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生日过后应该是福运加持的几天,可肇倾期没想到步入十七岁的第一天,就撞了柳芳蓉这个衰。

    潮暗的破仓库,一股腥恶的霉臭直钻鼻腔,肇倾期被两个壮汉按在墙上动弹不得,一边脸颊已经被扇红。

    “肇倾期,你不是很拽很牛吗?怎么不挣脱起来揍人了?”

    柳芳蓉蹲在她跟前扯着她的领子,微微仰头嗤笑,“你每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以为你能多有本事呢 ,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

    肇倾期早见识到了柳芳蓉不计后果的无脑,跟她沟通不亚于鸡同鸭讲。

    见她没什么反应,柳芳蓉拽着她的手筋绷凸。

    “肇倾期,我真看不惯你!你凭什么有那么多朋友?凭什么他们都帮你说话?!连常安哥都……”

    柳芳蓉心里被怨恨嫉妒和难过挤胀,她明明也不想再跟肇倾期起正面冲突的,可是这个想法刚出就在昨天被消磨,直到昨天晚上跟踪常安出去,发现他给肇倾期送的生日礼物后彻底磨灭。

    她一直以为那条手链是常安给她补的生日礼物。

    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是,肇倾期居然毫不在意给拒绝了。

    她的嫉妒转化成了恨意,在她眼里,那是肇倾期对她的羞辱。

    加剧她想要狠狠报复肇倾期的最后一把火,是常安烧的,跟踪被发现后,常安把那条手链就这样扔给了她,像丢垃圾一样,那一秒,什么感情都化作了恨意。

    那是最后一次了,柳芳蓉那一夜追随着常安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时这样想的,你再也看不到我为你疯狂了。

    眼里的怒火带着委屈,似要喷涌而出。

    要不是肇倾期,她跟常安会越来越好的,要不是肇倾期,昨天晚上那条项链就应该第一时间送到她的手里的,要不是肇倾期,宋居窈还是她的好朋友……

    柳芳蓉一巴掌又狠狠落下,“肇倾期!你真他的很做作!装什么?!一天天故作高冷神秘莫测到处勾引男人,你贱不贱呐!”

    “贱?”肇倾期舔了舔嘴巴内壁的血腥,眼神冷漠,“柳芳蓉,你才贱。”

    “除了揪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不放,闹莫名其妙的情绪,你幼稚得像个智障。”

    柳芳蓉火气高昂,“你闭嘴!”

    “恼羞成怒了吧。”

    “你闭嘴!”掐上肇倾期脖颈的十指用力,“我家世比你好,成绩比你好,我容貌、见识什么不比你强,凭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常安哥的喜欢,就连宋居窈都开始为你说话!”

    肇倾期憋红了脸提膝把越来越激动的柳芳蓉顶开,大口呼吸,“柳芳蓉,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自己想不通能不能别把气撒别人身上,找找自己原因想不想得到?你他妈|的幼儿园没毕业吧!”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收拾她!给我收拾她!”

    柳芳蓉气急败坏地拿起一块水泥块就砸了过去,被束住的人额头破皮流了血。

    她心慌了一瞬又咬紧牙关,“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柳芳蓉,你最好想清楚,现在停手我不跟你计较,要不然,你轻则记过重则退学,你想清楚!”

    “动手啊!”

    肇倾期被蛮力扔在地上,手腕挫破了皮,还没反应果篮拳脚就落下来了。

    肯定是专门找了人的,肇倾期还分神想,这点上柳芳蓉倒比宋居窈专业些。

    被三个大汉围着收拾,肇倾期完全没有空间还手,只能硬防,左一拳右一拳砸下来让她阵阵吃痛。

    “滚开!”

    肇倾期牙缝挤出两个字,瞅着时机缠住一只手就下嘴,趁着那人吃痛,她双手抱住发愣的另一个大汉的小腿,使劲往里猛拉,撂倒一个连忙起身扑向那个分神的,勒住脖子往下压同时膝盖一顶,一米八几的壮汉捂着命根子“嗷嗷”鬼叫。

    “还说你专业呢,原来也是业余的。”肇倾期皱着脸活络了下全身麻痛,走近脸上震惊没有收回的柳芳蓉,“柳芳蓉,叫他们滚,跟我回去,你如果想处罚从轻的话。”

    语气淡然,但是不容反驳。

    “凭什么?!你装什么好人!肇倾期,你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讨厌!”柳芳蓉握着拳双目猩红,“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去死你去死!”

    “你……”

    肇倾期真恼了,刚想发作却被人从后面禁锢住上半身悬空,心底猛地一紧。

    另外两个已经走到面前,面色不善地揉着后脑勺,“臭婊子,摔死老子了!不给你吃点苦头你还不会乖了!”

    言毕,肚子就挨了重重一拳,肇倾期身子一下子失力乏力,脸色剧变。

    “柳芳蓉……”

    又一记重拳,直接咬破了唇溢出一声痛哼,脸色煞白,脑袋无力下垂。

    “妈的,这就不行了?”

