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京都一百多里外的杏庄,承恩侯府派来接裴晚晚的人收到她跳江的消息后,坐马车急匆匆走了。

    谢乐清开始安慰哭得惨兮兮的丫鬟:“你们做做样子得了,不必太难过,你们家小姐没事,不就跳个江嘛多大点事,又不是没跳过,没准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女儿的本事大着呢,跳个江而已,还能真出事不成?

    知女莫若母,自家女儿的脾性如何,她再清楚不过,是那种能干得出跳江寻死的事来的吗?

    还留有血书?呵呵!

    不过,想到裴柏良那个畜生竟把她女儿推出去配冥婚,她就气得直哆嗦,几近昏厥。

    若非考虑到两个孩子不能没有个正经的身份,她早同他和离了。

    谢乐清每每想到这,就觉得当年真是瞎了一双狗眼。

    晚晚还年轻,光光又还小……

    翠萍一听,完了,夫人果然无法接受现实,都开始说胡话了。

    庄子本就笼罩在悲伤中,如今更是愁云惨淡。

    杏庄是谢乐清名下的产业,庄子里的全是她的人,自从她带着一双儿女住到庄子来,庄子里的生活条件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跟着他们过来的丫鬟奴仆也暗暗松了口气,先前在侯府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憋屈、太压抑了。

    堂堂侯府当家主母,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比失宠妾室还糟糕,这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晚晚小姐更惨,作为侯府金贵的嫡女,好好的京中贵女,却不得不到乡下庄子一住便是七年。

    乡下就乡下吧,居然还要被赐冥婚,虽说对象是南耀国的战神秦王,可那是冥婚呀,还没享受秦王妃该有的待遇就得嗝屁,搁谁身上能愿意?

    ……

    消息传回承恩侯府时,承恩侯裴柏良拿起手中的杯盏往小厮陈平身上砸去。

    “嘭!”

    陈平额角被砸出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连同茶叶渣子和着水一起往下滴,很快便在地上滴出了几朵娇艳的梅花。

    “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竟让她从庄子里跑了出去,好死不死的还弄出个血书来,她这是想干嘛?是要拉着整个侯府陪葬吗?”

    陈平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更不敢随意接话。

    他只是个小厮而已,裴晚晚再不受宠也是侯府嫡小姐,若在府里还好,可庄子是人家的地盘。

    再则,谁能想到她一个刚及笄一年的小姑娘,居然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给秦王配冥婚怎么了?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偏偏她为了不嫁竟跑去跳江,反正都是死,为什么就不能替活着的人多考虑一下呢?

    裴南川不知小厮心里所想,脑筋在飞速运转,真是贱人,死了也不得安生!

    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烂摊子,她死不死的无所谓,主要是那血书的事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上,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你起来吧,去翡翠苑把夫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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