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爱卿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郭晨跟关同有些吵,太宗皇帝揉了揉额头,放下奏折。
安德路弯着腰,赶忙去扶郭晨跟关同,不曾想,一个小太监匆忙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回禀道:
“陛下,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杨大学士病重,半盏茶前,杨国史将太医院内的太医带走了大半,杨国史先斩后奏,说是待御医给杨大学士诊治完,再来宫中请罪。”
小太监是从太医院跑过来的,跑的有些急,在路上还摔了两个跟头。
安德路闻言,眼睛一瞪,心道这下坏了,杨正乙居然病重了。
可是怎么会,那小老头的身子骨不是一向硬朗么,他要是有个好歹,这满朝的大臣还不得炸开啊。
但关同跟郭晨为何要让陛下做主?
莫非杨正乙的病,不正常,可是这又关江贺什么事啊。
乱呦,真乱。
“什么,老师怎么了。”
太宗皇帝眼皮子一跳,脸沉了下来,脱口而出一声老师。
在太宗皇帝还是太子时,杨正乙便作为太傅教导他。
论真心,论为国着想,没人比杨正义更得太宗皇帝的心。
甚至为了让太宗皇帝放心,在他登基后,杨正乙就从太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甘心做一个大学士,此举更是让太宗皇帝感动,对杨家恩宠有加。
杨正乙的三个儿子,也是一心为国的能人,虽身有大才,却甘心只在中书省门下做事,为太宗皇帝招揽贤士,任劳任怨。
所以可以说,只要太宗皇帝还坐在龙椅上,就没人敢动杨家,没人敢不敬着杨正乙。
“陛下,为老师做主啊,老师一把年纪了,一生任劳任怨,为国效力,为盛唐的朝堂操心,如今年纪大了,居然有人欺他年迈,辱骂于他,此举,简直就是人神共愤,求陛下做主,狠狠的惩戒江贺以及他的母亲,以儆效尤!不然岂不是寒了天下万千学子的心啊,陛下!”
郭晨哀嚎着,眼圈通红一片,看的出来,他是气的狠了。
能不气么,除了杨正乙对他跟关同有恩,杨正乙的才情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杨正乙,大家更多的是尊敬。
“先别喊了,挑重点说。”
听见江贺的名字,太宗皇帝的脸更沉了。
江贺不是在家‘休沐’么,怎么还出来蹦跶。
自己的敲打,难道江贺也不放在心上么。
“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老师看中了江家的二公子江晚意,想收其为徒,老师的眼光,陛下也是知道的,定然是此子颇有才学,老师想收徒,也是为了朝堂着想,可是那江家的老太太,也就是江贺的母亲,却当众辱骂老师,老师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关同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了,在说的过程中,他难免添油加醋。
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江贺,不过是靠着女人上位的人罢了,坐到兵部侍郎一职上,多少人不服。
可江贺不仅不低调,反而还纵母行凶,当真是好本事,怎么,当他们都是死的不成。
“陛下,老师一把年纪了,还受此大辱,若是陛下不狠狠的惩戒江贺,也寒了中书省门下众多官吏的心,求陛下做主啊。”
郭晨跟关同一唱一和,跪在地上,一阵哀呼,呼的太宗皇帝的脸都绿了。
“还有,臣还要状告江贺治家不严,管教后宅不利,求陛下两罪并罚,惩戒江贺。”
郭晨的头垂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他跟关同,都是太宗皇帝的得力助手,皇帝不方便说的话,平日里都是他们两个当嘴替。
太宗皇帝对郭晨跟关同,也是宠信有加,只是唯独在一点事情上,郭晨跟关同绝不妥协,便是杨正乙。
“安德路,立马去查,只是内宅事物,不是江家妇在打理么。”
太宗皇帝眯着眼睛,关同闻言,立马道:
“回禀陛下,臣刚刚从忠毅侯府赶来,臣听闻沈氏已经被江老太太没收了管家权,所以江家后宅之事,是江老太太全权打理的,还有,江老太太不仅羞辱老师,还刁钻刻薄,欺负自己的儿媳,嫌弃自己的亲孙,此等妇人,实在是难登大雅。”
在侯府,给他们领路的侍卫在送他们出府时,跟他们提了几嘴,关同都记下来了,就等着此刻发作呢。
江老太太算是个什么东西,沈氏是忠毅老侯爷的女儿,人家是将门之后,老侯爷浴血沙场,保家卫国,他的女儿却在后宅被一个老太婆欺负,这算什么道理。
虽然吧,沈氏也有点不争气,但盛唐注重礼教,那老刁婆仗着婆母的身份拿捏,沈氏又能有什么办法。
归根到底,是江老太太为人过于刁钻,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来长安城这么多年,也改不了骨子中的低贱,真是让人不齿。
“哦?居然还有这回事。”
太宗皇帝看向安德路,安德路立马点了点头。
禹王寿宴上发生的事牵扯到了江婉心,有世家大族为江婉心说话,说她的礼教不堪,闯下大祸,也是因为沈氏这个当家主母没管教好。
可人家江大小姐说了,她母亲的管家权早就被收走了,且江婉心是江老太太一直养在身边教导的,此事满长安城无人不知,可跟人家沈氏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要是说起来,江老太太的为人从江婉心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如此,所有的一切都能对的上号了。
“传朕的指令,宣江贺跟江老太太立马进宫。”
太宗皇帝一锤定音,不管是冲着哪一点,他都必须给杨正乙撑腰,况且,江贺也确实该惩戒。
“是。”
得了皇帝的指令,安德路立马带着太监去江家‘请’人。了
距离杨正乙晕倒,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这半个小时中,长安城所有的人文学子都气炸了,吵着要告状,甚至有激动的书生,跑到江家门口,对着江家的牌匾扔臭鸡蛋。
书生的嘴巴又毒又厉害,江老太太躲在飞鹤院,吓的不敢出门,就连江贺,也顾不上了。
江贺中箭,但燕景当时拿捏着分寸,所以那箭也只是让江贺痛了两日,根本不会要他的命。
江贺是在剧痛中清醒的,他睁开眼睛,动了动眼皮子,觉得嗓子异常的干涩。
“老爷,您终于醒了。”
江贺的贴身侍卫江骞刚推门而入,便看见江贺醒了。
他一喜,放下手上的药碗,赶忙将大夫唤了进来。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江贺胸口的箭已经被拔下来了,但胸口被刺出了一个大窟窿,他只稍微一动,便疼的撕心裂肺,倒吸了一口凉气。
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江贺根本就动不了,他挥挥手,示意江骞不要碰他,只是外面的嘈杂声太大,吵的他有些头疼。
“这……”
江贺刚醒,还不知道江老太太给他惹了多大的祸,江骞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怕刺激到江贺。
“怎么,莫非是江家出事了?本官昏迷了多久。”
江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算计沈氏的事情没成功,他还不知道林相那边如何了,还有林嘉柔,这些烦心事堆在他心头,让他更憋闷了。
“不好了,皇宫来人了。”
江骞没说话,可是安德路已经带着太监来宣旨了。
董二见事情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没办法,咬咬牙,冲进来想寻江骞。
“什么不好了,快说!”
见董二满头大汗,江贺训斥出声,江骞见实在瞒不住了,这才缓缓到来。
江贺闻言,两眼一番,又晕死过去了。
他人在家中病,锅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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