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道：“爸，妈，还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
李莲妈妈试探道：“远子，我和你爸想让你带我们去看看莲子，你觉得合适不？”
陈远犹豫了一下，看李莲爸妈眼巴巴看着自己，随即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陈远随即叫了一辆顺风车，带着李莲爸妈直奔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在郊区，1个小时后才到。
到了精神病院，陈远带李莲爸妈进了特护病区，这里环境优雅，住宿和护理条件都是全院最好的，李莲自己住一个单间，单间的配置接近星级酒店标准。
这是陈远找院长特意安排的，因为陈远的身份，院长自然有求必应。
李莲此时正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安静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面对窗口晒太阳。
此时的李莲，头发梳理地很干净，面容依然俏丽，只是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一看到李莲，李莲爸妈顿时就哭了，妈妈过去蹲在李莲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她，摇晃着她的肩膀：“莲子，我是妈妈，我和爸爸还有远子来看你了……”
李莲木然看着妈妈，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似乎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看到李莲这样，妈妈更伤心了，爸爸也老泪纵横，陈远在旁边看地直心酸。
这时护理人员过来悄声道：“阿姨，叔叔，病人现在最怕的是刺激，你们不要太激动。”
这话提醒了陈远，陈远忙扶起李莲妈妈，让护理人员带她和爸爸先到外面冷静一下。
李莲爸妈出去后，陈远蹲在李莲面前，仔细打量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里万分感慨唏嘘。
“李莲，我是陈远，你还认识我吗？”陈远轻声道。
李莲怔怔看了陈远半天，然后摇摇头。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们曾经是夫妻，之后，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离婚了。”
陈远继续轻声道，“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你爸妈视我为自己儿子，我已经认了他们为干爸干妈，我会好好照顾孝敬他们的。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不要担心爸妈的身体。”
李莲愣愣地看着陈远，半天冒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看李莲这样，陈远知道再说什么也白搭了，她精神遭受的打击太大，过去的很多东西早已遗忘。
这时李莲爸妈又进来了，他们现在看起来比较冷静，只是眼睛都红肿着。
“爸，妈，你们和李莲呆一会吧。”陈远站起来。
李莲爸妈点点头，小心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伤感地看着李莲。
陈远知道，作为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内心的痛苦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陈远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看着护理人员：“你们主任在吗？”
“在的，他今天值班，我带你去他办公室。”护理人员对陈远的态度很尊敬，她知道陈远的身份，也知道院长和主任对李莲都很照顾。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陈远接着去了主任值班室，主任看到陈远过来，热情握手招呼。
陈远知道主任是院里的资深专家，接着问起李莲的情况。
主任边打开病历看边道：“陈科长，李莲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没有家族精神病史，之前也没有精神不正常的情况，此次她是遇到了十分强烈的外界刺激，导致大脑崩了。这种病人我以前遇到过，也接触了解过国内的一些类似病例……”
“这种情况能治好吗？”陈远问道。
“治好的希望是有的，但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除了药物治疗之外，还要辅以心理治疗。根据李莲的情况，按照院长的指示，我亲自主持制定了一个完善的治疗方案，目前我们正按方案一步步进行着。”
陈远忙表示感谢：“主任，让你操心了。”
主任笑笑：“陈科长不必客气，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当然，这也需要亲属的配合。”
“怎么配合？”
“目前来说，要尽量减少让李莲受到外界的任何刺激，换句话说，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要尽量避免外人来打扰她，即使是亲属来探视，也不要在她面前情绪激动，不要在她面前说一些容易让她受刺激的话。”
陈远点点头。
主任接着道：“前两天，李莲单位的领导袁局长和苏主任来探视她，考虑到李莲现在的状况，我没答应让他们和李莲面对面，只是在门外看了看。”
陈远一愣，原来袁立志带着苏妍来看李莲了，他们没和自己打招呼。
不过想想，他们来探视也有道理，毕竟李莲是广电局的中层干部，作为局长，袁立志应该来。
袁立志来看李莲没和自己打招呼，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李莲和自己离婚的消息已经公开了，袁立志会觉得和自己打招呼，让大家都尴尬。
主任接着道：“袁局长来看李莲我可以劝阻，但楚部长这样的大领导我是不能也不敢阻拦的。”
陈远身体一震：“什么？楚部长来过了？”
“是的。”主任点点头，“楚部长昨天上午过来了，没有人陪同，自己来的，单独在房间里坐了大约十分钟，接着就走了。”
“楚部长来这里，和李莲说了些什么？”陈远问道。
主任摇摇头：“楚部长不让别人进去，说李莲是他的老部下，他是以老领导的身份来看望下属的。楚部长进去后，我不大放心，担心李莲受什么刺激，就在门外隔着窗户看着。
我看楚部长坐在李莲对面，神色平静地说着什么，李莲一直表情木然没有任何反应，偶尔摇摇头。楚部长坐了半天，看李莲一直不说话，就起身走了。临走前，楚部长又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李莲。”
陈远点点头，此时他意识到，楚冬来这里看李莲，绝对不是关心李莲的病情，一定另有目的。他单独和李莲谈话，说不定是在试探李莲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李莲现在这种情况，他看了应该是放心的。
陈远同时知道，楚冬来看李莲的事，他是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包括自己。
这个无耻的王八蛋！陈远心里阵阵发怒，在主任面前努力压制住，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
看完李莲，陈远把李莲父母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去了江边。
此时，陈远的心情很消沉，坐在江边冰冷的石凳上，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看着冰封的江面上三三两两玩耍的人发呆。
在这个萧瑟的冬日里，陈远感觉浑身阵阵发冷，这冷意沁入到了他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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