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小姐。”
江朝华从侯府出来,京兆伊刚扭头,便看到了她的身影。
眼底泛起惊艳,京兆伊赶忙行礼。
如今杨正乙收徒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不管别人怎么传,以他对杨正乙的了解,收徒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
很难得看杨正乙对谁如此上心,只怕江家子都要因此水涨船高,再加上有太后这座靠山在,江朝华的身份自然更加不用多说。
“大人多礼了,只是刚刚大人说要将晏世子交到九门提督府,也不知怎么的,晏世子似乎对侯府格外有意见啊,只是他如今昏迷了,不如大人命人去将晋阳郡王请来,我这便回府,找我舅舅。”
江朝华神色淡淡,离晏咏歌很远很远。
周围的恶臭味刺鼻,若非犯事的人是晏咏歌,京兆伊早就命侍卫将晏咏歌随便抬走关起来了。
“这……”
听见江朝华的话,京兆伊有些犹豫。
晋阳郡王刚刚回京,若是被冠上了针对侯府的罪名,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原本他还想将此事定义为小打小闹,只往晏咏歌一个人身上扣,可江朝华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晏咏歌晕了,晋阳郡王府总得找个人出面吧。
“也好,只是此事牵扯甚广,还是交由提督府处置吧。”
京兆伊行了个礼,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退让了。
不然他一个小官,怎么敢管侯府跟郡王府的事。
九门提督府是太宗皇帝一手操办的,主要的职责便是监管朝中大臣。
换一句话来说,提督府的情报网遍布盛唐,所以晏咏歌用粪水攻击侯府一事,燕景也应该知道了,说不定正等着他将人送过去呢。
“也好,那我便回侯府,请我舅舅出来吧。”
江朝华不想见燕景,再说了这件事她出面也不方便。
恰好沈秉正在家,让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江大小姐这事办的不对,我可是听闻晏世子来侯府是来寻江大小姐的,既如此,江大小姐这个关键人物怎么能不去提督府呢,当然了,沈侯爷也是要去的,但不巧,刚刚我从皇宫出来,听闻陛下宣旨要沈侯爷带着江大公子进宫。”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京兆伊扭头,只见沈璞玉带了几个提督府的侍卫,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只是还没靠近,沈璞玉手上的扇子便猛的一顿,脸色大变。
这满地的粪水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终于知道燕景这家伙为何不亲自来了。
他真的是要吐了,江朝华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粪水,这味道真是冲啊。
“是你。”
看见沈璞玉,江朝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沈璞玉这个家伙,怎么跟个狗似的,哪里有味他就来哪里。
不过提督府的消息当真是迅速,不然沈璞玉也来的没那么快。
“怎么?江大小姐难不成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若如此,那我便命人直接将晏世子送回郡王府了。”
跟江朝华隔得有些远,沈璞玉挑眉,言语之间似有威胁的意味,让江朝华的小脸都黑了。
沈璞玉跟燕景都是一丘之貉,手段自然也是一样的,都喜欢威胁人。
今日她就是要找晋阳郡王府的麻烦,让晏咏歌就这么回去了,她不白白让侯府后院被泼了粪水么。
“好。”
江朝华咬牙,沈璞玉闻言,立马让侍卫们将晏咏歌跟他的小厮带走了。
晏咏歌浑身恶臭,侍卫们也十分嫌弃,但他们经常搬运尸体,反应没有其他人强烈。
“江大小姐,请吧。”
沈璞玉将扇子收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江朝华的侧脸,他想着江朝华去了提督府,燕景那阴晴不定的情绪应该能平稳一些吧。
“石大人若无事,便回去吧。”
京兆伊名为石广,京兆府本来就是提督府的下属部门,故而对沈璞玉,石广也十分恭敬,连连点头,带着人撤了。
江朝华一边往提督府去,一边想着沈璞玉刚才的话。
看样子大弓弩果然让太宗皇帝十分感兴趣,当场便让舅舅带着大哥进宫了。
只要再呈现一份工图,想来大哥一定能谋个官职,哪怕只是一个九品官职,也是不一样的。
当然了,此事要秘密进行,林枫那边,便还让他将工图盗了,届时只要他敢将图纸交出去,便会不打自招。
江朝华勾唇,眼底满是笑意,沈璞玉走在她身侧,看着她眼中的笑,伸手抚了抚鸡皮疙瘩。
江朝华笑的这么不怀好意,怕是又要有人倒霉了,不过最倒霉的还是晏咏歌,他这满身粪水,只怕未来几日都要泡在浴桶中没心情出门了。
皇宫,御书房。
上好的九龙香弥漫在御书房中,太宗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上正拿着一张工图。
一边看工图,他一边看向殿下,待看见那大型的弓弩,他的眼神狠狠一颤,看的安德路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沈秉正带着江晚风走到哪里了?”
将工图放下,太宗皇帝揉了揉眉心,实在是没忍住,走到殿下想要近距离的看看那大弓弩。
此等鬼斧神工的弓弩,就连兵工营也未必能造的出来,可江晚风仅仅只用了几日,传出去,谁信,满朝的武将只怕还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呢。
“回陛下,忠毅侯带着江大公子来请罪了。”
安德路还没出去,一个小太监便走了进来,恭敬的回禀着,太宗皇帝大手一挥:
“让他们进来。”
先是杨正乙要收江晚意为徒,后有江晚风画出绝世罕见的兵器图,太宗皇帝也对江家子充满了好奇。
虽然他忌惮忠毅侯府,可若有人才能为盛唐效力,他怎会不用。
“臣、草民见过陛下。”
忠毅侯推着江晚风进了御书房,江晚风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
但这几日待在侯府,他将轮椅也做了改良,走到殿内时,轮椅上的机关会将江晚风放下来,让他能正常跪地请安。
太宗皇帝看着他身下的轮椅,越发的感兴趣,但却并未说话。
“圣上,臣有罪,今日晏世子来侯府吵闹,言语之间多有羞辱,臣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晋阳郡王府,让晏世子青天白日便在侯府后门行凶。
臣的外甥女为了自保,便拿出了晚风自做的弓弩,意图让晏世子离开,臣这才得知晚风擅做了兵器,故而带着他来给陛下请罪。
只是晚风这孩子行动不便,所以平日里喜欢鼓捣一些东西,臣也是今日才知道那弓弩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请陛下降罪。”
忠毅侯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回禀着,言语之间,他既挑明了是晏咏歌针对侯府,江朝华拿出弓弩不过是自保,又指明了侯府对于造弓弩之事不知情,且根本就不知道弓弩的威力。
“哦?这么大的弓弩,难道制作之时会如此简单么,侯府竟无一人知晓,难道这弓弩全程都是江晚风一个人做的不成。”
太宗皇帝眯着眼睛,心中暗叹一声老狐狸。
忠毅侯不愧是忠毅侯,说的话毫无破绽。
“回禀陛下,确实如舅舅所言,这弓弩是草民闲来无事做给妹妹玩的,制造弓弩的过程,全都由草民一人完成,陛下要罚,便罚草民,跟舅舅与侯府无关。”
江晚风抿唇,头叩在地上,他话落,安德路大惊,太宗皇帝也惊诧不已。
一个人就造出了弓弩,江晚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还是稚子无知,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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