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马车,萧希微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
楚惜之抿了抿唇角,低头在萧希微冰冷的额头印下一个唇印,低沉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回家。”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楚惜之率先跳下马车,随即转身将萧希微扶了下来。
一下马车,萧希微一眼便看到门口那一对石刻的狮子,再往上,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牌匾空无一字。
“这是……”
“我们的家。”楚惜之握着萧希微的手,看着身后的宅子,嘴角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要不要进去看看?”
冰冷的指尖被紧紧的握在怀里,萧希微抬眸看着楚惜之黑如墨玉般眸子里闪动着的宠溺和疼惜,冰冷坚硬的心忽地仿若被春风拂过,那些刻在胸口最深处的伤痛和绝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抚慰……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或许,从前所有的苦难都只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刻,她真的很庆幸她能够重活一次,能够将从前错过的失去的全部弥补。
一踏进宅子,只觉得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整个宅子不似北边的恢弘富丽,而是处处精巧淡雅,更像是南方的园林。
楚惜之一路牵着她直走,穿过抄手游廊,走过白玉石的拱荷,又从梅林间青石铺成的蜿蜒小路走过,最后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
听说,这宅子原是前朝一位将军特意为自己的夫人建立的,占地虽小,但却处处精致。前朝覆灭后,也曾有不少王候贵族看中了这栋宅子,只是这宅子虽精致,但若做为府邸却未免觉得太过窄小,直到后来皇上、将这栋宅子赐给了楚惜之。
很多年前,萧希微也曾来过这里。
那次楚惜之生辰,在这园子里设宴摆酒,她和楚砚之一同前来,宴席间,她被丫头错手拿酒泼湿了衣服,后来那丫头便将她领到这里换衣裳,不曾想在这里撞见了楚惜之……
“你可知道,这栋宅子的主人原本该是你?”
那时,他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墨色的衣裳透着淡淡的酒气,但他的声音却异常的冷静,甚至带着隐隐的怒意。
那时,她是如何回答的?她什么也没说,扭头便逃了……
“这次,你不会逃了吧?”似乎知道萧希微在想什么,楚惜之拉起萧希微的手,笑着对她道。
萧希微挑了挑眉尖,“那可说不定。”
楚惜之墨色的眸光一沉,他一个转身将萧希微按在冰凉的廊柱上。
萧希微着实没意料到他会如此动作,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却不想某人却趁虚而入,直接堵住了她的唇,并长驱直往,不停的吸吮着。这次亲吻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点到为止,似掠夺,又似攻城夺地,直吻得萧希微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有些发软,可是,她的腰却被某人用力的抱着,脑海中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炸开,身体莫名的有些颤栗,整个人失却意识,仿若被一双大手拖进狂风暴雨只,只能紧紧的依靠着眼前的这个人……
也不知吻了多久,楚惜之终于停了下来。
萧希微抬眸下意识的朝楚惜之看了看去,清亮的眸子里一片水光,激吻过后的樱唇泛着诱人的光泽。只看得楚惜之喉头一紧,忍不住低头又对那张诱人的樱唇研磨吸吮、了一翻。
过了好一会,楚惜之才深吸了一口气,将额头抵着萧希微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带着还未完全平复的心情低哑着嗓音道,“看你还敢逃么……”
萧希微伸手环住楚惜之的腰,红着脸笑了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楚惜之这才满意的吻了吻萧希微的额角。
“不过,我记得你的燕王府并不是安在这里的呀!”萧希微扬起脸,忽然想起了什么。
楚惜之抬眸,墨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萧希微,忽地,他伸出手轻轻的弹了一下萧希微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死活不肯嫁给我,我至于将王府安在那么?”说到这里,楚惜之顿了顿,“这个宅子的主人只会是你。”
当他看到这栋宅子时,第一个反应便向皇上讨了过来,他记得她的母亲是江南人氏,这样的宅子她应该会很喜欢的。尽管那时她已经是旁人的妻子,可是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回到他身边……
“对不起……”
怪不得,怪不得他向皇上讨了这个园子却一直不住进来。有好几次希乐曾在她面前抱怨说想去这园子里住一段时日,可是,他却总是不允,原来是这这样……
这个宅子,他一直在给她留着。
“傻瓜。”楚惜之伸出手指刮了刮萧希微精巧的鼻尖,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怕你嫌这宅子小,我特意将左边的宅子也买了下来,待春节一过,到时候两边打通,再改建一下就能住了。”
“我什么时候嫌这宅子小了?”
