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啊?我哪懂啊?
党向阳一脸懵逼。
白水胭笑道:“很好,现在来到了你的舞台,尽情发挥吧。”
党向阳毫不客气的一拳捶过去,没用力,可白水胭还是很无耻的倒在了傅焰凛身上,哈哈大笑。
傅焰凛只能连忙双手将人扶住,免得她真的摔倒。
还是田姥姥板着脸将人拉起来。
“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个正形。”
白水胭只能老老实实的坐起来。
党向阳摊着手,她的确是没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长辈当中也有干过保媒拉线的,给她普及了相关常识,听得党向阳头大。
谷七珍打趣她:“你妇联主任干了多少年了,怎么会连这点事都摆不平?”
“是啊,这再怎么也不会比你主持的工作还复杂吧?”
党向阳眯起了眼睛:“这可是你们说的?”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可众人也没想那么多,当即点头:“是啊是啊,按照你的章程来,别管那么多了。”
党向阳一摊手。
白水胭眼皮一跳。
就听她说道:“那好,现在你们一个一个来说自己的诉求,姓名,叫什么,家住哪里,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那谁,拿纸笔来。”
“……”
空气短暂的安静过后,是众人的哄堂大笑。
党向阳拉着白水胭:“你看吧,我就说我做不来。”
白水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不不,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了。”
党向阳才不信她的话:“我这次不会上你的贼船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自己说吧。找纸笔来,我做个记录就好了。”
谷七珍给她找了纸和笔。
众人合计着结婚的必需品。
党向阳真的就只做起了记录。
房子不成问题,白水胭在县城还有空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就可以住进去了。
家具也不成问题,现做来不及,可以直接去省城买最新款的。
被褥两套,毛毯一条,手表两块。
这些都是结婚必不可少的东西。
更不要说脸盆毛巾洗头膏。
傅焰凛看得咋舌,实在是没想到,结个婚,要精细到这种地步。
然而也就这些了。
长辈们觉得够用了。
别人家要的自行车,他们家也不需要了,小汽车拖拉机大货车摩托车都有,自行车买回来也只能当摆设。
女方没有要求了,傅焰凛却有,他一件一件的说。
电视机,收音机,洗衣机,冰箱,沙发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为求做饭方便,可以用煤气,现在城里都推行这个,方便干净快捷。
屋子本来还想安暖气,他去年冬天只回来一次,就被东北的冬天 吓到了。
不敢想没有暖气的日子,白水胭要怎么过。
反正煤矿都是自家的,不差这两个钱。
衣服春夏秋冬各两套,鞋子也要买几双,什么衣服配什么鞋,都是有讲究的。
白水胭想要穿不戴徽章绿军装结婚,那就准备这个,结婚照去城里照,人家设备更齐全,照的也更好。
结婚的车子要安排几辆。
自家有两台汽车,还要研究几台,只是这两台肯定不够的。
娘家摆酒在田家还是去饭店,全看田姥姥的意思,喜宴钱他们出了。
至于他们,直接在新房摆酒。
老人小孩的钱必不可少,新娘子的压腰钱,改口钱,下车钱。
他想起一样写一样。
这回,轮到一众长辈咋舌了:“诶呀妈呀,这可得多少钱啊?”
“钱不是问题,我们俩的婚事,拖了一年,肯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最后商榷不定的问题是彩礼。
依着田姥姥的意思,之前登记的时候,傅焰凛就给过白水胭一千块钱,那已经是镇上最近结婚最高的数目了,哪里还能再要。
可傅焰凛想做的事情,还真就没人拦得住。
两万块钱早就用红纸包好了,直接交给了党向阳。
党向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哦,对了,她还是媒人,这个彩礼钱还要走中间她这一环!
她将钱数了一遍之后,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田姥姥:“先小人后君子,你再查查。”
田姥姥像是被烫到一样,要把钱甩开,白水胭连忙说道:“这钱是去我存折里取的。”
田姥姥略安心:“这还差不多。”
自己花钱娶自己,虽然荒唐了一点,可这么大的数目,这么做也说得过去。
总不能真的要人家两万块彩礼。
反正是做做样子,回头她还要还给外孙女。
田姥姥正数钱呢,忽然听白水胭再度开口:“不过是他寄回来的!”
“……”
钱还是被扔了出去。
田姥姥指着外孙女:“你今天格外欠揍!”
白水胭笑笑,姥姥也就只是说说,怎么可能真的揍她。
傅焰凛这一年给白水胭的何止是这一个两万。
这两万,都已经是收敛了。
现在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个愿挨,别人反对还是赞成,都不要紧了。
田姥姥也是晚上被谷七珍提醒,才想明白这两万块的玄机。
两个人的原生家庭都差不多,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就只想补偿彼此,只希望对方高兴快乐,他们两个又怎么会真的在乎这个钱呢。
而且,俩人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其实两万块的彩礼一点都不夸张。
田姥姥跟儿媳妇叹气:“我只担心这事传出去,人家笑话咱们卖闺女,以后谁家嫁闺女要是彩礼高了,她们两个肯定挨骂,都得怪他们开了这个头。”
“做人只求无愧于心,咱们没打算要这笔钱,怎么能算得上是卖闺女,至于别家要彩礼多少,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您也是傻了,他们的彩礼要只是两千块钱,有样学样的人才会多,两万块钱,明知道男方拿不出来,谁家闺女也不会要的,差太多了,只要有点脑子的,就知道人家根本拿不出来,一点都不贴合实际么。”
这会儿田姥姥想不开,看着那张清单,琢磨着自己要给外孙女添点什么。
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她老有所为,靠的可全是这个外孙女。
白水胭哪知道小老太太的心思。
跟着傅焰凛一起,对着黄历挑日子。
婚事最终定在了十天之后。
“时间太紧了,得紧的忙乎。”
田姥姥仍旧觉得不舒服,怎么看,外孙女这个婚事办的都太草率。
白水胭笑道:“我们当初登记的时候还谁也不认得谁呢,这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吗?”
