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买定大小了,下注开始。”
“压大压小,压上富贵一生。”
“荣华富贵,黄金满屋,都在这骰子之上。”
浮生若梦内,喊叫声不断。
这里,纸醉金迷,有人一瞬间进了天堂,赚的盆满钵满,有人,一瞬间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输的倾家荡产。
江晚舟站在人群中,眼神迫切的看着骰子手中摇晃的骰子盅。
“大,大。”
骰子盅扣在桌案上,赌桌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开,开!”
赌徒们也都跟江晚舟一样,紧张的盯着骰子盅。
骰子手一一看向这些赌徒,在看见江晚舟时,他眸中的神色深了几许。
“各位,请看。”
骰子盅掀开,只有一个点数,赌小的人,疯狂的去抱赌桌上的银子。
赌大的人,则是垂头丧气,活像是死了爹娘一般。
尤其是江晚舟,他不知在浮生若梦赌了多久,身上的外衫都没了,只剩下了一身里衣。
他浑身上下,已经再也没有东西可赌了。
“不,这不可能。”
江晚舟不甘心。
他现在身无分文,便是走了,回去后怎么跟梦瑶交代。
况且梦瑶今日那狰狞的模样还刻在江晚舟的脑海中,让他根本就不想回去。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江晚舟嘀咕着,赌桌上,很快就开始了下一局。
没有银子的人,自然也没资格参与。
浮生浮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在赌桌上,不可以赌命、赌妻儿等等,其他的,银子、房屋,田产,都可以。
所以,没有家财,是不能上赌桌的。
江晚舟有些晕,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大,大。”
“赢了!哈哈哈,发财了吗!”
很快,赌桌上的大小揭露,有人又赚钱了,赚的银子,是寻常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触及的。
这里,真的能让人一夜暴富。
他现在除了赌,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主子,您说三公子会继续赌么。”
浮生若梦二楼,江朝华扮做花绛,站在角落中,盯着楼下的江晚舟。
翡翠压低声音,嘀咕着,眼底满是复杂。
谁能想到以往风光的江家三公子,如今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明明输光了一切,却还不肯放弃,这分明就是有了赌瘾。
除此之外,江晚舟也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刚刚幽狼不是来回禀,说江晚舟跟梦瑶生了嫌隙么。
既然如此,小姐怎么还不出手,直接趁着这个机会,让三公子回家。
“他不会离开的。”
江朝华眯着眼睛,声音笃定。
若江晚舟会离开,前世,也不会将母亲给他的所有铺子都输光了。
若他会离开,前世也不会连累的母亲用大笔的银子给他填漏洞。
“将这玉佩,给隔壁典当行的掌柜的,一会待江晚舟走了,若是有人收购这玉佩,便让掌柜的,将这块给对方。”
若她所想不错,接下来一定会有人去收购江晚舟的玉佩。
毕竟前世这玉佩在外祖父寿宴上,成了一个铁证。
就让她看看,幕后的另一个黑手,是谁!
江朝华冷笑,而江晚舟,果然不出她所料,直奔着浮生若梦隔壁的典当行去了。
很显然,他不死心。
“翡翠,告诉张千,一会江晚舟拿了银子过来,只准他赢,输了的,算我的,知道么。”
江朝华摇着扇子,吩咐着翡翠。
翡翠点点头,先将那镶金边的鱼纹玉佩交给典当行的掌柜的,后又联系了张千。
江晚舟去了隔壁的典当行后,直奔当台。
“呦,这位客官,您又来了,这次不知您要当什么?”
多日前,江朝华便已经跟掌柜的联系过了。
掌柜的是燕景的人,燕景让他配合江朝华,他自然会听。
再说了,江朝华也给了他足够多的好处。
所谓拿人好处,为人办事,这点诚信,他还是讲的。
故而看见江晚舟,掌柜的便知道活又来了。
“当铺子。”
江晚舟沉着脸,犹豫了许久,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
“当铺子?行啊,那不知契约带了么。”
当铺子,得有铺子的契约吧。
“没有契约。”江晚舟似有些狼狈,掌柜的闻言,声音提高:“没有契约?怎么当?”
可真是笑话。
江晚舟不会拿他当傻子吧。
“没有契约,我可以给你写个证明,还有这个,你看看,行不行。”
江晚舟伸手,从衣襟前拿出一纸票据。
这票据是当初沈氏将铺子给他时,开给他的。
沈氏想让他磨炼一番,所以没有直接将铺子的契约给他,而是开了票据。
这票据,能证明他是铺子的主人。
在盛唐,票据跟契约虽然不具备同等效用,可也能让持有票据的人享有支配铺子的权利。
“哎呦,您早说啊。”看见票据,掌柜的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那不知您想当多少?容小的提醒您一句,这铺子能当多少钱,也要根据铺子的地段,铺子的生意而定的。”
“这家铺子做脂粉生意,地段就在长安城的城中心,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呢,掌柜的应该能看清吧。”江晚舟有些不耐烦,掌柜的连连点头。
“那公子想卖多少?”掌柜的继续说着,江晚舟伸出手,道:“五千两!”
一家铺子卖五千两,应该没卖亏。
虽然玲珑阁生意不好,但地段好,就算是将铺子盘下来再租出去,怎么也能赚到这个数的。
“开不了这么多,小的最多给您三千两,您要是不卖,就去别家看看吧。不过小的应该是京都一众当铺中,给您开价最高的了,就当多个回头客。”
掌柜的摇摇头,将那票据递给江晚舟。
江晚舟有些恼怒,觉得掌柜的这是在耍他。
一家位于城中心的铺子,才值三千两银子么?
他将铺子盘出去,都不止这个价吧。
“天啊,是花绛,花绛来了!”
“快快快,跟着花绛压赌,一定能大赚一笔!”
忽的,隔壁的浮生若梦传来震天的喊声。
听到花绛的名字,江晚舟的眼皮子狠狠一跳。
他一咬牙,将票据又推了过去:“三千就三千,还是活当!”
大不了,一会他赚了银子,再来赎。
“好嘞,小的这便给您拿钱。”
掌柜的笑着,将票据收下,转身去取了三千两的银票递给江晚舟。
拿到银票,江晚舟迫不及待的便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掌柜的脸上的笑,这才淡了。
他低头,看向那票据,将其放在一个红匣子中,准备一会交给江朝华。
“掌柜的?我有物,要收。”
掌柜的正低着头整理东西,冷不丁的,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当台前响起。
掌柜的心中咯噔一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戴着斗笠,农户打扮模样的男人,正在看他。
“这位客人,想收什么?死物可售,活物不可售。”
掌柜的的意思是,那些死当的物品,他可以有售卖的权利,若是活当的,就不可以了,就比如江晚舟刚刚当的那票据。
“不知掌柜的这里可收过一块刻有鱼形图腾的玉佩,若是有,我要了。”
男子声音又压低了,掌柜的一顿,转身去了内行,没一会,他便走了出来。
“您说的,是这块玉佩么。这玉佩,成色不错,材质乃是出了名的暖玉,若是客官想要,就……”
掌柜的说着,那男人直接拿出一摞厚厚的银票,怎么说,也有两万两。
“好嘞,这玉佩就是您的了。”掌柜的笑着,将玉佩递给男人。
男人摩擦了一下,也没怀疑,转身走了。
而他拿走的玉佩,自然是江朝华刚刚狸猫换太子,让翡翠交给掌柜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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