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兄,我行动不便,你可否帮我将那个匣子从书架后面拿过来。”
林枫推着江晚风进了卧房。
江晚风的卧房,陈列十分简单,除了床榻跟桌案等,只有一个大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很多书,每一层,书都几乎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若非江晚风说,林枫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书架上还有个匣子。
“好。”林枫压住心中的雀跃,点了点头,往书架前走去。
书架太大了,一靠近书架,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晚风兄,匣子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林枫迫切的想将那个匣子找到,动作很快很灵动,可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江晚风说的匣子。
而他背对着江晚风,自然也没看见江晚风此时看他的眼神。
这眼神,透着寒凉,带着嘲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你再去另一个书架看看,这几日因为母亲跟妹妹,我许久未画图了。”江晚风语气轻轻,林枫点了点头,又去旁边的书架上找。
书架太大了,整整排了一个墙面。
每一个书架面积都不小,甚至,上面还有灰,林枫找匣子时,难免摸了一手灰,被呛的忍不住咳嗽。
这书架,是江晚风刻意吩咐下人不要擦的,目的就是为了戏弄林枫。
“晚风兄,还是没有。”林枫强忍着耐性,又找了两个书架。
江晚风唔了一声,有些抱歉的道:“林枫兄,你瞧我这两日太忙了,忘记将那匣子放在了床榻上,你去床榻上看看,应该就在我的枕头附近。”
江晚风说着,林枫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满脸愧疚,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又往床榻而去。
他怎么觉得,江晚风像是在故意整他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啊。
最起码这么长时间,江晚风还是很信任自己,不然兵器图这样的密辛,他怎么会与自己说。
林枫心头犯嘀咕,江晚风好整以暇的坐着,伸出手,对着林枫的后背比划了比划,好似他想看看,从背后哪个地方攻击人,更能让人毙命。
“原来在这里,看样子晚风兄这几日真的是太忙了,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林枫在枕头边,找到了一个暗红色的匣子。
匣子上并未挂锁头,抱起来,也没什么重量。
林枫一喜,彻底安心,想着江晚风很放心流风院的人,否则这样机密的东西,怎么会不锁起来。
“晚风兄,给你。”将匣子交给江晚风,林枫的眼神一刻都未曾移开过。
江晚风笑了笑,将匣子放到膝盖上,转着轮椅走到桌案前。
匣子打开,里面确实有几张图纸。
“林枫兄你看,这便是我画的弓弩图。”
将画着大弓弩的图纸铺开放在桌面上,虽然江晚风嘴上说着这图还未完善,可在林枫看来,足够精美了。
这大弓弩,就连他一个不通兵器的人,都能看出有多惊艳,制造出来,有多大的杀伤力,就更莫要说,一旦将图纸呈现给太宗皇帝,会在本朝引起多大的轰动。
林枫的眼神都在放光,双手紧紧的握着,好似在压抑着他的激动。
江晚风看了他一眼,手一伸,将图纸收了起来,:“好了林枫兄,这图纸还没完善,便不献丑了,我想着,或许这图纸的最后完成图样会跟现在有所不同。”
江晚风故意用话吊着林枫,他的意思是,他或许会再改进,改进后的图,跟现在的未必一样。
如此一来,若是林枫将图纸偷走了,便更加顺理成章的可以说成是林枫自己画的。
就算江晚风到时候跟他对峙,也死无对证了。
“晚风兄说的自然是对的,对了晚风兄,这几张图纸是。”林枫是个野心大的。
见了弓弩的图纸,他的心痒痒的很,更想看其他的图纸,想看江晚风还画了什么好东西。
江晚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将匣子猛的合上,道:“没什么,这几张不过是画废了的图罢了。”
江晚风如此说着,将匣子又放回了床榻上,林枫皱眉,心中更加迫切的想看看其他的图纸。
他的心思弯弯绕,已经开始打图纸的机会了。
若是他将那些图纸献给陛下,献给兵部,肯定能比江晚风的官职要更大一些。
再说了,父亲是兵部侍郎,届时可以找父亲一起,由父亲在中间牵线搭桥,岂不更好?
林枫心中得意,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一改这两日的低靡,重新振作起来,可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死的更快。
一个时辰后。
太后很喜欢沈氏江朝华陪着她,因而此时的永寿宫中,一片欢声笑语。
今日一整天,沈氏跟江朝华都会待在宫中陪着太后,所以用过午膳后,沈氏便去了太后寝宫的隔壁寝殿休息,江朝华则是在永寿宫附近散步。
太后病了,上午不见人,下午这才放出消息,说病好了大半。
此消息,自然也是敲打,让众人知道,她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心病,且这心病,只有沈氏母女才能医治,如此一来,沈氏母女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如何,自然更让众人清楚。
“小姐,小侯爷跟您说了什么。”
江朝华睡不着,在永寿宫附近溜达 ,翡翠扶着她,总觉得她有心事。
想起之前燕景那眼神,翡翠心中还有些不安。
“没什么,他不过就是说,要给我打一支金簪罢了。”
江朝华语气淡淡,说起那金簪,似乎毫不在乎,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的金簪折了,她很伤心。
陆明川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穿着一身大红衣裙的江朝华。
他有些惊艳,站在不远处,盯着江朝华迟迟回不过神来。
明明江朝华周围都是鲜艳的花朵,可那些花朵却在她的映衬下,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江朝华,是真正的人比花娇。
更何况,没了以前那跋扈张扬的模样,江朝华眉宇间反而多了一丝清淡。
这就更能让人一眼便注意到她。
“小姐您真是聪明。”翡翠点了点头,想着就连燕景也信以为真小姐在乎那簪子,就更莫要说别人了。
用一根簪子,换取燕景的愧疚,确实很值得。
“江朝华,你到底要欲擒欲纵到何时。”
翡翠跟江朝华的话,很有指引性,陆明川回过神来,从远处走了过去。
他板着脸,似乎还跟以前一样讨厌江朝华,但他的眼神,落在江朝华身上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江朝华一顿,看着陆明川高大的身影,脸上那淡淡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欲擒欲纵?
欲擒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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