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能用了,云岁晚揣兜里,下楼去和沈叶初汇合。
“刚才谢谢你了。”她边走边和身边的男人说。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拉着她找地方蹲下,那么她绝对会被那人补得枪子儿射中。
“没事,职责所在。”那人爽朗道:“我叫齐寒松,被派来保护你的。”
云岁晚礼尚往来,自我介绍道:“云岁晚,一个新闻记者。”
齐寒松看了她一眼,没有点破。
就上司对她安危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会只是一个记者那么简单。
不过,他奉命办事,多的并不知情。
云岁晚走出商场之前,把从超市顺来的创口贴分别贴在自己的手背和脖颈处。
脖子上划破的伤口在后面,她看不见,凭着感觉贴了上去。
一眼看到站在出口的沈叶初,见她一脸着急,云岁晚走过去。
商场外面逗留了不少人,有的人慌不择路地回家,有的人在心有余悸地讨论刚才的事故。
警察已经过来,几辆警车横亘在商场入口,拉起了警戒线,刺耳的警笛声让所有人心中既安心又紧张。
沈叶初看见她的瞬间红了眼眶,跑过去将她抱住:“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云岁晚正想安慰她,沈叶初看见了她蹭到身上的血和手上的创口贴,急道:“你怎么受伤了?”
她脑子混乱,人生第一次见证枪击案的现场,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可能不慌。
云岁晚四两拨千斤:“我是记者,职业习惯使然第一个冲了上去,半途被撞倒了。”
沈叶初不疑有他,批评她:“知道你敬业,这么危险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云岁晚哄她:“好。”
正好这个时候同事赶到,她让沈叶初先回去,自己忙着报道现场。
齐寒松隐在人群中,与她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时时刻刻观察周围。
只要一有危险,他就冲过去。
沈叶初没有听云岁晚的话回去,刚一时着急和哥哥以及周时泽发了信息,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不打扰云岁晚工作,她蹲在路边等人。
刚才在服装店里,她听到的那几道枪响声离得很近,就在服装店的附近。
犯罪分子可能离自己只有几十米,想想沈叶初都后怕。
不过那个方向好像就是洗手间的方向,岁晚应该比她感受的更真切。
沈叶初朝忙来忙去的云岁晚看去,吸了吸鼻子,真情实感地佩服这个女人。
竟然能做到这么淡定。
她可是现在都还在腿软。
……
另一边的沪城
季宴礼结束了会所的应酬,这次过来是想要收购一家游戏公司,对方比较难缠,喝了不少酒。
此时坐在汽车后座闭目缓着酒意,突然心脏开始狂跳,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席卷了他。
季宴礼眉头紧锁,揉了揉眉心,将这异样归结于酒精。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云岁晚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响了两分钟,自动挂断。
他耐着性子又拨过去一个,后面换了语音通话继续打。
这时,副驾驶的宋昭刷着手机突然停住动作,朝后座看去,说:“季总,南城发生了一起枪击案。”
感受到季宴礼的目光看过来,他顿了一下,补充:“云小姐在现场。”
他自觉在平板上找出新闻,递给季总。
季宴礼接过来,没看那个新闻,指间一转先点开了一个视频,是有人无意间拍下来的,在一个便利店里。
视频里的人在拍夜间vlog,无意间将边缘的云岁晚也拍了进去。
恰好把子弹射过来的过程拍了下来。
季宴礼捏紧了平板,心脏咚一声沉了下去,脑子似被锤子重重敲了一记,耳鸣嗡嗡响。
他看见子弹几乎贴着云岁晚的发丝飞过去。
就差一点儿,如果她没有弯腰捡手机,那个子弹的位置,是她的心脏。
季宴礼目眦尽裂,眼底充血般,脑海中一根弦狠狠崩断了,仿佛有汹涌的大水淹没了口鼻。
好一会儿,他发觉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手脚冰凉,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道:“回南城。”
汽车转了方向,向机场而去。
停机坪上停着他的私人飞机,季宴礼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几个小时。
……
云岁晚趁空往后方看了一眼,发现沈叶初没走,正想过去找她,这时沈连溪和周时泽两人到了。
脚步停下,没再过去。
余光看到周时泽没有平时那么游刃有余,比叶初的亲哥沈连溪还着急,两三步跑过去将沈叶初拉进怀里。
好像在……害怕?
云岁晚不太确定,因为沈叶初很快将他推开,跑进了沈连溪的怀里。
沈连溪看到周时泽先他一步,动作微顿,但也没多想。
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叶初和岁晚长大的,跟亲妹妹一样,着急使然也说得过去。
他抱着妹妹,心脏在这一刻终于落地。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魂儿都吓飞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见证枪击案发现场可能都会腿软,更别说她们了。
再说,她们离得那么近,万一……
沈连溪打住不断发散的思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没事了哈,别害怕,你哥在呢。”他安慰道。
沈叶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他们一来,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汪汪的。
“岁晚呢?你们不是在一块儿?”沈连溪有些着急,环视四周。
沈叶初从他怀里退出来,指了一个方向,揉揉眼睛:“在哪儿。岁晚离案发地点更近。”
沈连溪和周时泽看过去,看见云岁晚拿着摄像机,没事人似的对着现场一顿狂拍。
沈连溪:“……”
周时泽:“……”
心理素质这么强大?
他们都有些自惭形秽。
两人见她在忙,确定她没什么事后,就没急着过去打扰,一起在路边等着。
云岁晚忙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之后可能会继续跟进案件。
和同事告别之后,她舒了口气,脖子和手刺痛,被寒风一吹更疼了。
转身发现沈叶初他们在等自己。
云岁晚走过去,淡定地打招呼:“连溪哥,时泽哥。”
“岁晚,有没有被吓到?”沈连溪神色担忧。
“没有。见得多了就还好。”
他们想到她在美国的那七年,又是记者,好像的确会经历许多这种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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