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欣然这么说,陈远有些感动,知道王欣然这话是出自公心。
徐杰恒很满意,既然两位部长提名,自己就顺水推舟吧。
“我看可以。”
一听徐杰恒说可以,其他几位部长都点头。
然后又讨论其他两个正科名单,讨论完,徐杰恒让王欣然回头把名单报给组织部干部科。
部长办公会结束后,陈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萧瑟的深秋,心里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感慨,从夏到秋,自己攀登副处未成,反而摔到了副科,现在又要回归正科了。
转了一圈,原地踏步啊。
而这原地踏步,看起来却又是提拔。
尼玛,这样的提拔怎么感觉很滑稽呢?
但陈远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到正科,是不可能继续进步的。
如此,这原地踏步还是很重要。
一会,徐杰恒背着手迈着方步进来了。
“今天的部长办公会开得很顺利。”徐杰恒微笑道。
陈远笑笑没说话。
“小陈,我给你交个底吧,这次即使部里只提1个正科,也不会落到别人头上。”徐杰恒的口气很果断。
陈远很感动:“徐部长,我明白的,谢谢。”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非提拔,只是让你回归到原来的位置,换句话说,本该如此。”徐杰恒的声音突然有些愤愤,接着就出去了。
陈远琢磨着徐杰恒的话,苦笑摇摇头。
快下班的时候,楚冬打来了内线电话。
“小陈,今天的部长办公会上,我特意提名你的。你从正科被降为副科,这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今天总算得到了一些宽慰。”
“谢谢冬哥关照。”
“以我们的私人交情,说谢就见外了,我对你的进步是一直很关心的……”楚冬又勉励了陈远一番。
和楚冬打完电话,陈远冷笑一声,尼玛,你以为老子猜不透你的心思。
两天后的下午,陈远正在徐杰恒办公室整理文件,王欣然进来了,脸上带着不快的神情。
“王部长,怎么了?”徐杰恒道。
“徐部长,组织部太欺负人了,过分!”王欣然愤愤不平道,“我们报上去的正副科名单,除了陈主任的,都批了,就他的不通过。”
“为什么?”徐杰恒平静道。
“干部科的人说陈主任是挨过处分的人,不适宜提拔,给打回来了。我气不过,和他们评理,说犯了错误的人难道就不能进步了?凭啥戴有色眼镜看人?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答应,最后都吵起来了,他们然后就往上推……”
听王欣然为了自己的事和组织部的人吵架,陈远很感动,没想到王欣然对自己这么好。
听王欣然说完,徐杰恒沉思不语。
王欣然接着又递给徐杰恒一个文件:“对了,这是组织部的商调函,他们要从我们系统调两个人过去。”
陈远凑过去一看,是要调丁磊和何丰宇到组织部。
这两个人分别是楚冬和唐俊文的心腹,现在正受到袁立志的排挤和徐杰恒的打压,在这个时候来调令,显然是要借调整科级干部的机会重新安排他们。
而他们一旦到了组织系统,在唐俊文的庇护下,东山再起显然是很自然的事。
不知徐杰恒怎么看这事,不知他放不放?
徐杰恒沉吟着,在陈远提拔遇到阻碍的时候,这俩货的调令突然来了,很巧啊,似乎是有意如此安排的,似乎这安排别有用意。
徐杰恒意识到,唐俊文要和自己做一笔交易,用陈远的提拔来换自己放走何丰宇和丁磊。
何丰宇和丁磊现在在宣传系统已经成了无所作为的废人,如果放走,无异于给自己制造麻烦,无异于会壮大唐俊文的势力。
但如果不放,干部科就会在唐俊文的授意下,拿陈远受过处分做理由,不批他的正科。
在陈远的提拔和放走何丰宇、丁磊两者间,哪个更重要?
徐杰恒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被动,但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虽然做出了选择,但徐杰恒却不想亲自出面解决这事,不能让唐俊文太得意。
想到这里,徐杰恒打内线电话把楚冬叫来,告诉了他陈远提拔受阻的事。
楚冬听完很生气:“干部科太胡闹了,我们部长办公会决定的事,他们竟然阻拦,明摆着是故意刁难,我去找他们讲理。”
“别忙,楚部长,你再看看这个。”徐杰恒把调函递给楚冬。
楚冬看完,心里暗笑,眉头却微微皱起:“组织部怎么在这个时候要把这两个人调走?”
“这显然是工作需要。”徐杰恒笑道。
“徐部长,这两件事你看如何处理好?”楚冬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徐杰恒。
徐杰恒不动声色道:“这事你全权去处理。”
“我怎么处理?徐部长给我交个底才好。”楚冬道。
“一切以大局和工作为重,一个必须提,一个立刻放!”徐杰恒干脆道。
楚冬点点头,徐杰恒答应了唐俊文暗示的交易。
楚冬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放何丰宇和丁磊了,自己和唐俊文的目的达到了。
解放何丰宇和丁磊,目的并不仅仅是让他们摆脱目前被打压和排挤的狼狈局面,下一步还要重用提拔,让他们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做给唐俊文集团的其他人看,让他们知道唐俊文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老部下不管的,这可以起到凝聚人心的巨大效果。
而要让徐杰恒答应放走何丰宇和丁磊,就要有筹码,这筹码就是陈远的提拔。
虽然预料到徐杰恒会以陈远的提拔为重,但他答应地如此痛快,还是让楚冬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楚冬答应着去了,王欣然也回了办公室。
陈远这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瞬时感动,为徐杰恒对自己的看重。
“徐部长,谢谢你。”陈远发自肺腑道。
“都明白了?”徐杰恒道。
陈远使劲点头:“明白了。”
徐杰恒重重呼了口气:“老唐这是逼着我做这交易啊,这交易对我来说绝对不亏,但对老唐来说同样收获不小。”
陈远皱皱眉头,艾玛,自己成交易的筹码了。
似乎猜到陈远在想什么,徐杰恒意味深长道:“小陈,官场是个大生意场,交易无处不在,在某种意义上,人人都是筹码。”
陈远琢磨着徐杰恒这话,觉得颇有些道理,却又一时难以理解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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