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江朝华是疯了么,怎么烧了望春楼。”
“就是就是,我看她也是真的疯了,这望春楼背后可是有贵人的。”
熊熊大火越烧越旺盛。
燕家军驻守在此,见状也是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燕山跟燕楼。
“哎呦,不行了,本将眼睛疼看不见清东西了,大概是昨晚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这才有些不舒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带我回王府。”
燕山嘴角抽搐,看着江朝华拉弓射箭,游刃有余,满眼凌厉,捂着眼睛,哀嚎一声。
小兵们又是一惊,想着这真是怪了,莫非望春楼不干净?
不然燕山多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看不见了。
“撤,回镇北王府。”
燕楼眼皮子抬了抬,挥挥手,扶着燕山往外面走。
大火焚烧的很快,因为燕家军一直驻守在这里,也没人敢靠近,所以导致现在着火了也没人能及时救火。
再说了,江朝华手上的火箭一支接着一支,且看着火箭上捆绑的还是油纸。
火加上油,只怕望春楼是救不回来了。
百姓们议论着,本以为江朝华会被燕家军拿下,可不曾想就连燕家军也撤退了。
“哎呦,本将看不见了,你们看见什么了么?”
擦着江朝华而过,燕山一顿,语气淡淡。
“属下等,没看见?”燕家军面面相觑,语气迟疑着,燕楼接话,道:“既然没看见,便先回去回禀王爷。”
说罢,燕家军呼哧呼哧的全都撤退了,只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百姓们。
箭篓中的箭已经全都用完了,江朝华红着眼睛,握着弓箭的手有些抖。
她盯着眼前的火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将弓箭丢下,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她笑的恣意,笑的大声,好似纵火的人不是她一般。
更令人觉得过分的是,她纵火后居然还如此得意的笑。
“真不愧是长安城第一恶女啊,白日纵火,却还如此嚣张大笑,真是恶毒。”
“就是就是,望春楼烧了,就算是要重新修建,也不知要修多久,那我们日后取乐的地方岂不是又少了一个?江朝华真是个祸害啊。”
有年轻的公子说着,语气哀怨,看着江朝华的眼神也满是不喜。
“放你们的屁!我看这望春楼烧的好,烧的妙,烧的呱呱叫!望春楼烧杀抢掠,强抢民女,长安城多少丢了的孩子,都是望春楼动的手,这样的祸害,江大小姐是为我们除害了,我们该感谢她。”
有一个年岁五十的老翁猛的站了出来,挡在江朝华身前,一头花白的发丝有些凌乱,但老翁的脸却是红的,眼神很是激动。
他膝盖一软,猛的跪在了地上:
“苍天啊,你可算开眼了,我的女儿就是被这黑心的望春楼给抢走的,望春楼烧了好,烧了好,日后其他人家的女儿再也不会被望春楼抢走了。”
“官官相护,这才让望春楼这样的祸害还在危害百姓,今日若非江大小姐出手,我等的冤屈,不知要何时才能诉说,不知要何时才能禀明上苍。”
老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是一个卖油翁,只有一个女儿,跟着他一起卖油讨生活。
可前不久他的女儿被望春楼用强硬的手段带走了,且还给他扣上了卖假油的名声。
事后他也报过官,可官府却将他抓进了大牢。
在这个世界上,无权无势的人,总是会被欺负,总是会被牺牲。
可怜他的女儿才不到十五岁,就陷入了望春楼这样吃人的地方。
“还有我,我的女儿也是被望春楼抢走的。”
一个挎着篮子的农妇说着,满脸怨恨。
“还有我,我的儿子丢了,就是望春楼将我儿子弄走了,望春楼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声音,匆忙赶到望春楼前。
他们伤心的哭着,控诉望春楼的罪孽。
火势太大,索性今日没风,不会殃及到别的地方,将街道烧起来。
熊熊大火前,是一片哭声,江朝华扭头,看着不断哭泣的人,嘴唇动了动,笑的更加大声了。
她穿着一身红衣,手臂伸展开,笑的花枝乱颤,直到官府的人来,她也依旧在笑。
“江大小姐,你纵火行凶,扰乱长安城秩序,下官今日要得罪您了。”
石广听闻消息,带着衙役过来的时候,眼前一黑。
这么大的火,也不知江朝华是用了什么法子,想熄灭是灭不掉了。
石广心中沉重,想起这望春楼背后的大人物,就一阵难受。
还有江朝华身份特殊,两方真是不好办啊,但身为京兆伊,长安城内出了这样大的事,若他不捉江朝华,也说不过去。
“不要抓江大小姐走,火是我放的,跟江大小姐无关。”
卖油翁站起身,紧紧的挡在江朝华身前。
农妇也是如此,拦着官兵们,不肯让他们把江朝华带走。
石广头疼:“尔等休要胡闹,若是再敢拦着衙役办事,下官便让人也将你们带走。”
本来他就难做,这些百姓们还跟着参和。
“不许抓江大小姐,她是个好人,要抓就抓我们吧。”
卖油翁说着,满脸警惕,那些跟望春楼有仇的人家也纷纷上前,把江朝华围在了中间。
石广恼怒,想着江朝华不是恶女么,放火烧楼,做下恶事,这是好人能做出来的?
但这话他不敢说啊,既怕得罪江朝华,又怕让这些百姓更愤怒,惹出事来。
“好人?我不是好人,我是恶人啊,我只是觉得望春楼格外的碍眼,所以放火将它烧了,怎么,石大人想抓我?
那便将我带走好了,不过得等望春楼烧成废墟,大人你才能将我带走,又或者你先将此事回禀给陛下,让陛下命人抓我走。”
江朝华捂嘴一笑。
她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在大火前,显得那颜色越发的红了。
更别说她穿着一身红衣,面容美艳,像是从地府来的一样,唬的石广眼皮子一跳,咬了咬牙。
江朝华这是在用忠毅侯府跟太后威胁他,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可当真是难做啊,怎么办都是错的。
“江大小姐,下官身为京兆伊,需秉公办事,下官得罪了,现在一定得将您带走。”
石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着得罪太后跟侯府,尚且能缓一缓,若是把江朝华放走,太宗皇帝怪罪下来,他的官职可就没了。
“石大人说要动谁?小小一个京兆伊,是觉得官职权势比我九门提督府大了?”
邪魅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燕景带着十几个红衣侍卫,缓缓而来。
他腰间别着绣春刀,脸上的笑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似笑非笑。
三两步走到江朝华跟前,燕景在她脸上看了看,啧了一声,伸手,作势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起。
“本座在此,看今日谁敢带她走。”
燕景语气淡淡,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石广。
这一眼,明明轻飘飘的,可石广却是浑身一惊,瞬间汗流浃背。
燕景这是要保江朝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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