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沁儿,此番都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心有郁结,这才多饮了两杯酒,将她当做了沁儿。”

    江贺跪在地上,满脸懊悔。

    听听。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狡辩呢。

    哪怕是跟王玫做了丑事,他也要给自己开脱是因为喝酒将王玫当成了沈氏。

    多恶心,这话真是令人反胃,沈氏心中不适,实在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这一声,无疑是在打江贺的脸。

    他握着拳头,自知理亏,眼底满是阴鸷。

    怎么回事,王玫是太后赏给沈氏的人,也就是说,她也是沈氏的人。

    所以,刚刚他与王玫做下那事,究竟是意外,还是沈氏的算计?

    可是不可能啊,他有信心,沈氏现在定然还是对他有情的,只是他们两个之间有隔阂,这关系才疏远了。

    他知道沈氏是个恋爱脑,心又软,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算计沈氏。

    他总想着只要到时候自己再哄一哄沈氏,说两句软话,沈氏又会乖乖听话的。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样么。

    所以在江贺心中,他不相信王玫是沈氏用来算计他的工具。

    再说了,王玫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在作假。

    江贺的心很乱,他垂着头,王玫恰好就抬起头,与他对视。

    王玫的眼神,楚楚可怜,她本来就生的美艳,又是这么一副柔弱依赖的模样,让江贺的心不是滋味。

    况且,他刚刚太舒服了,王玫又是第一次,他的心没法硬起来。

    王玫哭着,时不时的便看一眼江贺,这样的眼神,倒是让一些夫人脸上的神色变得唏嘘了。

    男人嘛,控制不住自己,也正常。

    看江贺这样子,只怕是开了荤流连忘返了。

    什么深情,什么一辈子守着一个人,都是他装出来的吧。

    大家今日,可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

    当然,最委屈的还是沈氏,自己的夫君宠幸了自己的丫鬟,多丢脸啊。

    “太后娘娘,夫人,让奴婢死吧,奴婢只求一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干什么都干不好,还不如去死。”

    王玫哭着,这便要再寻死,若不是老嬷嬷压着她,她真去撞柱子了。

    江贺的手抖了一下,沈氏见状,心中冷笑。

    江贺果真对她早就厌烦了。

    或许,这二十年多年的感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是江贺用来攀附权贵以及维持人设的一个骗局。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江贺,一定要让江贺付出代价。

    “夫君,你我夫妻二十余年,我本以为你当初所言是真的,此生都会守着我一个人,不曾想,你也有失信的这一天。”

    沈氏面露哀色,江贺看了她一眼,想解释,但又太苍白了,王玫就跪在他身边呢。

    “这二十多年,我也知道委屈了你,让你只守着我一人,这长安城有多少人说我善妒容不下人,我也忍了,可是我多年前也曾提出过要给你纳妾,是你再三拒绝,我这才作罢。”

    沈氏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江晚风跟大臣们赶过来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了江贺的模样,听到了沈氏的话。

    “只是你选的非要是姑母送给我的丫鬟,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也就罢了,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沈氏说着,眼眶通红:“我知道你其实早就厌恶了我,看在夫妻情分上,我今日成全你,这件事,跟她也没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便成全你们,不如就抬她做贵妾吧,也给她一个名声,从此后,京都再也无人会说我善妒了。”

    沈氏低低的说着,声音中满是无奈。

    江贺下意识的便要反驳。

    王玫给他做妾?这怎么行呢。

    一旦他有了妾室,人设就毁了。

    可是他也不能说出这话,否则他不是不负责任么,人设照样坏了。

    “夫人,您真是一个好人。”

    王玫哭着,将头扣在地上,心道事已至此,计划算是圆满结束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只待成了贵妾,她以后再听沈氏与江朝华的话做事,肯定比在夜庭过苦日子强。

    “起来吧,我累了,夫君,这二十多年,其实是我愧对你,没坚持给你纳妾,你既然早就厌恶了我,那么今日索性我便多给你添两个人伺候,这样,她们也算是帮我分忧了。”

    沈氏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仿佛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太后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她摇摇头,一掀衣裙跪在太后跟前:“姑母,这件事还请您帮忙,挑选两个身世清白的姑娘,沁儿谢过您了,我……”

    沈氏说着,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她是真的晕了,是被气的,是恼怒的。

    她不是因为江贺生气恼怒,她是因为她自己的蠢笨无知而恼怒。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的看上江贺了呢。

    什么夫妻情分,对江贺来说,只怕他们两个从来没有所谓的情分。

    否则,江贺怎么会想将她卖了,真是好歹毒的心。

    江贺,究竟有多阴毒,只怕是她所看见的,都是冰山一角。

    她瞎了眼,连累了自己的儿女,还差一点就牵连了姑母跟侯府,她是罪人呐。

    沈氏越想越生气,怒火攻心,唇角居然都渗出了血。

    太后大惊,赶忙去扶沈氏:“沁儿,来人,快宣太医,宣太医。”

    “沁儿你别吓哀家啊,好孩子,别吓哀家啊。”

    沈氏吐血了,活生生的被气的,太后瞬间就慌了,恨不得自己有力气将沈氏抱起来。

    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是她跟肃亲王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被江贺糟践了二十多年。

    “快些将沈夫人抱起来,快叫太医。”

    冯公公也慌了。

    沈氏吐血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赶忙挥手让老嬷嬷去抱沈氏,又让身后的小太监去请太医。

    “沁儿。”

    侯美华见沈氏晕了过去,眼圈也红了。

    老嬷嬷抱起沈氏转身就走,太后也赶忙跟上。

    太后一走,夫人小姐们也哗啦哗啦的跟了上去,只剩下江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被不远处的官吏跟贵公子们看了个正着。

    “父亲,您太让孩儿失望了。”

    江晚风撂下一句话,也走了。

    贵公子们面面相觑,不敢将鄙夷表现的太直白,可官吏们敢啊。

    他们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什么东西啊,偷吃偷到自己夫人身边的丫鬟身上了,还被太后给抓到了。

    什么深情,什么专一,都是狗屁,江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有辱斯文啊,当真是有辱斯文啊,伪君子啊。”

    郭晨摇了摇头,关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们都不屑看江贺,多看一眼都嫌弃脏啊。

    这样的人,太虚伪了,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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