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齿之间蔓延。

    燕景一手紧紧的揽着江朝华的腰肢,一手抚着她的脸。

    江朝华早在燕景的唇贴过来的时候便奋力挣扎,可挣扎又什么用,她那点力气在燕景跟前,跟小猫儿挠的似的,不仅伤不到燕景,反而更让他的心发痒。

    身后沈从文等人正在跟死士厮杀,身侧浓烟不断泛滥。

    江朝华被燕景困在怀中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动弹不得,挣扎不得,浑身僵成一片。

    燕景睁着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江朝华。

    看着她逐渐苍白的小脸,看着她放大的眼瞳,撑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好似要将江朝华镶嵌到自己的身体中。

    她究竟在怕自己什么,究竟在忌惮什么,究竟在厌恶疏远什么!

    江朝华越是如此,他却偏偏不愿意如江朝华所愿。

    他偏生要将江朝华留在身边。

    “燕子京,你楞在那干什么,教坊司快塌了!”

    燕景仿佛上瘾了一般,冰凉带着血腥味的唇瓣紧紧的贴着江朝华。

    便是这么贴着没有更进一步,他也想一直这般下去。

    梁柱发出咔嚓声,教坊司的一楼二楼都要坍塌了。

    沈璞玉跟沈从文解决了身边的死士,看着马上就要倒塌的梁柱,喊了一声。

    “唔。”

    江朝华没有办法从燕景怀中挣脱,硬的不行,她便想了别的法子。

    她的唇动了动,这一动,燕景浑身一僵,眼瞳剧缩,眼神也轻轻的颤了起来,不自觉的松开了揽着江朝华腰肢的手。

    就是这么个空挡,江朝华从袖子中抽出匕首,狠狠地朝着燕景刚刚受伤的胸口扎去。

    “噗嗤。”一声。

    匕首插入燕景胸口瞬间就见了血。

    “燕景,是你活该!”

    江朝华狠狠啐了一口,眼底杀意遍布。

    “主子!”

    梁柱马上就要倒塌了,燕景被刺了一剑,往后踉跄着。

    青离见状,足间一点,飞到燕景身边,抱着他,将他带走了。

    “朝华,快跟哥哥走。”

    周迟已经被人送了出去,教坊司内也没什么人了,大家早就逃命去了。

    江朝华身上染了燕景的血,沈从文担心她,一把抱住她,将她带出了教坊司。

    “撤退!”

    沈从文大喊一声,沈家军跟九门提督府的侍卫齐齐离开了教坊司。

    “轰隆。”

    众人前脚刚撤退,后脚教坊司就塌了。

    因为江朝华引爆黑火药的时候收敛着,故而教坊司只有一楼坍塌了,二楼还完好无损,如此一来,二楼地下的密道便能成为铁证。

    跟望春楼通往城外的密道不同,教坊司的密道的出口遍布城内。

    所以只要把守好长安城城内,便会一直占据上风。

    “周迟,你没事吧。”

    江朝华出了教坊司后,立马朝着周迟跑了过去。

    周迟呛了太多浓烟,再加上刚刚以为江朝华被压在塌陷的柱子桌子下面了,不惜用手去刨,手伤的面目全非。

    江朝华朝着自己跑来的瞬间,周迟便将一双受伤严重的手背到了身后,摇摇头:“我没事,对不起。”

    若非因为他冲动了,朝华也不会返回教坊司救他。

    都是他连累了大家。

    周迟想着,眼神暗淡,江朝华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受伤的手往外拉:“对不起什么,你有何错。”

    周迟的手生的白,指腹上有茧子。

    他从小苦读,除了做工换取工钱给他祖母抓药,其他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读书。

    这一双手,是拿笔杆子的,如今为了她接二连三的受伤,江朝华心中不是滋味,更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起。

    “沈家军听令,不许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从即刻起,封锁城门!”

    沈从文抿唇看了一眼江朝华周迟,视线最后停顿在周迟身上,倒是微微笑了笑,对着身侧的将士吩咐着。

    原来妹妹喜欢周迟,原来周迟喜欢的人是妹妹。

    周迟为人端正,又有才学。

    更可贵的是他满心满眼都是妹妹,这样一个青年才俊,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跟妹妹也十分般配。

    只是……

    只是想起燕景,沈从文便有些担心,忍不住看向左侧燕景所在的位置。

    燕景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虽无人亲眼看见是江朝华将匕首插进了燕景的胸口,可当时燕景身边已经没有死士了,所以大家心中都清楚这匕首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无人敢提。

    “燕景,你没事吧。”

    沈璞玉扶着燕景,滴滴答答的血顺着燕景的胸口往下流,可他好似没发觉一般,执意的想推开沈璞玉,朝着江朝华周迟而去。

    沈璞玉眉头紧蹙,死死的拉着燕景:“燕子京,你冷静一点,你是想死么!”

    这个时候冲过去,就不怕江朝华再刺他一剑么。

    燕景是想找死不成,就算要发疯能不能过一会再发。

    沈璞玉想着,抬头看了一眼江朝华。

    江朝华扮了男装唇上没有抹胭脂,可此时她的唇却是红的,上面有可疑的血渍。

    刚刚燕景抱着江朝华做了什么,沈璞玉实在是不敢多想,不过看样子燕景挨这一下没白挨,谁让他唐突了人家。

    “放开!”燕景说着,伸手将插在胸口上的匕首拔了下来,拂开沈璞玉,一步一步的朝着江朝华走去。

    周迟觉得现在的燕景过于危险,想挡在江朝华身前,可江朝华已经先他一步,反而挡在了他身前,谨慎的看着燕景。

    也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刺激的燕景疯了。

    他单手握着匕首,匕首锋利,割破了手掌。

    于众人的注视下,他一步一步走到江朝华身边,将那匕首塞到了江朝华的手上:“匕首给你,你大可以再刺本座一次,如果你不想见到婉清,你便再刺本座一次。”

    燕景说着,低低的笑了,笑的十分疯狂,让江朝华眼皮子狠狠一跳。

    就连沈璞玉,也有些看不懂燕景了。

    不是讨厌江朝华么,不是对江朝华无感么,那为何在真正察觉到江朝华对周迟的心意后,这般愤怒,这般恼羞成怒。

    甚至沈璞玉觉得,现在的燕景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江朝华真的从此后不断靠近周迟,不再有所顾忌的靠近周迟。

    “燕景,你真是个疯子。”江朝华的手被燕景带着往胸口上怼,她的嘴角动了动,却怎么都抽不回手。

    “这样有意思么燕景,你我不过是合作关系。”江朝华动了两下不动了,她怕激怒了燕景会连累到周迟。

    这一点,燕景又岂会看不出来。

    “只要本座觉得有意思,便有。”燕景笑着,深邃的凤眸越过江朝华看了一眼周迟,一把揽住江朝华,足间轻点,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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