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公府。
成为世子。
八个字一出,柳文瑞瞬间僵硬,眼尾赤红,他紧紧盯着柳长安。
柳长安背脊笔直,目光清明。
不避不让。
四目交结,仿有火红雷霆闪现。
许久,许久……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柳文瑞开口,声音沙哑的不行。
内里。
充满欲望。
“二少爷,奴婢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您手里也不是没有心腹,柳余就住在杏花坡的柳家庄里,国公爷的那个外室,也不是不出门,您满可以去看看她的相貌。”柳长安淡笑,“跟柳文柏一模一样。”
柳文瑞瞳孔一缩,无语半晌,他问,“这件事,你告诉我娘了吗?”
柳长安抿唇摇头。
柳文瑞逼问,“为什么不说?”
柳长安沉默,片刻,叹声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既然知道这事,我没打算瞒着,只是,我的身份,不适合揭穿此事。”
“卑不谋尊,疏不谋戚,我把国公爷‘偷龙转龙’之事挑明,国公爷会深恨我。”
“柳文柏会恨不得杀了我。”
“就连夫人,也未必感激。”
这句话是假的,柳长安了解宋氏,她是个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知道‘偷龙转龙’,她会痛不欲生,自责痛苦。
但,绝对不会迁怒柳长安。
她只会感激。
可柳国公和柳文柏绝不会像宋氏那样,他们会恨柳长安入骨。
“我就是个奴婢,全家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我不想对不起夫人,也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所以,我来找您合作……”
“你又想尽忠,又舍不得家人?就把本少爷挑出来?”柳文瑞冷笑。
气愤的握着拳头逼近。
那架式,像是随时要打人。
柳长安眼睫微垂,身体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二少爷能得到实惠啊,您……”
“会成为世子。”
柳文瑞瞬间停步,桃花眼里浮出无尽的贪婪,复杂又充满杀气地盯了柳长安许久,他才道:“告诉本少爷这些,你……”
“想要什么?”
成了!!
柳长安杏眸一亮,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她袖里的手紧紧握拳,口中平静道:“我的要求,您应该是知道的,自我无意查那这事,柳文柏就派王晋来杀我。”
“我需要您的保护,以及,您查出真相后,挑明这件事。”
由柳文瑞来揭穿真相,让他来承受来自柳国公、柳文柏和外界的压力,太子和宋氏就能置身事外。
这是柳长安一直盘算的。
宁国公府暗地投靠燕王,但表面依然是东宫党派,太子揭穿‘偷龙转龙’,在外人看来,就是自断手足,在某些官员眼里,怕是会落下个‘刻薄寡恩’的评价。
自重生回来,太子帮了她那么多,柳长安绝对不容许他的名声受损。
“二少爷,你答应我的条件吗?”
“若是答应了,我还有些内情和证据要告诉您呢?”
柳长安沉声。
要损,就让柳文瑞来损。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
“我……”柳文瑞犹豫看她,心里飞快衡量利弊,最终没抵抗住‘世子之位’的诱惑,“好,我答应你!”
“我会派人保护你,如果查明是真的,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还知道什么?”
“说说看。”
他咬牙做下决定。
柳长安闻言,心里巨石落地,她的杏眸里,笑意明媚,“您听我说……”
——
春梨院。
萧绰背手走过月亮门,穿过八转回廊,行至门前,两个侍卫无声行礼,恭敬将门打开,他迈步进屋。
凝重眉宇微微缓和,他用修长指尖抵着眉头,揉了两下,旋即,侧身靠坐矮榻。
屋里,小太监捧着托盘,悄无声息的走过来,把厚厚一叠奏折放到矮榻的小桌子上,又摆好笔墨纸砚。
萧绰烟眸浮出些疲累,他用手拿起小山般奏折上的第一本。
垂眸去看。
又拿起笔来,时不时指阅几句。
‘孤知晓了。’
‘知道了。’
‘阅。’
一叠折子很快批完,小太监恭敬拿下去后,很快,又端上来了一叠。
如此,反复四回。
萧绰终于批完奏折,他捏了捏眉心,蓦然唤,“暗七。”
角落里,黑色身影恭敬上前,跪地请安。
“父皇还在服丹吗?”萧绰问。
暗七垂头,声音沙哑,“回禀太子爷,万岁昨日宣召成德道长,两人在御书房逗留两个时辰。”
“成德道长进献福寿丹两颗,万岁爷服之,龙精虎猛,在曲贵妃宫里,召了三位美人,彻夜欢愉。”
萧绰剑眉紧拧,冷俊容颜露出深刻的鄙意,他深深叹气,“母后如何?”
暗七头垂得更低,“娘娘闭宫不出。”
萧绰沉默,挥了挥手。
暗七退回角落。
萧绰阖眸,烟眸凝视窗外,薄唇微启,刚想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叩叩’轻敲。
“谁?”他扬声。
“太子爷,尹公子求见。”侍卫回禀。
萧绰,“请进来。”
“是!”侍卫脚步声走远,片刻,房门推开,尹子阳走进,垂首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萧绰抬手,烟眸撇他,“查得怎么样了?”
“可是有了结果?”
柳余和柳文柏之事,他是交给尹子阳来调查的。
“的确有!”尹子阳用手抵唇,表情十分复杂,“微臣找到了昔日给柳余公子,哦,不,应该说是给曲秋彤所生的那位公子接生的产婆。”
“据产婆所言,曲秋彤所生的公子,右上臂内侧,接近腋窝的地方,有一颗花生大小的黑痣,形如鸡子。”
“属下派人迷昏了柳余公子,亲自查过,他臂上没有,至于柳世子,微臣不曾有机会靠近,不知是否……”
萧绰瞳孔收缩,直直看着尹子阳,他没有说话。
尹子阳若有所觉,敏感问,“殿下知道那痣?”
“幼时,姨母曾带着柳文柏进宫,燕王调皮,泼了他一身水,他在东宫洗漱,孤曾见过。”
“形如鸡子的痣!”萧绰迟疑着说。
表情一言难尽。
“柳修还真的换过孩子啊?他图什么啊?”尹子阳咧了咧嘴,终于没忍住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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