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拍卖会正式开始。
季宴礼几人坐在第一排,而云岁晚和夏斯年的位置则比较靠后。
拍卖前半部分照常进行,季宴礼像是不感兴趣,没有举过牌。
而之前被一些人提起过的海瑞温斯顿的钻石戒指,他同样没有动静,支着头懒洋洋看着。
不过,后来在拍卖师念出“梵克雅宝”的钻石戒指时,季宴礼终于有了反应。
起拍价五百二十万,其他人自然不敢和他抢,意思意思过后,最终以六百万的价格被他拍走。
江心弈心脏砰砰砰直跳,脸颊绯红。
他拍下戒指自然是要送女人的,而和他走得近,唯一适合的也只有自己了。
不过,又联想到这段日子季宴礼对她态度的反常,江心弈心里又有些没底。
或许是她无意间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呢?
如果云岁晚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的坏话,他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也在所难免。
现今又拍下戒指送给她,八成是季爷爷交代的。
江心弈想清楚之后,打消了心里的不安和疑虑,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不少。
同样以为季宴礼要将戒指送给她的,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场之人中除了周时泽都是这个想法。
夏斯年凑到云岁晚的耳边,轻声询问:“有想要的吗?”
本来也不是一心一意买东西的,云岁晚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
“下一个是你的画吧?”
夏斯年估摸着:“应该是。”
越到后面,价值越高,而他的画在这个位置出现,少说也能拍个八位数。
云岁晚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以后要想再买回来恐怕不会容易。
经过五分钟的竞拍,最终拍卖师落锤定价为一千九百四十万。
嘶——
云岁晚被惊到,轻轻吸气,忍不住对夏斯年鼓了鼓掌。
没有发出声音,情绪却是给到了。
夏斯年忍俊不禁,手掌下压,配合着对她示意:低调低调。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看什么呢?”沈连溪狐疑地对季宴礼说,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不期然看到了笑得很开心的云岁晚。
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季宴礼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没什么。”
“哎,”沈连溪杵了杵他,身子靠过去,低声说:“你有没有发现岁晚和她那个朋友看起来很不对劲儿啊?”
“哪里不对?”他伸手将其推回去。
“他们的相处不像普通朋友,有点儿过于熟稔和亲昵了。”
“是吗?”
“对啊,你没发现吗?不过,岁晚不是已经结婚了?”沈连溪神情呆滞,他甚至怀疑自己记错了,也没有想过云岁晚朝三暮四的可能性。
“呵,”季宴礼冷嘲一声,“她从没结过婚。”
“那我……她……”
“她骗你的。”
“……”
沈连溪依旧反应迟钝,脑子里消化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信息。
“还有,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季宴礼冷着声音补充一句。
沈连溪已然不再在乎这件事,cpu疯狂运转。
岁晚没有结过婚……
不对啊,那她孩子哪儿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拍卖进行到尾声,拍卖师拿出了最后一件压轴拍品。
“这是国家博物馆镇馆之宝的工艺品,全球仅三件,如今市场流通只剩下这一件,在座各位想必都了解它的价值,那我就不多说了。起拍价五千万。”
拍卖师说完,微笑着看向下方。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拉开红布,露出文物原本的面貌。
云岁晚一眨不眨地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真品,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过去。
几乎是下一秒,短信就来了:
【是真品,上限七千万拍下来,如果不行,另想办法。】
此时这东西已经叫价叫到了五千六百万。
云岁晚收到消息,刚想举牌,却发现手边的牌子已经被举了起来。
“六千万。”夏斯年的声音场中响起。
“你……”云岁晚有些懵。
“不是喜欢吗?”夏斯年笑容无辜,好像只要她喜欢而花个五六千万不是什么事。
她哭笑不得,心中仿若有一道道暖流划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左右是要把它拍下来,只要付钱的时候用公费就好。
“这位先生,六千万一次。”拍卖师微笑着巡视下方,喊道。
“七千万。”
季宴礼云淡风轻地把牌子放下,仿佛七千万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所有人哗然,纷纷看向第一排的中央那个位置。
不愧是季先生,一加就是一千万,财大气粗。
这下场馆里没人再敢举牌了,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得罪季家。
云岁晚眼中划过诧异,没想到季家也参与进来。
刚刚她还在疑惑,盗贼的目的是将真品偷运出去,现在却又公然将真品打着仿品的幌子放在了拍卖会上,就不怕被其他人拍走吗?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隐约猜到了背后之人的计划。
如果在场的人中有他的“同伙”呢?
而这个同伙又恰恰好是季家呢?
季家想要的东西,其他人是势必不敢抢的。
这样一来,真品披上仿品的皮,似真似假。
又是从正方渠道购买,又有季家的名号顶着,盗贼以后再运出国也轻而易举。
从此以后,国家再想追回来几乎没有可能。
真是一出天衣无缝的阴谋呢。
但季家在这件事上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被人当了枪使,还是明知故犯?
云岁晚被这个问题吓出一身冷汗,从个人角度上,她无比希望答案是前者。
一定要是前者!
夏斯年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看来是真喜欢台上那尊佛像。
“七千四百万。”
云岁晚还没放下的心被这数字又惊得颠了颠。
上面也就给了她七千万啊啊啊。
季宴礼面容冷峻,薄唇微启:“八千万。”
嘶——
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
周时泽看出点儿不对劲儿来:“你何必呢?”
“什么何必?”沈连溪句句有回应。
季宴礼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却只说:“老爷子交代的。”
周时泽撩眼看他几秒,随后挑眉,扭过头笑:“你说是就是吧。”
得,他就不信这其中没有针对夏斯年的成分。
沈连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挠挠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他们当着他的面打什么哑谜呢?
后面几排的云岁晚想拦没拦住,就见夏斯年疯了一样往上喊:“八千五百万。”
“一个亿。”季宴礼紧跟着往上加,嘴角的弧度几分不屑。
这下就连拍卖师都傻了眼,甚至忘了记次数。
他似乎失去了掰扯的耐心,向台上示意了一个手势。
所有人立即领会到,那是“点天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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