楚惜之一笑,“其实,主要我是怕这宅子太小,将来挤着我的儿子女儿。”
“惜之。”萧希微仰起眸子看着楚惜之。
楚惜之抬手勾起她如锦缎般的青丝,如墨的眸子里盛满的笑意,“嗯。”
头顶,忽地一道烟花绽放开来,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烟花在头顶绽放,五彩的光芒下,一对璧人相视而笑。
萧希微秀眉轻轻一扬,唇角的笑容忽如莲花一般绽放,轻婉的嗓音如同羽毛一般滑过某人的心脏,“夫君。”
“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夫君。”
“再叫一次。”
“夫君。”
“再叫一次。”
“夫君。”
……
除夕一过便是正月初一。
用过早膳,便陆续有人拎着礼品来候府贺年。因为李氏被休,候府没有主母,所以周姨娘便有机会出来抛头露脸跟着萧衍一起接待各府前来拜访的宾客。
男宾们在前厅相谈甚欢,女眷们就在后厅说笑。
女人在一起无非就是论哪家短长,这说着说着忽地便扯到了平安伯新纳的那个妾室。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这大过年的没了孩子,旁人喜气洋洋的,她连给她孩子哭一声也不敢,哎!”
“什么没了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们怎么没听说呀!”
“就昨个儿夜里的事。你们也知,我们家是与平安伯府挨着的。昨个儿我家小五吵着要在院子里放烟花,结果有个烟花放偏子飞到了隔壁,这大过年的,我怕万一伤着就不好了,便拉着小五儿去隔壁看看,不想却见平安伯府乱成一团,隐约听到后院有女子的哭叫声,我刚走过去被平安伯夫人挡了下来。不过,走之前,我看见丫头们捧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当时我也不敢多留,这大过年的看到这些多晦气呀,不过,今个儿一早我便听说是府里新纳的那位姨娘不小心跌倒把孩子给跌没了……哎,真是可怜见……”
萧希微看着说话的那位夫人,她虽然一口一个可怜,一声一个叹息,可是,眸子里却没有找不到半点同情。对她来说,旁人的苦难只是她解乏谈笑的谈资罢了。不过,前世她虽对平安伯的夫人没什么印象,但在冬狩的时候见过她几次,她谨小慎微,应该作不出这么偏激的事来?
唇畔忽地牵起一丝笑意。
她想这些做什么?李琳的孩子是不是平安伯夫人害的关她什么事?
“这怀孕了确实该处处小心些,不瞒各位夫人,我这些日子都猫在房里根本不出门,就算出门也是一步一个小心,生怕惊动了胎气。”周姨娘抿着嘴角笑着接话道。
虽然周姨娘代表忠勇候府半个主人来招待她们,但因为她姨娘的身份,这些夫人看在忠勇候府的面子虽然不说但有意无意的还是很排挤她。可是,忽地听周姨娘这么一说,联想到萧衍将她带出来抛头露脸,这些个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暗自猜测,莫不是萧衍是不是要扶这位周姨娘为候府的继室了?
“原先不知道周姨娘怀孕了,礼物也没备下,当真是失礼了。”席间,有夫人笑着道。
其他的夫人也纷纷跟着说话,言语间再没有刚刚的轻视和排挤。
不过一句话便成功的让席上所有的人收起了心思,看来,当初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周姨娘。
萧希微看着周淑美,扬起唇角笑了笑。
“对了,我听说平安伯府上那位新纳的那位妾室和忠勇候府还有些关系?”席上,忽地有一位夫人看着周姨娘淡淡的开口道。
周姨娘抬眸看向萧希微,却见萧希微朝她扬了扬唇角没有说话,她随即笑了笑看向那位说话的夫人,“可不,那位妾室是我们府上被休的那位夫人的亲侄女,这样,算不算跟我们候府有关系了?”
被周姨娘这么一问,那位夫人抿了抿唇不再接话了。
在许多人都以为周姨娘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候府主母时,这位夫人依旧这么不给周姨娘脸面,如若她不是高风亮节,那就只能是她知道些旁边人不知道的……
萧希微忽地想起那日紫烟说的话……
如若她没有记错,这位夫人应该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而她的姐夫正是她父亲萧衍的上峰兵部尚书廖远。
看来,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那些人已经将主意打到忠勇候空缺的主母位置上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挑选的人是谁?而父亲他到底有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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