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霜寿宴上频频作妖,事毕,卫氏好不容易腾出手来,当即便派人将她唤到跟前。
“母亲。”
李惜霜也知道,自己在寿宴上的作为,卫氏定然是要算账的,所以此刻也算是乖觉。
卫氏见她眉目低垂,一副懂事的姿态,火气也算是淡了些。
但却并未开口,只任由她站着。
自己则一笔笔查着前几日寿宴的采购单子,这样的时候,若有那贪心的婆子,最方便下手了。
所以每每宴席后,都要清算一番,这便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此次寿宴规格如此之大,卫氏的忙碌可想而知。
李惜霜开始尚算端正,可慢慢地,见卫氏一直没有叫她坐下的迹象,也有些委屈。
这次寿宴,自己也是出钱出力,即便是有些许瑕疵,训一训揭过去也使得。
这样晾着自己,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多少有些不得脸。
到底,自己也是伯爵府的少奶奶。
卫氏虽然一直在低头看着单子,可偶尔余光也扫着李惜霜。
见她逐渐委屈,真是愈发头疼了。到底是儿子心尖上的人,再容一容吧,叹口气问道:
“你可知,今日叫你,是为何事?”
“回母亲,儿媳不知。”
这句话倒叫卫氏一口气堵着了,她若是痛痛快快认个错,便也罢,毕竟知错才能改。
可她说她不知为何!
李惜霜原本是想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再低些,没想到偏生起了反作用。
“太夫人寿宴,你大伯母让孟青帮忙,你怎么答的?”
卫氏虽猜到内里,可免不得要问上一句。
“儿媳当时考虑到,既已分家,这便是伯爵府的事,她一个外人,哪里就用得上。何况,母亲为了寿宴费心已久,怎么好让孟青得了便宜去。”
“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全。”
听她如此说,卫氏也觉没什么错处,脸色缓和了些。随后又想着教上一句。
“只下一次看明白了,亦可以多动动脑子,寻个更为妥帖的法子,省得落人话病。”
李惜霜见婆母并未生气,反而在细心教导自己,也安心了些,只点头称是,至于她听进去了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就不同你计较了。”
“那日寿宴上, 还有的错处,又如何说?”
屋子里下人都在,卫氏也不打算过于严格,只当给这个儿媳一次机会。
“母亲,您可是说儿媳差点开罪李二夫人的事?”
“你倒是不糊涂。”
“母亲明鉴,并非儿媳存心为之,只是不甘心伯爵府为花枝巷做嫁衣。”
“哪里就有那么严重,这王氏素来与李二夫人交好,孟青与她亲近,再正常不过。”
卫氏看着李惜霜眼底的不忿,便知她说的缘由并非心中所想。
于是,便将周围的人遣了下去,直接说道:
“说实话。”
李惜霜现在委屈地紧,卫氏给她留足了脸面的举动,自然她也是瞧不见的,垂着头,小声辩解道。
“我们伯爵府的宴席,她孟青哪里来的资格招待贵客……”
“你……”
“这孟青帮忙待客,乃是我张口喊的。她一个小辈,即便是李二夫人亲近些,又能如何。可你一闹,那王氏便有机会露脸,原本属于伯爵府你我的风光,硬生生被她二人所分走。你还不觉得这是错?”
卫氏越说越气,末了,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口茶水。
“母亲,是儿媳考虑欠佳,儿媳错了。”
李惜霜虽然还是对孟青攀上李二夫人有些不忿,可眼前卫氏被气成这样,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卫氏生气,可寿宴的事,无可转圜,慢慢地冷静下来。
“那献礼之事,又如何说?”
“儿媳只是觉得,孟青出身地位,定然没什么好东西,所以……”
李惜霜说的唯唯诺诺,卫氏听着格外刺耳。
“你觉得,你以为……”
“这高宅大院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计,你也有,本不是错。可你短视、狭隘,又自作聪明,这便是错。”
“你可知晓寿宴中,因着你的有意为之,现在孟青在京中也算扬名了。香皂、肥皂之物,更是供不应求。”
“你且想想,你到底是要帮她还是算计她?”
在李惜霜眼里,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问题,不过是孟青运气好。可卫氏却因此来说教,她当然不服。
“但寿宴上,祖母也是同意,将寿礼打开的……”
“因为她怕伯爵府的少奶奶再作出什么丢人之举。”
“罢了,我怎么说,你都只觉得委屈。既如此,将手里的事,都放一放,好好在自己院子里想明白再出来罢。”
卫氏见自己将道理讲得如此明白,李惜霜也不领情,干脆也就作罢。
相比伯爵府少奶奶被禁足,花枝巷少奶奶的日子就顺心了不少。
托李惜霜的福,经过秦太夫人寿宴一事,孟青的名声在京中后宅圈子,也是响亮了起来。
肥皂、香皂更是推到了各府的眼前,花枝巷宅院前,隔三差五便有人上门来问,是否能订。
这些都是潜在客户,孟青自然与王氏商量过了,要如何回复,并一一交代到门房、管事。
一来二去,京中花枝巷江家竟然也有了几分名气。
而晏清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作坊基本建造完成,只等姑娘前去查验。
孟青看着眼前的工坊,比起图纸竟然还要完善两分,十分满意。
晏清见工坊得到孟青的认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此处有些许更改,他也是怕惹姑娘不快的。
孟青没有注意晏清的状况,这工坊既然已经落定。接下来便是肥皂与香皂的生产了。
“此前接收的灾民,你将人都清点出来,肥皂与香皂的生产虽有相似却也有不同。”
“香皂造价高,用料精细,你务必要保证挑出来的人手脚利落、小心。”
晏清听着孟青的话,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安排了。
“晏清晓得。”
“这工序上,批次分开,此前造得少,也都是可信之人。若大批量生产,可能会再招些人。”
孟青没有明说,这个时代有利可图,难免会有无耻之尤,混进工坊便是得到方子最简单的法子,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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