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压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车厢中异常安静,赵全将马车赶到隔壁的街道后,江朝华跟唐爽便下了马车。
赵全低声说了句什么,朝着长安城最大的当铺,永正当铺去了。
永正当铺有钱,给出的价钱合适,林枫如今正缺银子,所以董大为了将那块白玉当一个好价钱,一定会去永正当铺。
“唐爽,你先回忠毅侯府吧,大哥哥还在侯府等着你呢。”
下了马车后,江朝华整理了一下衣裙,声音淡淡。
她似乎有些出神,唐爽知道她一定在想林嘉柔的事情,点了点头,往街道外走去,道:
“江朝华,你不觉得有一点奇怪么,林嘉柔生下孩子一年,又生下了林枫,两个孩子的生产时间,隔的有些过于近了,寻常的妇人若是如此,身子骨绝对会出问题,但林嘉柔的脉象却不是那样,你好好查一查,或许还能查到别的消息,我先走了。”
唐爽表情淡淡,想到江晚风,她一边走一边又道:
“江晚风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所以我说你要么再给你大哥寻几个侍卫保护着,忠毅侯府到底只是娘家,你们待的太久,会引人诟病,再说了以你的性子,自然不会将江家白白留给别人的,不是么。”
唐爽说着,声音越来越淡了,身影也已经走出了街道。
她的话,江朝华不是没想过,确实该给江晚风找几个侍卫保护着,而且虽然唐爽已经在着手给他医治了,但他也不能放下训练,所以,更应该给他请一个武师傅,就是不知沈从文说的武师傅人选,究竟是谁。
江朝华低头想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时间还早,她要准备准备,去浮生若梦,肖长青那边她还没安排好,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江朝华脚步匆匆,只是刚走出街道,几道身影便从一侧窜了出来。
只见几个穿着便服,侍卫模样的男人腰间别着佩剑,将江朝华围在了中间。
“主子。”
侍卫们身后,缓缓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侍卫们齐齐开口,神色格外的恭敬。
江朝华抬头,入目的,便是一身苍绿色的蜀锦锦袍,往上,锦袍的主人生的英俊不凡,身材高大,头上一顶紫金冠散发着压迫感,看见来人,江朝华不仅不怕,甚至就连意外也是没有的。
“江朝华,看见本世子,为何不跪。”
陆子坤背着手,乍一看见江朝华,他有些惊讶,只是转瞬想到江朝华以前的所作所为,他便满心厌恶,眼神越发的凉薄了。
“跪?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跪你。”
江朝华歪了歪脑袋,勾唇一笑,语气嘲讽。
陆子坤最是看不得她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险些破防,那张英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皲裂。
“你别以为太后给你撑腰,看见本世子你就可以无礼了,本世子乃是秦王世子,让你跪,是给你脸了,不然别怪本世子没提醒你,这里除了你,都是本世子的人。”
陆子坤冷笑一声,抬起手摆了摆,侍卫们见状,低头,从腰间拿出一个麻袋,麻袋中有嘶嘶的声音不断发出,让人光是听着,便头皮发麻。
陆子坤眯眼,看着江朝华,心中解气。
年少时江朝华曾经放蛇咬过自己,如今自己便用同样的法子对付她,这就叫恶有恶报。
“陆子坤,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幼稚,还有别的事么,没事的话就让开。”
江朝华依旧笑着,笑的陆子坤的眉头越来越紧,只当江朝华在故作镇定,心中肯定早就慌了。
“江朝华,你到底跪不跪本世子,不跪你就后果自负,你害的婉心进了大牢,你这个恶女,就该被这些东西咬上几口,尝尝撕心裂肺的滋味。”
陆子坤咬牙,身后的侍卫见状,立马将麻袋打开,五颜六色的花蛇从袋子中动着,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看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见那些蛇,江朝华不仅还在笑,反而好似还很兴奋似的。
街道的尽头,没什么人,更别提此处有些荒僻,更是人烟稀少。
花蛇扭动着身子,不断逼近江朝华,陆子坤的眼圈一红,眼看着花蛇离江朝华越来越近,他激动的握住了拳头,很想看看一会江朝华惶恐求饶的模样。
可让他失望了,江朝华从始至终就没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甚至在一条花蛇靠近她裙摆的瞬间,她直接弯腰,手掐着花蛇的七寸,将花蛇提了起来。
“你……”
江朝华如此彪悍,陆子坤眼睛一瞪,而下一瞬,江朝华从袖子中丢出几包药粉撒到那些花蛇的身上。
花蛇先是蜷缩了一下身子,然后集体调转了一个方向,吐着蛇信子,整齐的朝着陆子坤的方向扭动着身子。
“嘶嘶”的声音在脚边响起,花蛇像是听从指挥一般,朝着侍卫们攻击,侍卫们大惊,陆子坤更是浑身发麻,眼睁睁的看着江朝华提着花蛇,朝着他靠近。
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九门提督府。
抓到了粉黛,燕景便命侍卫将粉黛关进了提督府的大牢中。
一路上,从城西到提督府,燕景的脸都是黑的,身上的气压也低的令人心生惶恐,尤其是跟着他回来的侍卫们,头垂的死死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沈璞玉接到燕景回来的消息,手上拿着刚刚配好的药丸,过去寻燕景,只是到了燕景的卧房,他便怎么也不想靠近燕景了。
“我说青离,这怎么了。”
青离站在卧房门口,沈璞玉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卧房,又默默地迈了回来,对着青离挤挤眼。
不是说江朝华也去了城西的锦绣钱庄了么,粉黛是太平身边的宫女,她们应该都在钱庄,那燕景怎么没将江朝华带回来?
怎么,今日的射箭,不学了?
“你个木头,你倒是说话啊,怎么,难道是燕景在江朝华那里吃瘪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璞玉便满眼八卦。
而江朝华这个名字一出,卧房内直接飞出来一本书,朝着沈璞玉劈了过去。
“我去,不会真给我说准了吧,燕景,你这么生气,是江朝华把你怎么了,还是说你在人家那里吃瘪了,这才回来生闷气。”
沈璞玉险险的躲过,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卧房。
离的近,燕景的脸好似更黑了,眼中的神色也比往日阴沉许多。
“不是,燕景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我瞧着有些陌生啊,你怎么跟个妒妇似的?你看到江朝华时,还有谁跟她在一起么。”
沈璞玉更纳闷了,在脑海中搜了一圈,想起周迟,他马上道:
“难道是周迟?”
除了周迟,还有哪个男人会靠近江朝华啊,哦,不,还有个房成,难道是房成?
“滚!”
周迟跟江朝华的名字放在一起,深深的激怒了燕景。
他猛的闭上了眼睛,想起周迟跟江朝华站在一起的身影,他心中便莫名的烦躁,不仅烦躁,这两日,他还总做梦,梦到江朝华一脸哀怨的对他说,为何要杀她。
江家后院水池的水并不深,淹不死人的,掉进去,江朝华定多病上一场,只要她不作死,就不会将自己跟沈璞玉的对话说出去,自然不会没了性命。
他从未想要江朝华的命,可是为何在梦中,江朝华总质问自己为何要杀她呢。
杀她?自己杀过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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