党向阳两个选择,要么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当个二十四孝好儿媳,要么分手。

    他认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毕竟他爸妈是真的不喜欢党向阳这个人。

    党向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分手,甩了对象。

    她本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工作,哪想到男方母亲又因为是她提的分手,觉得儿子被蹬了没面子,在外面四处散播她的坏话,被她说成了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姑婆。

    害得党向阳被人指指点点好长时间,甚至差点丢了工作。

    从那之后,党向阳就心灰意懒,对婚姻,对爱情,都没有了期待和渴望,一心扑在工作上。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是单身。

    “不过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至少我不用为那些公婆妯娌的琐事烦恼。”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你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白水胭举杯安慰。“对了,那男的是谁啊?”

    “……副县长,咱们县的。”

    白水胭被人一口酒喷在脸上。

    她瞪着何小禾跟蓝岚。“看着点,姐姐这如花似玉的脸,可不是用酒精养的。”

    “……”

    “怎么会是副县长,你”何小禾不知道是该说党向阳眼光好,还是说她眼光不好。

    唯一的一次搞对象,居然就是和她们副县长。

    “那个时候,他只是镇中学老师。”党向阳的爱情已死,可就是死去的东西才值得怀念。

    对方温文儒雅,对她事事包容,在他家人闹事之前,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被人攻击刁难,他也会毫无保留的维护她。

    还说就喜欢她这有棱有角的性格。

    哪想到,最终还是……

    “可惜了了。”何小禾叹气。

    “有什么可惜的?”蓝岚不以为然。

    白水胭点头:“就是,就算是副县长又能怎么样,他一个软弱妈宝男,婆婆刁蛮,公公不明事理,你要是嫁过去,日子肯定不如现在自在。”

    蓝岚跟着点头:“就是,嫁得好也不能说明就是过得好,你现在这样为事业而奋斗,岂不是更开心。”

    何小禾撑着下巴:“可是嫁得好的确过得好啊。”她指着白水胭:“这就是现成例子,有一个那么会赚钱的男人,你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她!”

    “羡慕我什么?”白水胭苦笑,等过了年自己去香江,跟傅焰凛以及他的爱人把话说清楚,她就是自由身了,那个超会赚钱的男人,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大概是太过心疼党向阳,她心里有点堵得慌。

    白水胭眉头拧了起来,悄悄拍了拍胸口。

    “唉,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党向阳不喜欢沉闷的气氛,主动岔开话题。

    白水胭把几个人的酒杯满上,提醒她:“过了年,你去县里工作,岂不是要经常和那个狗男人打交道?”

    党向阳:“……老娘又不怕他。”

    几个人再度举起酒杯,何小禾深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嚷嚷着“不醉不归。”不断调节气氛。

    哪想到最先倒下来的却也是她。

    蓝岚举着手指嘲笑她:“这点酒量,一点都不符合我们东北大妞的调性!”

    话音刚落,她“啪”的一下,倒在了炕上。

    白水胭一阵无语,转头看向神色清明的党向阳:“您”

    党向阳一巴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咱俩拜干姐妹,从此以后,我给你撑腰,看有谁敢欺负你!”

    白水胭:“……”

    她被党向阳强制性的拉到了外面院子里,举着手中的杯子,对月参拜。

    白水胭怕她耍酒疯,惊扰了邻居,只能配合行事。

    党向阳说一句,她就跟一句:

    “我,党向阳。”

    “我,白水胭。”

    “天地为鉴,日月为凭,我们今日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白水胭强忍着羞耻心,跟党向阳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正要起身,却被党向阳一把抓住:“主任?”

    “叫姐。”

    “……姐。”

    感觉很奇妙,突然多了个亲人。

    党向阳起身,一把将新出炉的妹妹搂在怀里:“告诉我,傅二怎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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