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打心眼里不喜欢文总，虽然他对你有栽培之恩，但我就是讨厌他的做人做事，虚伪、卑鄙，小人！李书记刚出事他就把我降职发配到生活基地去养猪，你说，换了文总出事，李书记能这样对你吗？”
王欣然沉默了，文方正做人做事的某些地方确实有缺陷，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是很好的，没有他，自己就没有今天。
陈远接着道：“李书记虽然做事独断专行，霸道傲气，但他的胸怀到底是大度的，虽然你是文方正的人，但在你的进步上，他从来没有设置过任何障碍。还有，要是没有李书记，报社能有今天欣欣向荣的兴旺局面？没有李书记，报社员工的福利能有现在这么好？”
王欣然继续沉默，不错，在这一点上，文方正的确比不上李长青，没有李长青的胸怀、魄力和能力。
陈远接着道：“所以，看到你今天在李书记面前的表现，我是很欣慰的，但你却不能对我和文总提出同样的要求，因为我们面对的对象不同。”
王欣然叹了口气：“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什么算是，本来就是，什么有点道理，是完全正确。”陈远看王欣然服软，有些得意。
看陈远翘尾巴，王欣然一瞪眼：“我是你上司，少在我面前嘚瑟，摆清自己的位置。”
陈远暗暗哼了一声，什么上司，尼玛，要不是老子倒霉，现在我应该是你上司，在我面前摆什么领导的臭架子。
想到现实又无奈，摇头叹气：“好吧，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你在我上面呢。”
看陈远这样，王欣然有些解气，这家伙也有服输的时候。
陈远接着又来了一句：“你觉得在上面舒服还是在下面爽？”
王欣然顿时恼羞，靠，这家伙在耍流氓！
王欣然不假思索，顺手摸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站起来就要打陈远。
陈远一看慌了，脑袋要是被烟灰缸砸中会开花的。
陈远忙站起来，一把握住王欣然拿烟灰缸的手腕：“王部长，君子动口不动手。”
“松开，我就要动手，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王欣然想挣脱，却被陈远紧紧握住不放，王欣然急了，抬起膝盖冲陈远小腹部一顶——
“嗷——”陈远叫了一声，接着松开手捂住下面，身体弯成了澳洲大龙虾，满脸痛苦之色。
王欣然愣了，该不会是顶到这家伙那地方了吧？自己没用多大气力啊，这家伙怎么反应如此剧烈？
“嗷嗷——”陈远继续捂住下面叫唤，抬头看着王欣然，“你……你……顶坏了我的我要你赔……”
王欣然顿时头大，老娘又没那玩意，怎么赔？
王欣然有些发慌，要是陈远那玩意真被自己顶坏不能用，这可就麻烦了，他老婆非找自己算账不可。
这时门被推开，方真真进来了。
一看方真真进来，陈远立刻没事人似的直起身子，神情也正常了。
方真真看王欣然手里拿着烟灰缸站在那里，一愣：“王部长，你这是要……”
王欣然还在发懵，一时进退不得，神情有些尴尬。
陈远笑嘻嘻道：“王部长是勤快人，看烟灰缸脏了，想拿出去洗洗的。”
陈远一解围，王欣然找到了台阶，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想给你洗洗烟灰缸的。”
王欣然终于回过神，原来这家伙刚才在装，在耍自己！
趁方真真不注意，王欣然狠狠瞪了陈远一眼，拿着烟灰缸出去了，身后传来方真真的声音：“哎，王部长，这活让我秘书干就可以，怎么能劳你大驾……”
王欣然洗完烟灰缸回来，看陈远和方真真正边喝茶边悠闲聊天，有些丧气，今天是跟着徐杰恒来调研企业文化建设的，没想到干起洗烟灰缸的活了，都是这坏蛋捉弄的。
一会方真真看着王欣然：“王部长，在你们来之前，你家那口子来通报了我爸爸车祸案的办理情况，宁支队办案很辛苦啊，请你代我向他转达我深深的谢意。”
王欣然一愣，感谢宁冯正你自己不会当面说啊，干嘛要我转达？
莫非是方真真在暗示对宁冯正办的这案子不满意，话里有话？
方真真为什么会对这案子办的不满意？莫非是怀疑方正泰的死另有蹊跷？
王欣然不由又想到那件事，心跳突然加速，努力平静道：“方董事长，宁冯正是警察，办案是职责所在，无须感谢。”
“话虽是这么说，但感谢还是要的。”
“方董事长实在是太客气了。”王欣然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很无味。
“王部长，宁支队有没有在家里跟你提起过这个案子呢？”沉默片刻，方真真突然问道。
王欣然一怔，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和宁冯正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的事。”
“哦，那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方真真笑了下。
王欣然不自然地笑了下，没说话。
看王欣然的样子，陈远眨眨眼，这娘们似乎有点心虚。
为什么她会心虚？难道是宁冯正无意中在她面前流露过这案子的什么不正常信息？
不觉到了中午，徐杰恒和李长青终于结束长谈，从办公室走出来。
两人看起来神情都不错，徐杰恒兴致勃勃，李长青奕奕有神。
然后方真真邀大家到集团内部餐厅吃饭。
进了内部餐厅的豪华单间，按正常接待礼遇，应该是方真真坐主陪，李长青坐副陪，徐杰恒和王欣然分坐主副宾。
方真真刚要如此安排，徐杰恒一摆手：“今天是朋友聚会，不讲那些规矩，我们还是按年龄来坐吧。”
徐杰恒这么一说，方真真就明白了，笑呵呵一伸手：“那就请二位长兄上座吧。”
李长青刚一犹豫，徐杰恒一拉他：“李总，既然方董事长发话了，那就从了她便是。”
大家都笑起来，徐杰恒和李长青坐在上首，王欣然和陈远分别坐在徐杰恒和李长青下首，方真真坐在下面，然后吩咐服务员上酒菜。
方真真今天安排的菜很有品味，酒也很高档，白酒是20年的茅台，红酒是法国进口的拉菲。
酒菜上齐，徐杰恒拿过两个空茶杯，亲自倒满两杯茅台，递给李长青一杯，自己端起来，看着李长青，缓缓有力地说了一句：“什么都不说了，话都在酒里，干——”
说着一碰杯，仰头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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