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的哥哥名叫晏清,比荷香大五岁。
多年前,江南水患,兄妹两人的家乡遭了灾。
九岁的晏清带着妹妹逃荒数月,就在即将饿死之际,被孟家人收留,最后留在孟家为奴报恩。
因着是炮灰身边的仆人,原书里对这兄妹两人的描述并不多。
但孟青却记得一点。
那就是在原来的剧情里,原主被舅舅舅母送人之后,荷香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
而且最后给原主收尸的,好像就是荷香跟她的哥哥。
看来……就是这个晏清了。
原主身边,怕也只有这两兄妹可以信赖了吧。
“带我去瞧瞧。”
孟青下了马车,就跟着荷香往人群里去了,走近一看,果然伤的很重。
孟青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先一步被晏清认了出来:“姑……姑娘。”
见他似乎要挣扎着行礼,孟青忙制止道:“你身上有伤,别动。”
言罢,就蹲下身子。
眼尖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渗血,孟青心里一沉。
这是伤的不轻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了骨头。
手刚伸出去,还未落下,却见晏清身子一颤,肩膀往后一挪,躲开了。
这一动,那伤口的血迹更明显了。
孟青收回胳膊,温声安抚:“你别怕,没人会再欺辱你。”
“不……不是,是奴才身上都是血污,脏……”
晏清急忙否认,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见状,孟青也不好再说什么。
“还是先送医馆。”
……
医馆里。
郎中一边叹息,一边带着学徒飞快的给晏清清理伤口上药,又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止住血。
孟青跟荷香一直没敢打扰郎中,只待包扎好伤处,才松了口气,上前细问:
“先生,没伤着骨头吧?”
“我哥哥怎么样了?”
郎中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还好来的及时,头上的伤口足足有两寸,只是血流得不少,若是再晚一会,人就没了。”
“虽然没伤着骨头,但也得要好生养些时候才行。”
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又说:“再则就是要每日上药就是了。”
“深谢先生。”孟青点了点头。
待郎中交代完诸事后,孟青又跟荷香说:“你去旁边客栈找两个干净清爽的房间,待会咱们直接过去。”
“这些日子你安心在客栈照顾好你哥哥,每日带着郎中过去按时换药。”
“回府之后,我便让刘妈妈给你把银子送来。其余的事,待你哥哥痊愈了之后再说。”
……
荷香一听,登时满眼含泪,“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除了感恩,此刻她心里再也升不起旁的心思。
晏清忙挣扎地靠起了身子。
“姑娘,我感觉好多了,可以照看好自己,还是让妹妹在府里服侍姑娘吧。”
见着他如此,孟青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看来这晏清是看出来了自己日子过得不宽裕,想要替自己省钱呢。
人穷志短,她这个穿书女也是活的窝囊。
身边心腹看个郎中治伤,都还得操心钱花多了。
这是多悲哀的一件事情。
看来,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金钱跟权势才是最有用的东西。
孟青坐在一旁的短凳上,笑着安抚兄妹俩一番,强硬地说:
“你们不必多想其他,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到这里,又看向晏清:“你也得快些把身子养好才行,我还有别的事需要你去做。”
听到她这么说,晏清瞬间面色严肃起来。
“姑娘放心,晏清一定办好姑娘交代的事情。”
“那便好。”
孟青温和一笑。
……
那一抹笑容,似乎三九天的阳光,温煦又柔和,不禁让人心里的寒冰悄然融化。
只消一眼。
晏清就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眼前的女子清丽绝尘,还是一如先前般像个美丽的仙子。
而自己……
晏清莫名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若是能选择,他实在不愿意这样卑微又不堪脏污的出现在姑娘面前……
心底深处那一抹痴心妄想,让他几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喉咙似乎被扼住,晏清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只微微垂下头,隐去眼中的痛苦和挣扎。
能活着见到姑娘,已经是万幸了。
他还敢奢望什么?他凭什么奢望什么?
……
安顿好兄妹俩的事情。
见着天色还早,就也不着急回府,而是带着刘妈妈在街上随意逛逛。
在孟青心里,一个杂货铺子,总归还是不够的,要想过上好日子,还得要想法子再开铺子做生意。
只是做什么生意呢……
孟青逛了好一会,也没个头绪,就在旁边的茶果铺子买了几匣子点心,准备回府。
“奶奶当心些。”
刘妈妈正扶着孟青往马车方向走去,这时却听见后方有车马銮铃之声响起。
甜水巷僻静,少有车马,街面也并不宽敞,一般马车只容得单辆通行。
因此孟青的马车停在路上,后面的马车也只得停下来。
“怎么了?”
那马车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公子,前面有个马车堵着路了。”车夫恭声回话。
“好不容易回京来,偏偏这会堵在这里,你去问问看。”
那马车里的人吩咐说:“记得,说话客气些。”
“公子,瞧那马车上的灯笼和装饰纹路,是宜昌伯爵府的。”随行小厮看了一眼,含笑回话道。
“哦?”
那年轻公子声音颇为愉快地道:“也不知道是宜昌伯爵府的谁在那边。”
言毕,就手执折扇,轻轻撩起了身旁的车帘。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绝美女子从茶果铺子过来。
那女子虽然一看就气质超群,出身不凡,但却没一点高门千金的排场,身边却只带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伺候。
只是见到那女子头上妇人样式的发髻时,少年眯了眯眼,虽未言语,但拿着折扇的手已经捏的指节泛白。
死死盯着那名女子,直到她上了前面宜昌伯爵府的马车远去,这少年才放下帘子。
声音冰冷地令人打颤。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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