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沁,你就不要闹了。”宁州生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瞧瞧你阿姐,多么沉稳,没事多向她学一学。府上尚且有贵客,这般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管家富绅上前一步,低头道:“方才太子殿下与摄政王已先后离开。”
宁州生松了口气,莫不然让贵客见到家中这般吵架,他老脸都挂不住。
很快,猫在一处藏着的安瑾,听闻那鬼见愁的摄政王走了,当即疾步赶来正堂,将宁雅沁护住,抬手就朝宁州生扇巴掌:
“你就只想着你大女儿,难道雅沁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宁州生吓得往回一躲,连忙朝宁清窈说道:“阿窈,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这里有为父挡着!你快走。”
正堂里一阵鸡飞狗跳,宁州生堂堂大理寺卿,在妻管严面前也有些滑稽狼狈。
加上花颜楼尚且有事,宁清窈便走了。
花颜楼刚开张,又有长公主入股的三十万白银,眼下急需计算盈亏,制定出一套更合理更赚钱的经营法子。
宁清窈的马车刚到花颜楼时,便瞧见隔壁原是卖典籍书物的大铺子,被拆除又重建,新挂上了一块名为“娇容楼”的胭脂铺。
而且对方还照搬了她的经营模式,内设衣服、胭脂、首饰搭配售卖,也是开业前七天一律半价。
这完全是冲着宁清窈来的。
宁清窈黛眉微敛,朝春羽招了招手:“阿羽,你前去打听打听,这娇容楼的店主是谁……”
她话未说完时,一抹倩影自店内走出来,抬袖遮掩口鼻,很嫌弃满是灰尘的店铺,和长工们吩咐道:“造价方面诸位不必担心,我只有一个要求,娇容楼处处都要比过花颜楼。“
果不其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宋薇希强买她的地契不成,便使其他法子,在她旁边另开一家铺子,无论如何都要分一杯建安街与喜康街打通的羹。
虽然宋薇希买下这旁边铺子,却仍比不过她铺子地段好,毕竟位于京城最繁华地带的十字口旺铺,与十字口拐角处的铺子,客流量还是有很大区别。
春羽气得跺脚,却压住脾性,站在宁清窈身后道:“这娇容楼什么都照搬咱们花颜楼,真是可恶,就不能有点自己的脑子吗?”
“是啊,只有没脑子的人,才想着照搬。”宁清窈淡淡一笑,“第一个永远是吃肉的,第二个永远是吃第一个剩下的。第一个吃肉,第二个舔盘子。”
这话恰好传进宋薇希耳中,白玉听得怒从心中起,攥紧拳头就回骂道:“什么舔盘子吃肉的,宁姑娘心胸就这么小?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你”
“我可曾指名道姓,提过你家姑娘的名字?只有心虚之人,才会对号入座。我何是时提过娇容楼,你又何必上赶着承认这骂名?”宁清窈那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
“你能言善辩、满口胡说!”白玉向来嘴不饶人,今日偏在宁清窈这里吃了亏,气得不轻。
宁清窈笑吟吟,眸底却多了几分厉色:“一个婢子,也敢当面妄议官家小姐。宋姑娘,你府上教导不严啊……”
教导不严,再扯下去就要说到家风了。白玉是宁府走出来的丫鬟,担不起连累宁府家风不严这骂名,当即焉儿了声。
宋薇希素来伪善惯了,抬手拦下白玉:“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随后又面露假笑,直接说道,“只不过,宁姑娘这经营生意的路子,原是我从前就想到的,也不知你哪里剽窃来的,竟先比我一步用上。我可并非照搬,而是根据自己想法来的。”
做人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地步,宁清窈也算大开眼界。
前世见过不要脸的人也很多,但唯独宋薇希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假的说的跟真的一样,还是头一回。
宁清窈笑了,啪啪啪鼓掌,意有所指道:“希望接下来,娇容楼所有路子都不要和花颜楼撞上,不然总是花颜楼先一步、娇容楼晚一步,那多不好啊,天天吃我们剩下的。”
宋薇希在京城素有贤名,说她第一才女,说她温婉端庄,但偏就是她这个第一才女,在太子宴席上,琴技败给宁清窈,如今做生意又被抢先一步,处处比宁清窈低一头。
而且……
她哥哥宋城,前天夜里,还被宁清窈送进了大狱!
宋薇希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宁姑娘好手段,竟让我们兄妹都栽到你手里。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哥哥?”
“你哥哥?”宁清窈想起了宋城是谁,皱了皱眉说道,“令兄品行不端,酒后欲当街强暴女子,全凭律法裁夺。我人微言轻一女子,何谈放过令兄?”
宋薇希真想撕碎宁清窈这幅嘴脸,呵呵笑道:
“不是你报官抓的我哥吗?我宋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若他入狱判刑,日后怎能入仕?若他不能科考入仕,岂不是绝了我宋家未来的希望?”
分明是他兄长做事狠毒,欲强暴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不去数落他哥,反而来质问她这见义勇为之人,当真可笑。
宁清窈讽刺地问道:“那么,宋姑娘,希望我做什么呢?”
“你既是报官之人,那么也可以撤案,也可以改变证词,就说那夜天色太暗,你看错了,其实我兄长没有强|暴那女子。其他的就交给宋家即可。”
宋薇希认为银子可以解决一切,若不能解决,一定是银子不够多,哪怕宁清窈也不能免俗,便笑了一声,“事成后,宋家许你白银五千两。”
呵?五千两?真是痴人说梦!
上回谢昀给她的十万两白银,都被她垫了桌角,岂看得上这点?
宁清窈摇头道:“饶是你给我五万两黄金,我也绝不能撤案、改证词。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犯了律法就该接受审判。宋姑娘有空收买我,不如去教教你哥,怎么做个好人。”
宋薇希彻底被此话激怒,几个箭步上前,抬手朝她扇去一巴掌:“宁清窈,做人做事,不能做这么绝。”
宁清窈本想躲开,但她瞥见了斜前方一抹墨袍,便直接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谢昀在那里。
宋薇希这巴掌,扇的宁清窈脸颊微偏、额前散落发丝。
宁清窈没躲,是想看谢昀是否会维护自己。
果然,谢昀没有来维护她……
是因为,谢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
她仍是谢昀见得不光的女人。
宁清窈气笑了,继而说道:“莫说使银子,就算你使再大功夫,我也不会撤案改证词!”
涉及兄长仕途和家族命运,宋薇希气得七窍生烟,再次抬手扇去,微眯眼睛道:“蚍蜉岂能撼树?你以为宋家就没办法了吗!”
“啪!”地一声,没有预料中的疼,宁清窈正打算反击时,另外一抹靛蓝华袍闪现而来,挡在她面前。
宋薇希这一巴掌,铆足了劲,却扇在了太子谢文澈脸上。
看的景安等人微微惊呼!
饶是宋薇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双腿发软,险些摔倒过去,好在白玉及时搀扶她。
“大胆宋家女!你竟敢掌掴太子!”景安跳出来,怒然斥责!
“我我我我……”宋薇希紧张又忐忑,急得快哭出声,“我……我与宁家姑娘之间闹了些小龃龉,本想打她的……没、没想到……”
“太子万金之躯,莫说太傅都不敢打,就是连陛下也没动过手,你简直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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