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微是沈行川的死忠舔狗。

    这在圈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连沈行川都叼着烟讥讽过,他说姜以微是他的一条狗,哪怕打的遍体鳞伤都依旧会对他摇尾乞怜,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圈里还有句流传已久的话。

    “流水的女友,铁打的姜以微。”

    哪怕安城的天塌了,姜以微都能为了沈行川给撑起来。

    当姜以微乘着小船赶到游轮上时,沈行川正在求婚。

    但这场求婚的女主角不是她。

    是沈行川的白月光,唐潇。

    游轮上举着红酒杯的众人哄堂大笑。

    “行啊,川哥,一个电话就能把前女友摇过来看你求婚,我辈楷模啊!”

    “川哥你可得小心嫂子吃醋啊,好不容易追到手可别玩砸了!”

    “怕什么?就凭咱川哥的魅力,说不定还有人求着当二房呢。”

    ……

    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传进耳中,姜以微原本僵硬的思绪终于转开了。

    她强行扯出一抹笑,“恭喜。”

    从沈行川嫌恶的表情和眼神中,她大约知道自己这抹笑应该很难看,非常难看。

    沈行川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他终于开口。

    “潇潇回来了,你该走了。”

    姜以微点头,“应该的。”

    她的眼神始终定格在沈行川身旁高挑优雅的女人身上。

    哪怕对方始终都倚在栏杆上没有给予过她半分目光,她都能想象出唐潇惊为天人的美貌。

    否则像沈行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要死要活的颓废了五年。

    从前这样的场面姜以微应付过不下百次,一次次的卑微求全换来他身旁的一席之地。

    可现在,姜以微明白这局游戏也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了。

    但哪怕心里做了无数次的铺垫,抬眼间看到他们如同佳偶般立在甲板上时,她还是差点就破防了。

    沈行川吸完最后口烟,“以微,你不是曾经说过你爱我胜过你自己的命么?”

    “从这条船上跳下去,游回岸上。”他像是在说什么再轻易不过的话般,左手还揽在唐潇纤细的腰肢上,“我想要看看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多深。”

    周围大笑——

    “还得是沈少爷会玩,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能为我要死要活的女人?”

    “嫂子可千万别生气,川哥跟她就是玩玩而已,压根没动过什么感情。”

    “我作证!”

    “我也作证!”

    他们争先恐后的举手,笑的气氛极为融洽和谐,似乎都忘记了这张嘴里曾经对姜以微同样的称呼。

    只有零星几个女生小声开口。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出认命了怎么办?”

    但沈行川却不耐的打断众人,眸光淡淡,“以微,爱我就跳下去,就当你送给我求婚成功的贺礼,好歹我们也认识四年了。”

    姜以微更正,“是五年半。”

    沈行川皱眉,“以微。”

    她听得懂这个语气。

    在沈行川身边当狗的这五年半,别说是语气,只是他一个眼神,她都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行川这是在拿她当小猫小狗来逗弄唐潇开心。

    真是……

    有够可笑的。

    姜以微觉得自己这五年半的爱情就是个笑话。

    “沈少,既然都分手了,就别叫的这么亲密了,以免嫂子误会。”她将声音放的很轻,“订婚快乐,我不在这打扰诸位雅兴了。”

    姜以微是个很识趣的人。

    沈行川喜欢,也最看得上她这一点。

    在一起的这五年半,基本都是姜以微替他收拾在外玩出火的烂摊子,一张接一张的支票都是她亲自送到那些莺莺燕燕的面前。

    但她想不到轮到自己的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又急,还是以这么屈辱的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

    “沈少言重了,只是我这人不爱送礼。”姜以微说:“不用送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她说完后,摆手就要离开。

    一直旁观看戏的唐潇终于转过了脸,她扶了扶戴着的遮阳草帽。

    “孟小姐走这么着急的话,可就不好玩了。”唐潇施舍般晃了晃手指中夹着的支票,“好歹你也给我家行川当了那么久的保姆,临走前总该把工资给拿上吧?”

    保姆?

    工资?

    姜以微都要鼓掌发笑了。

    果然不愧是沈行川的正宫白月光,说话都要比她这个替身有底气。

    “唐小姐不用担心,我有正经工作也有存款,这点钱还是留给沈少结扎吧。”

    姜以微抿唇微笑。

    不等沈行川发火,她先一步从甲板上翻身跳了下去。

    “我靠!她真跳了?这不得出人命了吗?”

    “姜以微可真猛啊,我以为她爱川哥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结果真能连命都不要?”

    “别开玩笑了,还不赶紧报警?别忘了当初川哥开车撞到人,姜以微都能为了他去顶罪,别真搞出人命了!”

    沈行川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去拦住那抹身影,随着她落入海中激起一片水花时,他的心似乎也被猛烈地撞击了一次。

    但很快,海面上又出现了抹游刃有余的身影。

    沈行川紧盯着那抹身影,冷冷道:“不用管她,这附近也没别的船,她顶多游一会儿就得回来求我了。”

    “也是,姜以微每回不都这样,咱们都习惯了。”

    “还得是川哥,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嫂子回来,怕嫂子吃醋还得把舔狗叫过来自证下。”

    “可不是嘛,只有唐姐才是真嫂子,其他那些都只是过眼云烟,玩玩而已。”

    唐潇听着这帮人的起哄声,不置可否的勾起了唇角。

    她挑起眉,“心疼了?”

    沈行川嗤笑道:“只不过是条舔狗而已,我会心疼她?这几年早就玩腻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甩了她而已。”

    唐潇的指尖捏住支票对折成了小船,漫不经心地道:“那就把船开远点,我见不得这种落水狗在我面前游来游去。”

    沈行川失笑。

    虽然有三秒犹豫,但还是让手下人把游轮开远。

    他清楚姜以微的水性,也清楚她到底有多舔。

    不出半个小时,她肯定会游过来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

    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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