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时候,对方如此,孟青必然会与之周旋一番,了解目的后,再明确自己的身份。
但眼前的女子,方才给自己解围,心中对她有些许好感。
“嗯。小妇人确是孟青。”
“那坊间所传,秦太夫人寿宴上的香皂,便是出自你手?”
孟青挑眉,这事怎么还有人特意来问一次。
“是的。”
“那你能不能,将那日的礼盒,再卖一份给我。你放心,我可以照着市场的价格,加三成,不,五成。”
孟青看着女子兴奋的模样,眼中的请求也极为明显,但对方姓甚名谁都尚未知晓,可不好作答。遂试探道:
“姑娘,若是喜欢香皂,孟青铺子里还有一些,留个姓名与住址,派人送与你便好。”
女子听孟青的意思,便知自己现在过于激动。微微收敛些,整理情绪后,正经道:
“忘记介绍了,本姑娘姓程,单名一个宁字。”
“今日原就是奔着这百花岭的肥皂工坊来的。”
“我去城中的几家铺子一一问过,他们说这香皂礼盒尚未在铺子里售卖,若想要,可寻了工坊管事或者东家问问。”
程宁将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说来个大概。
程宁?孟青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若是没有记错,原文中提过,此女乃护国将军程耀嫡女,自幼丧母,跟随其父兄,养在边疆。
“程姑娘。”
孟青含笑行礼,对这个女子,她心底是有几分尊重的。文中虽着墨不多,可提过一句“程大将军身故,其女承父志,提枪上马,安邦定国。”
程宁虽然大大咧咧,可也觉得这孟青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孟青也不曾刻意掩饰,且不说程宁方才给自己解围,只说她上战场,便是巾帼不上须眉。遂问道:
“不知程姑娘,想要香皂礼盒是自己用,还是送人?”
孟青问之前,心中已然猜到了两分。前几日,王氏手里收到了帖子,说是程家老夫人八十大寿。常年养在边关的孙女特意回来,定然也是为了此事。
“实不相瞒,府中祖母大寿将至,她对秦太夫人寿宴上收到的香皂礼盒赞不绝口,为人孙女,想要寻来,哄她老人家开心。”
“当然,若是于你为难,那便不勉强。”
这孟夫人方才张口便是要将铺子里的送来,想来也不是个小气之人,也怕她为了报答自己而勉强应下。
送与祖母的礼物自己已然准备妥当,这香皂不过就是用来锦上添花的,让人为难就不好了。
孟青不知道那么多,但眼前这个程姑娘,她看着喜欢,想要与之相交。
“倒也不算为难,只这十二种香皂中,有两种的原料缺了……”
“这个好办,程家也有香料铺子,你若不怕泄密,说我与听听,我亲自寻了送来。”
程宁是个干脆的,当即回到。
她都如此说了,孟青自含笑应下。
“若你真能寻到,那便去花枝巷江府寻我即可。只这香皂制作繁琐,还需要晾干,最短也要五日。”
孟青若是没记错,那程家老夫人的寿宴,应该是在七日后。
“无妨,我其实早就准备来寿礼,只是老人家好奇,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程宁明白孟青的意思,怕她盼着这份礼物来祝寿,届时拿不出来,闹笑话,便也不隐瞒,直接告知。说罢,又盯着孟青思索起来。
面对如此爽快的女子,孟青心中也欢喜了些。只是,她突然上下打量自己,有些怪异……
孟青心底虽然好奇,但脸上并未显露,加之远远看到山蓝来了,便任由她盯着看。
“你说花枝巷江家?你可是江沉景的……”
程宁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在她的认知中,若女子丧夫,可称为未亡人;可江沉景离开京城前,别说成亲了,定亲都不成。
如此想着,眸中对孟青也带着几分怜惜。
“嗯。”孟青不晓得程宁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在可怜自己嫁给一个财神爷的牌位,不在意的轻轻点头。
孟青没有错过,自己点头后,程宁眼眶有些湿润。
好一会,才收了心神,说道:
“那方才那登徒子是?”
程宁听得很清楚,那人满是威胁的说了句“这李家,你迟早要回的。”
“若按血缘,我当唤他一声表哥。”孟青提起这个人,眉眼中就泛起浓浓的厌恶。
程宁看她这神情,自然也能猜到两分,且看着一个小丫头快要走进,自不再深问。
“方才那一巴掌,即便是拍下去,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挠痒痒。”
孟青点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懂。倏而眸中一亮,看着程宁,自己若能有些功夫……
程宁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抬头望着自己,竟然觉得有几分像兔子,不由笑道:
“想学功夫?”
“嗯。自是想的。”孟青毫不犹豫点头。
程宁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猛然的肢体接触,让孟青脸颊发热,不觉一缩。“你这身子不行。”
闻言,孟青知道,这学武是看天赋的,倒也不算失望。
“不如我给你寻摸一个会武的丫头吧?”
昔日江沉景还在时,与兄长也算是关系颇好,连带着没少照料自己。如今他既不在,自己也应当帮忙照看他的妻子。何况,这个女子进退有度,聪慧敏捷,程宁也是欢喜的。
孟青有些讶异,程宁好似对自己有些热情?遂没有直接回答。
“如此,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在边疆时,也曾救下不少女子,大多无家可归,现下都学了些傍身的本事。我也不想她们一直在边关那种地方待着。”
“只服侍人的活,她们可能不太精细。”
听到程宁这番话,孟青也不再犹豫,直接谢过。
“程姑娘放心,若真有人愿意,我自会善待。”
“别叫什么程姑娘了,我叫程宁,上面还有个兄长。亲近之人多唤我宁二(宁儿)。”
以往江沉景也叫宁二,只这句话,程宁没有说出口。
孟青被程宁这种大气所感染,再不扭捏,直接应下。“那日后,便叫你宁儿,你若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孟姐姐。”
“孟姐姐。”
程宁从善如流,秋日的暖阳下,两个女子相视一笑,仿若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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