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岩晕倒之前,听到苏婉夕还在哭。
声音一顿一顿的,娇弱婉转,一如既往的惹人怜惜。
可沈清岩只觉得十分讽刺。
她为什么哭?
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自己的人是她。
让自己放手寻找幸福的人也是她。
将自己推给白水胭的人还是她。
当初说了那么多,怎么他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反倒成了被声讨的对象?
他没欠她什么吧?
真是想不明白了,苏婉夕到底想要他怎么做啊?
沈清岩倒在了地上,盛宸曜犹不满足,抬起脚还要踹过去,却被斜刺里窜出来的摩托车给拦住了。
车上的人挑了下来,握住了盛宸曜再度落下来的拳头。
“周牧野 ?”盛宸曜认出这人是白水胭的狗腿子,眼神顿时十分不屑。
“盛厂长,再打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周牧野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两个人无声抗衡。
原来周牧野一路卖鱼来到这里,远远地看到这边起了争执,认出是谁,他就没想管。
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乱的跟线头似得,也不值得管。
哪想到盛宸曜动了手,还越来越过分。
沈清岩毕竟教过他,人也不坏,而且帮过白水胭的忙。
周牧野再三犹豫还是过来了。
这会儿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清岩,周牧野有一点后悔自己应该早点过来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盛宸曜会对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师下狠手。
更别提两个人还是朋友。
尾随周牧野过来的还有村民,见打人的是盛宸曜,不由得纷纷后退。
盛宸曜见状更加得意,轻蔑的看着周牧野道:“你算老几,敢挡我的横?”
他从小拳头就比别人硬,村里的人除了不敢惹陈本章以外,还不敢惹他。
毕竟惹急眼了,他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揍。
周牧野送砖卖鱼,自然知道盛宸曜也是两宝村一霸, 然而他仍旧纹丝不动:“我今天还就挡了!”
盛宸曜正要发狠,沈清岩父母跟邻居来的及时,拦住了他。
“我们家清岩怎么招你们了,值得你这样下狠手?”沈妈质问车里还在哭的苏婉夕:“苏婉夕,我儿子一直以来对你不差吧?你不喜欢他也就算了,干啥往死里整他啊?”
苏婉夕:“……”
“好了,别说了,还是赶紧把人送医院,这鼻子,怎么止不住血啊?”沈爸跟邻居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求着人去赶着马车过来,
周牧野将盛宸曜的手甩开。
对两人说道:“我开摩托车送过去吧,还快一点,把人放挎斗上,来个人跟扶着一点。”
他将车上的水桶和剩下的两桶鱼搬了下来。
沈妈有些犹豫:“你这鱼不卖了?”
“人命关天,这两桶鱼再怎么也不如沈老师的命值钱吧?”
血流不止,太吓人了。
周牧野看着两位老人揪心的表情,也不由得跟着担心起来,赶紧上了车。
沈爸匆忙回屋拿了钱,坐到了周牧野身后扶着儿子。
他的腰弯着,姿势实在是不舒服,可现在儿子这样,他也完全顾不上了。
沈妈心疼儿子,转头看着盛宸曜,还希望他能顾念往日的情分,开着车将沈清岩送去医院。
汽车比起摩托车来,可是又快又稳当。
盛宸曜眼神冷漠,只丢下一句:“你儿子自找的!”
沈妈气急:“姓盛的,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宸曜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开着车带着苏婉夕走了。
沈妈失望的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
旁边摩托车突突响起,沈爸呵斥道:“你还看他干什么?他要是还有一点良心,都不会把你儿子打成这样,去报警,别便宜了那个王八犊子!”
他话音还没落,周牧野一脚油门,开着摩托车直奔镇上。
沈妈看着地上淋漓的鲜血,眼神从失望到发狠,跟着邻居将还活蹦乱跳的两桶鱼拎回家去,锁上门,骑上儿子平时上班骑的自行车也直奔镇里。
老头子说的没错,她要去报警,要给儿子讨一个公道。
她儿子性格温和,不招灾不惹祸的,虽然说一直喜欢着苏婉夕,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被拒绝了也就是默默对她好,自从她和盛宸曜确定关系之后,更是主动和她保持距离,唯恐给她惹来什么闲言碎语。
甚至为了她,都答应娶白水胭了。
沈妈实在是想不通,苏婉夕在哭什么?盛宸曜为什么要打人。
难道说她儿子跟人动手动脚的不老实?
不可能啊,她儿子就不是这样的人。
沈妈越想越后悔,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痛快答应儿子娶了白水胭,自己宁可多出点彩礼钱。
人白水胭能干有本事,要是跟她儿子结了婚,看还有谁敢欺负她儿子!
当初 就是唯恐惹上陈家那么麻烦的一家人,她才不敢答应这门亲事的。
唉,现在后悔也晚了,人家嫁人了。
周牧野开着摩托车,将人送到巨宝镇卫生院。
可卫生院的大夫说鼻梁骨折,要动手术,让他赶紧把人送去县医院。
周牧野只能开着摩托车拉着爷俩直奔县医院。·
乡下人见识少,平时感冒发烧头疼肚子疼全靠硬挺,实在是挺不过去了才会吃点药。
这会儿听说儿子鼻子还要动手术,沈爸整个人跟失了魂似得。
到了县医院,一下车直接腿软的坐在了地上。
还是周牧野叫了人来,帮着把沈清岩抬上了担架。
医生看过之后,让赶紧先去做检查,确定是骨哲之后,立刻准备手术。
“刷刷刷”开出一堆单子让两个人去交钱。
沈爸终于回过神来,要去交费。
周牧野把人按在了走廊里的椅子上:“我去吧!”
他心硬如铁,唯独见不得真心为儿女着急的父母。
若是自己父母还活着……
周牧野转身,却被人叫住。
“你怎么来了?是月娥出事了吗?”白水胭拎着两瓶罐头朝着他走过来,身后跟着傅焰凛。看到他身上的血,脸色早就变了:“还是你自己受伤了?”
“没有,我没事,月娥也没事。”
周牧野连忙安抚这位祖宗:“是咱们沈老师,遇到点事。”
他伸手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白水胭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啊?沈清岩?怎么了?”
“沈清岩?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傅焰凛看着白水胭:“这名字,我好像是听过,还是和你联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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