田姥姥:“……你们那是过得挺好吗?那是根本没有在一起过过日子。时间这么紧,被子都来不及做。”
“来得及,已经做完了。”这次开口的是谷七珍。
她打开了放在炕梢的柜子,被褥各两套,都是大红被面,一床是喜鹊登高,一床是鸳鸯戏水,连枕套都是亲手绣的,只是她不知道白水胭跟傅焰凛喜欢的是软枕还是硬枕,所以,还没装枕头芯。
都是她闲暇时间做的:“你结婚,我这个当舅妈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只能准备这些东西了,也没想到你们俩忽然要办婚礼,原以为还要等猴年马月呢。”
白水胭爱不释手的摸着被面。
缎子被面,阵脚细密,绣花栩栩如生。
看着实在是稀罕:“您之前说要给我准备这些,我还想说别费事了,直接买现成的,没想到您居然都做出来了。”
傅焰凛也跟着夸赞:“舅妈手真巧。”
众人见这样的场面,少不得一番赞扬。
谷七珍汗颜。
若是放在过去,外甥女出嫁,她也不会这么在意。
可她们承了白水胭太多情,自己只是做两床被子,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毕竟这点心思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她却不知道,这被子对白水胭和傅焰凛两个人来说意义非凡。
没有父母帮着操持婚事,能这么亲手一针一针帮她们做被子的人,就比亲妈还亲。
白水胭眼眶发热,看向傅焰凛。
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抚。
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让外人笑话。
白水胭笑了笑。
原来眼泪也不全都是苦的。
谷七珍看她这样,也不由得动容,扶着她的脸说道:“好孩子,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白水胭重重点头:“嗯,我以后要是跟他打架了,就往娘家跑,你可不许把我赶出去。”
“当然不会了,舅妈带着娘家人去上门帮你讨公道。”
屋里屋外一群人附和。
傅焰凛道:“得,我被娘家人给围住了,以后哪敢对你不好啊。”
周牧野站在窗户跟前喊道:“没事,傅焰凛,她有娘家,你也有娘家啊,以后咱们镇上这群老少爷们就都是你的娘家人。你放心”
“放心什么?”李月娥掐着腰看过来。
周牧野的气势顿时颓了一半:“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肯定诚心指教!”
旁边的人踹了他一脚:“你个妻管严!”
众人哄堂大笑。
院里一时间热闹极了。
人多好干活,要紧事说完,谷七珍就张罗着开饭。
白水胭忽然想起来还没看到章超。
问起一起去派出所的党向阳。
党向阳解释:“说是有事要处理,让我先回来,也没说是什么事啊。”
她指了指正在和人说话的傅焰凛:“要不你去问问他?”
傅焰凛若有所觉,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不请自来:“什么事?”
“章超还没回来,要不要等他?”
“不用,他有别的事情要忙。咱们吃咱们的。”
媒人上座,党向阳仍旧适应不了一点点,她坐在一群老头老太太中间,很是不自在。
好在订婚的小两口也做主桌,就跟她坐对面。
她的局促才有所缓解。
老太太和中年大妈都是最热情的群体,以往跟党向阳不熟悉,只觉得她严肃不近人情,今天一看,也是个老实孩子,立刻起了想要保媒的心思。
可没想到提了几个,还没等党向阳开口,就被白水胭给否了。
“奶奶姥姥们,舅妈姨妈们,我也求求你们靠点谱,不是二婚的,就是丧偶的,还有带孩子的,这些跟我姐都不合适。”
众人不服气:“那想要找个年纪相当,又是没结过婚的,哪有那么容易啊?”
傅焰凛立刻道:“现成的人选不就有一个吗?”
“谁?”
这一下,连白水胭都惊讶了。
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都没觉得谁能配得上她干姐姐。
傅焰凛才回来几天啊,就锁定了目标?
“县长啊。”傅焰凛看到党向阳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在,立刻以为是自己戳破了她的心思,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这会儿真来了兴趣:“咱们向县长,年轻有为,长得还不差,年纪跟党主任也很相当,有文化有见识,又都是国家干部,你们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党向阳神色瞬间放松下来,想也不想的否认:“不合适。我跟他才不合适。”
“为什么,你们俩怎么看都很配啊。”田姥姥也觉得傅焰凛说的很有道理。
党向阳摇摇头,却没多说,只是警告傅焰凛,以后不许再提这茬。
傅焰凛也就明白了,她怕是真的不喜欢向华勋。
也就越发想不明白,既然是这样,那她刚才脸上的慌张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看向妻子。
白水胭警告的瞥了他一眼:“别再提了啊?”
不想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几十年以后,奉行独身主义的单身男女多了去了。
也就是这时代趋于保守,这些人才会大惊小怪。
她不让提,傅焰凛也就不再提了。
众人见这两口子都说不提了,也都安静下来,不再张罗这件事。
大家饭还没吃完,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正是沈妈,隔着大门看见坐在一起的白水胭和傅焰凛,愣了几秒,随后朝着周牧野招手:“小伙子,鱼给你送回来了,谢谢你啊。”
后面下来了两个警员,一人拎着桶,一人拎着另外一桶鱼。
“有掉鳞的,看起来不太好了,你算算多少钱,我给你。”沈妈感激又无奈。
“不用,没关系的,您还是赶紧去县里看您儿子吧。”周牧野抬眼,看见车后座的两个人,问道:“那是盛宸曜和白水胭?真的把他们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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