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见过姨母,三年已过,姨母可安好。”
沈氏眼中的惊喜,让裴玄眼眶也跟着一热。
他一掀衣袍,冲着沈氏单膝下跪。
说起来裴家跟侯府还是远亲。
虽然这远亲有些不被人认可,毕竟有些太过于远了,但在裴玄心中,侯府跟沈氏就是他的亲人。
当然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江朝华。
年幼的时候他就喜欢朝华,只是朝华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十分苦恼,总是想找借口靠近江家。
是以,远亲的身份总是被裴玄搬出来。
裴玄小时候是个大胖子,高门世家的公子小姐都笑话他。
裴玄还记得那一年江朝华六岁,生的干瘦干瘦的,可小丫头生起气来却十分唬人,竟直接骑在嘲笑他的小男孩身上,用拳头砸的对方哭喊不止。
从那个时候开始,裴玄便喜欢江朝华了,并发誓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将来有朝一日,能护着朝华,呵护朝华。
“阿玄,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怎的行此大礼。”裴玄性情正直,待沈氏恭敬,沈氏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赶忙去扶他。
“三年不见,阿玄长高了,也变得强壮了。”
沈氏看着裴玄高大的身影,满是欣慰。
可转念一想如今晚风还坐在轮椅上,她眼底就忍不住划过一丝黯然。
裴玄将那黯然看在眼中,立马道:“姨母,此番我在边境驻守,听闻倭国国内有一神奇的草药,名为五味草,据说服用此草能让坏死的骨头长出新骨,您放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为大哥哥拿到五味草。”
裴玄知道沈氏的心事,更恨这几年江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不能在朝华身边陪伴安抚,深感自责。
如今他回来了,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向朝华赔罪。
“阿玄,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能寻到五味草,便是变卖所有的家产我都愿意。”沈氏大喜,拉着裴玄手臂的手不断锁紧。
只要能让晚风重新站起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要她的命,她也愿意给。
“母亲,您别激动,五味草师傅早就跟孩儿说过了,时机若是到了,自然会拿到。”
江晚风心中感动,眼圈也红了。
他想着虽然自己没有父亲疼爱,可却实在是有一个好母亲,如此,上天也待他不薄。
可江贺对母亲、对晚意跟晚舟造成的伤害,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让恶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早就知道五味草了么,是镇北王殿下跟你说的?”听到燕南天的名字,沈氏咬了咬唇。
既然燕南天已经如此说了,那证明他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实在不行,自己便去求一求燕南天。
还是那句话,只要晚风能恢复,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沈氏想着,头微微垂下,有些出神,裴玄在院子中看了看,心都跳的快了:“姨母,大哥,朝华呢,她,她……”
一提起江朝华,裴玄的脸就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裴玄从不掩饰自己对江朝华的感情,长安城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心意的。
就是以为知道,才更唏嘘,想着裴玄这样的青年才俊居然会喜欢江朝华那样的恶女。
不过裴玄早些年在长安城霸道嚣张,倒是也跟江朝华有的一拼,两个人也挺般配的。
“朝华她不在府上,应该是出门了,还没回来。”
沈氏听见裴玄终于开口询问江朝华了,眼底满是笑意,还带着点打趣。
“这样啊,那我,那我等等她吧,我给她带了件礼物,想亲手送给她。”裴玄说着,伸手往自己衣襟处摸了摸,沈氏眉开眼笑,止不住的点头。
可江晚风的神色就复杂了。
三年前朝华就对裴玄表现的很一般,他一开始想着那个时候两个人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也实属正常。
可近日他发现朝华跟周迟在一起时,态度就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封闭自我太久,他变的很敏感,自然能窥探到朝华跟周迟在一起时的情绪。
“进卧房内等吧,我再派人去寻一寻朝华。”
沈氏笑着,推着轮椅也朝着卧房去了。
“好。”裴玄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要见江朝华的喜悦之中,也没注意听沈氏的话,浑身轻飘飘的就跟着进了卧房。
与此同时,随着教坊司被炸,在西市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一则谣言也传的更浓了。
那便是江晚风跟司影要定亲了。
据说两家人都没什么意见,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证实。
这则谣言一度疯传,甚至有时候还压过了教坊司爆炸的稀罕事。
有人说江晚风娶了司影从此后头上就一片青青草原。
也有人说既然江晚风愿意娶司影,那就证明司影本身是清白的,以前那些都是谣言。
总之,传什么的都有,至于李泽云,早在教坊司爆炸的时候他就进宫面圣了,想来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将李泽楷的事情都告知了太宗皇帝。
司南伯府。
司南伯有钱有权,故而伯府建的很大,宅院也是八进八出的大宅子。
教坊司爆炸的消息传出的瞬间,司南伯就得到了消息,坐在书房冷静的想着对策。
伯府内,无一不富贵,无一不华贵,就连司南伯的书房,也单独设了一个院子,可谓是奢侈。
寂静的院子中,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院子门口守着的小厮看见男子,都恭敬的行礼:“公子。”
“父亲在里面么。”司朗脸色阴沉,小厮们见状,赶忙回话:“老爷在书房中,已经等公子许久了。”
“将房门收好,不许其他人进来打扰。”司朗点了点头,小厮赶忙将书房的门推开。
司朗进去后,小厮满脸警惕,丝毫不敢松懈。
书房内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昏暗。
司朗进去后,能清晰的察觉到司南伯生气了。
司南伯穿着一身暗青色的锦袍,头戴金冠,一张脸生的方正,一眼看过去,跟司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亲,李泽云已经进宫半个时辰了,想必他进宫,肯定将李泽楷跟教坊司的关系说了出来。”
司朗关上房门,焦急的说着。
他倒是不怕李泽云会说出李泽楷跟教坊司的关系,他就是怕李泽云会将李骁的身世说出来。
如此一来,司南伯府的名声就坏了,而司影这个伯府小姐也没了用处,将来不能帮助伯府达成目的。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怕就怕皇帝会顺着李泽楷查,查到伯府就是教坊司背后的主人。
如此一来,可就完蛋了。
还有豫章王也没笼络到,今日好端端的,那些黑火药怎么会忽然炸了。
“急什么,就算李泽云要说出李骁的身世,只要能找到反驳他的证据,不就行了么,届时,他反而还会落得个污蔑伯府的下场。”
司南伯老谋深算,他坐在椅子上冷冷一笑,眼底满是辛辣。
“父亲的意思是。”司朗眼神一亮。
只要能证明司影是清白的,只要有人家愿意跟司影定亲,那他们就不怕李泽云乱说了,自然也就不怕教坊司跟司家的关系会暴露。
“朗儿,立马命人去江家传话给江贺给他施压,就说定亲一事已经拖不得了,只要江晚风成了司家的女婿,太后跟忠毅侯府,一个也都别想跑,他们自然会维护司家的权益。”
司南伯说着,缓缓一笑。
原本他司影跟江晚风定亲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可谁让江晚风有江贺这样一个好的父亲呢。
虽不知江贺为何同意,但江贺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从寒门往上爬的人,野心自然也是最大的,江贺为了权势地位,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反正他又不仅只有江晚风一个儿子,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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