    柳芳蓉提着一桶脏水走过来,冷冷地道,“给她泼醒。”

    水冷彻全身,刺激着她的每个细胞,把她从眩晕中拉回来,又被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你他|妈……”

    壮汉一听转头又举起了手,“艹,骂我!”

    肇倾期咬着唇闭上眼,意料中的痛却没有如约而至,睁眼是熟悉的人挡在前面,声音一出,不光肇倾期怔住了。

    “我是宋家千金,你们敢下手试试!”

    宋居窈昂着头站得笔直,手里提着的棒子是打击壮汉手臂的凶器,要不是歪了的衣领和微喘的气声,没人能想到她是疾跑而来的。

    “窈窈?”柳芳蓉推开挡在面前的壮汉,拉起她的手,戴上笑颜,“窈窈,你是不是想通了?你也讨厌她对不对?我们一条线,收拾她一顿,学校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宋居窈失望地看着她,“柳芳蓉,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

    “什,么?”柳芳蓉没有料到宋居窈会这样说,微微一愣,“窈窈,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想来帮她的吧?你不是很讨厌肇倾期吗?为什么?肇倾期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为什么连你也要帮她……”

    每说一句,脸色愈发凶恶。

    宋居窈甩开她的手,“我是讨厌她,但是我不傻,用这种低劣又幼稚的手段来取悦自己。”

    肇倾期闻言嗤笑,之前是谁找人堵她威胁她的?

    “低劣?幼稚?”柳芳蓉不屑一笑,“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别自作高尚了,你对肇倾期做的那些事,你自己清楚。”

    “你也不想让宋阿姨知道吧。”

    宋居窈暗暗攥紧了拳头,内心撕扯一番还是听了洛卉珏的话,她总归不会害她,就算丰雪知道了……又没什么,大不了被骂一顿打一顿,亦或……亦或不当这个宋家小姐了,反正,丰雪承诺了她一直都是她的妈妈……

    “……知道就知道了,我敢作敢当。”宋居窈忽视柳芳蓉愕然的表情,“我现在更看不起你的做法。”

    宋居窈这一反应属实让柳芳始料不及,当即暴怒,“宋居窈!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是你自己跟自己作对,没人想跟你扯上这种关系!”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气氛焦灼。

    “好,好好,很好……”柳芳蓉明显被气到心坎了,胸口大大地起伏着,眼中是无尽头的晦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顾情面连你一起收拾了。”

    “把她也给我抓起来!”声音寒凉刺骨,“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壮汉还有些犹豫,毕竟是宋家千金,还是不敢轻易下手。

    “愣着干什么?上啊!薪酬我给你们十倍!”

    见她们还是不为所动,柳芳蓉眼球转了转,奸邪一笑。

    “要是害怕,就抓个把柄啊。宋小千金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错,你们不想尝尝吗?”柳芳蓉笑得愈发狠厉,“录个视频,到时候,他们敢找你们麻烦吗?”

    闻言,宋居窈脸色一白。

    “不,不要,不要!”宋居窈看着慢慢逼近的猥琐大汉吓得连连挣扎,却还是让那几双不怀好意的糙手触碰到了身体,她害怕地疯狂反抗,可惜无济于事。

    “放开我,别碰我你们这群禽兽,我爸爸妈妈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别碰我别碰我……柳芳蓉,叫他们停下柳芳蓉,柳芳蓉你疯了吗?快让他们停下……”

    宋居窈的惨叫哭嚎不绝于耳,肇倾期看着已经疯魔的柳芳蓉厌弃道,“你疯了柳芳蓉。”

    柳芳蓉微微一顿,随即又癫笑,“是啊,我疯了。”

    她恶狠狠地看着她,“被你逼疯的!肇倾期,我是被你逼疯的!”

    肇倾期还想和她打商量,“你还有机会回头,放了宋居窈,放我们回去。”

    柳芳蓉像听见了一个笑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然后蹲下来钳住她的下巴,力度极大像要把她下巴卸下来。

    “什么后果我都不在乎了,反正我的家人已经放弃我了,都是你害的,肇倾期,这是你自作自受。”

    她现在像一个随时会撕票的精神病患者,肇倾期深知现在和柳芳蓉说什么都徒劳无功。

    耳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绝望,忍着剧痛,肇倾期狠狠往后一撞,背后的大汉被她回旋腿结实的力道扫倒,一把推倒柳芳蓉,抓起铁皮水桶往宋居窈的方向跑。

    铁桶重复狠狠砸在头颅干倒一个,使了浑身剩余力气扑倒另一个,蛮力落拳,侧腰不可避免挨了力度杀人的几下攻击,一松口吐了大口热血喷在身下人狰狞的脸上,下一秒又被推翻在地。

    “肇倾期!”

    宋居窈被这场面吓得忘了哭,连滚带爬到她身边,肇倾期毫无血色的脸上突然出现惊恐,猛然扑倒宋居窈护在她身上。

    拳脚又铺天盖地而来,宋居窈惊惧地嚎啕大哭。

    不知道挨了多久的打,痛觉视觉和听觉都模糊不清时,她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和之前那次一样。

    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闻见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肇倾期瞬间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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