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两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白水胭,唯恐被落下。

    “这里,是这两个铺位。”白水胭找到两个人的卧铺,示意唐三两将行礼放好,随后坐在床上。

    车票是郭铁成弄到的,两张下铺票。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白水胭看出唐三两的局促不安,朝着他笑了笑,随即给他讲起了自己之前两次坐火车的趣闻。

    也是在变相给唐三两普及一些注意事项。

    她之前没有坐绿皮火车的经验,更是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鸡鸭鹅羊都是可以带上车的。

    之前买的硬座票,车厢里各种难闻的味道,人群更是嘈杂纷扰。

    害得她一路上根本休息不好。

    这会儿坐卧铺,倒是轻松了很多,她都已经计划好了,一路上好好睡觉,到了首都,直接带人去看病。

    事情办完,她还要尽早回来。

    服装厂装修好,设备原料到位,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昨天顾书粤还一再叮嘱她早点回去,矿场刚刚开始生产,面临的问题也有一大堆。

    小顾总一想到这些凡尘俗事,就觉得头大,再一想到白水胭一走,自己就要亲自出面去要应付各色人际关系,更是生无可恋。更不要提旁边还有章超添油加醋,挑拨离间,挑三拣四。

    恨不得再来一把火,把白水胭的那个服装公司烧了,让她只给自己卖命。

    白水胭听不得这话,顾书粤这个书呆子,是知道怎么插刀的。

    两个人一个一直说,一个一直听,唐三两逐渐放松下来。

    白水胭见他眉头一直打结,知道他是对父母弟弟的态度耿耿于怀,有心安慰两句,又想起这是火车上,公共空间,不太适合说这种私密的事情。

    只能拉着唐三两一起吃吃喝喝。

    两个人是从省城上的火车,田姥姥给装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唯恐他们在火车上饿着了。

    唐三两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零食水果和汽水,还可以敞开了吃,这体验,新奇又过瘾,伴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白水胭鼓励他:“人只有走出来,才知道世界有多大,有多丰富多美丽。”

    唐三两跟着点头。

    他虽然才只是坐上火车,可从巨宝镇到省城,再到这里,的确是已经见识到了世界的丰富多彩。

    上铺是个孕妇。

    唐三两跟人换了位置。

    周围人好奇探寻两个人的关系。

    还有人,见唐三两面相淳朴老实,有意和他搭讪,白水胭正要帮着挡回去,唐三两已经不慌不忙的比划了回去。

    她见唐三两不介意,周围人也没有异样的目光,放下心来。

    随后又觉得好笑,外人有时候比家人更能接受包容你的缺点,也是很奇怪了。

    一天一宿的火车,到了首都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火车刚进站,就看到了站台上的周茫茫和秦玉坤正在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周茫茫率先看到了两个人,指了指他们,跟着车厢跑了起来。

    秦玉坤一脸烦躁,可还是跟了上来。

    火车停下,两个人直接挤到了最前面,接过提包。

    周茫茫叫了一声“嫂子。”目光径自落在唐三两的脸上,笑容更大了一些,捏了捏唐三两的脸:“终于是你把您给等来了。”

    “别在这碍着别人下车,回去说话。”秦玉坤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拎着白水胭的行李跟白水胭并排走,

    “怎么样,一路上辛苦吗?”

    “还好,卧铺,一路上不是睡着就是坐着,有什么辛苦的。”

    “听说你还给一个矿产公司打工,有必要吗?咱们又不缺那个钱,何必受这个累,让凛哥知道了,他肯定不高兴。”别说是傅焰凛,就是秦玉坤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太高兴,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把火让白水胭损失太大,害得她不得不打工攒钱。

    可覃曼丽又说不是这么回事。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焰凛呢。

    “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白水胭将自己为顾书粤工作的原因讲了一遍。

    秦玉坤依旧是板着一张脸:“没看出什么好处来,反倒是你,最近都累瘦了,眼窝那么深,一看就是很久没睡好觉了。”

    白水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别胡说,我在火车上就睡得挺香的。”

    秦玉坤不屑,要不是太累了,谁会在火车上睡得那么香啊。

    “那个顾书粤”

    秦玉坤神情微微一顿,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哦,对了,上次去香江,那位凤三爷身边的助理叫顾书雩。

    两个人的名字这么相似,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他有心想和白水胭提一嘴,一转头,却瞥见周茫茫正空出一只手来帮唐三两抬着编织袋,跟他有说有笑的,顿时醋意大发。

    干脆走到俩人中间,将他们隔开了:“医院都已经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去看大夫,不要紧张,这里治不好,我们还可以带着你去别的地方治病,海城,羊城,香江,国外医疗技术更发达。”

    他就不信,这小哑巴能开口说话了,周茫茫还怎么同情他。

    一听说还要去国外,唐三两局促不已,比比划划的表示,在首都看不好就算了,大家都尽力了,他也知足了。

    秦玉坤不懂哑语,一脸茫然。

    旁边的周茫茫开口解释,他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不错,见好就收,知道分寸。

    他正想安慰唐三两,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周茫茫:“你懂得挺多啊!”

    连哑语都懂了,还说对跟唐三两没什么。

    周茫茫白了他一眼:“无聊。”

    转而挽住白水胭的胳膊,跟她说起了话。

    剩下秦玉坤拎着行李跟在后面,和唐三两大眼瞪小眼。

    吃饭的时候,气氛更加怪异。

    唐三两杯吓得是一声不吭,更局促了。

    一直等到了宾馆,白水胭终于找到机会,和周茫茫私聊:“怎么回事,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周茫茫冷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姐姐妹妹一大堆,怎么,我对三两的事情上点心,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是吃醋啊。”白水胭提醒对方。

    “吃醋,有爱才是吃醋,没有爱情,那就是小狗撒尿占地盘。纯粹占有欲作祟。”

    白水胭:“……”姑娘,你自己品品,这样的比喻真的合适吗?

    “嫂子,你知道秦玉坤的初恋吗?”周茫茫抬头,眼中带着迷茫和伤感:“他的初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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