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没事吧。”
林嘉柔吐血了,石榴很害怕。
一旦主人有个什么,身为下人,她可是要被重新发卖的。
她赶忙跑到林嘉柔身边,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林嘉柔现在觉得胸闷气短,心里发慌,哪里有什么闲情喝水。
她抬手,将茶水打翻:“滚!还不快些去外面打探消息,不,你去江家,给本夫人将江淮找过来,快去啊。”
除了江骞,江淮也是江贺手下的人。
江骞跟江淮,都受过她的好处。
之前江贺来枫林巷时,因为江淮办事不利,是她求情,江淮才能保命。
所以江淮对她,十分感激,总是隔三差五的便会传江家府上的消息给林嘉柔。
江骞现在一定在江贺身边打转,只有江淮,才能有空闲的机会。
“是,奴婢这就去。”
石榴害怕,赶忙出了院子门,打探消息去了。
她走后,院子内就剩下了林嘉柔一个人。
她原本就心里慌乱,如今石榴一走,她更觉得慌乱了,也待不住了,找出长帽,出了院子。
“哎呦,你干什么呢,不长眼啊,影响了我吃流水席,有你好看的。”
林嘉柔慌乱,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妇人。
这妇人,生的五大三粗,满身横肉,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见林嘉柔撞了自己,那妇人破口大骂,嘴中的臭味扑面而来,让林嘉柔倒是镇定了两分。
“对不住,大姐,您说流水宴?”
林嘉柔想问流水宴还开始了?
如此,也就意味着江朝华的封礼还在继续,且还进行的十分顺利。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是不是京都人啊,别挡路,不然老娘让你好看,呸,病鬼。”
那妇人鄙夷的瞪了一眼林嘉柔,伸手将她扒拉开,便匆忙往前跑了。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流水宴,莫不是个傻子吧。
当然了,去的人越少,她就能多吃上两口东西,她才懒得跟林嘉柔废话呢。
“不会的,这不可能。”
林嘉柔看着巷子中的人纷纷往外跑,手脚冰凉,直接又拉住了一个汉子:“大哥,大哥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么?今日是江大小姐的封礼,沈夫人出手阔绰,举办流水席,我们都往那边赶呢。”
汉子也很不耐烦,可见林嘉柔是个女人,也不好像刚才那妇人一样粗鲁。
“我知道,我是说,今日的宴席上,发生了何事。”
林嘉柔干巴巴的开口,汉子简短的将事情重复了一遍。
现如今长安城都传遍了,宴席上发生的事情,都传了出去。
当然了,一些具体的事他们不知道,但是林枫跟江婉心的事,他们知道,还有江贺纳妾的事,更让他们津津乐道。
“哎,江大人就是命好啊,不仅能娶了沈夫人那样出身好、长相好的贵女为妻,如今身边又要添几房妾室了,真是快活。”
“就是,做男人能做成江大人那样,才是真英雄呢,啧啧。”
身边路过的人还在嘀咕,可林嘉柔却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
她几乎站不稳,若非扶着身后的墙壁,她都要摔倒了。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才慢慢的又回了院子,将门关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江贺,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敢骗我,敢骗我?”
林嘉柔将长帽甩下,又哭又笑,眼神阴鸷,像是黑夜中的毒蛇一般,阴狠无比。
今日的计划不仅没成功,江贺反而还宠幸了一个丫鬟。
这也就算了,他还要再纳几房妾室。
那自己呢。
自己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又算什么。
她好歹,还给江贺生了一双儿女啊。
凭什么。
林嘉柔蜷缩着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凉。
“哈哈哈,江贺你个王八蛋,沈氏你这个小贱人,贱人,全都是贱人!!”
林嘉柔抱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发抖一边叫骂。
她太生气了,因为生气,又吐出一口血来,将胸前的衣裳都染红了。
她不甘心啊,还有枫儿跟婉心,也落得了一个那样的下场。
江贺,沈氏,他们两个都该死。
寂静的小院内,只有林嘉柔时而发疯一样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寂静黑夜中隐藏的恶鬼一样,在黎民到来前,挣扎的嘶吼着,吼的让人心慌。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快要黑了。
今日江朝华的封礼跟流水席,都举办的十分成功。
当然,宴席结束后,太后跟皇帝回京,还顺便将沈氏母女也给带走了。
此举,更是让京都的世家贵族们都心里有数,这两日,不要招惹江朝华,否则就是往皇上的铁板上撞。
夜幕降临,整个长安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的百姓都去参加流水席了,故而流水席结束的时候,百姓们还都恋恋不舍的在周围逛,顺便消化消化。
夜色之下,仿佛将一切肮脏的事都掩盖了,让所有的人跟事物,都暂时失去了颜色。
距离长安城五十里外的郫县,此时更是灯火通明。
只是跟京都不同,此时的郫县内,家家户户都外出的原因可不是因为热闹,而是因为郫县内,已经接连着了两次大火。
火势很大,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县中心。
包括县丞在内,几乎整个郫县的人都受到了影响。
除了大火,还有爆破声不断响起。
身穿飞鹤鱼服的提督府侍卫,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沉重。
“主子,只怕县衙的大火,要控制不住了,主子,您快些撤离吧。”
火光滔天,黑烟滚滚。
侍卫们手上提着水桶,正在努力的灭火。
但火中燃了油,用水灭,是灭不掉了。
火光明亮,点燃了黑夜,也照亮了燕景的脸。
他沉着眉眼,眼底,一片弑杀之意。
沈璞玉站在他身边,一侧的袖子,都被大火烧着了。
“燕景,火势太大了,你就算是冲进去了,只怕卢涛也活不了了。”
沈璞玉紧紧的拉着燕景的胳膊,生怕他往里面冲。
县衙着火,县丞卢涛被困在里面。
他们好不容易确定了卢涛的身份,心道总算是找对了人,可今晚县丞就起了大火。
可见,皇城内一定有人提前知道了消息,这才放了大火。
“卢涛不能死,本座不允许他死,滚开!”
火苗,闪烁在燕景的眼瞳深处。
他低低一笑,从侍卫手上接过水桶,将里面的水倒在身上。
“哗啦。”一声。
水将他浑身打湿,然后,他足尖一点,进了县衙之内。
他的动作太快,沈璞玉根本来不及拦着他。
甚至,沈璞玉也不想拦,他咬了咬牙,也接过一桶水,倒在了自己身上,随着燕景冲了进去。
当年的密信,卢涛是送信人,只要他愿意告诉燕景密信藏在了什么地方,那他们的进程就会快很多了。
只要找到密信,便能揭露当年的秘密,还先太子一个清白。
“燕景,咳咳,躲开。”
火势滔天,侍卫们见燕景跟沈璞玉都往县衙里面冲,也纷纷冲了进去。
浓烟呛人,大火能瞬间吞噬人的一切。
沈璞玉追着燕景,与他寸步不离。
县衙的方向他们在来郫县之前,就已经熟记于心了。
哪怕着了大火,他们也依旧能辨别方向。
燕景这一刻,不顾生死,也要将卢涛救出来。
他顶着火,寻到了卢涛所在的卧房。
虽然县衙起火了,但好在他们赶来的速度快,也提前知道了敌人的动向。
卢涛被呛的已经昏迷了。
迷迷糊糊中,他只看到燕景顶着大火,将他往外面带。
他嘴角动了动,声音沙哑:“画,画,一幅画。”
秘密,就在那副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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