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被我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骂道:“草,你给老子等着!”

    我呵了一声,这种垃圾话谁不会?眼下没心思跟他对喷。

    “陈把头,我就要这个数,少一分都不行!”

    陈把头那脸色,要是形容一下,简直就跟吃了一泡屎没差。

    不过,他可比小秦冷静不少。

    “成交!但你先把人放了,明天,我会把十万给你。”

    这糟老头子真当我傻呀,还明天?明天这人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就现在,啥时候见到钱,我啥时候放人。”

    陈老头气呼呼道:“小何,十万不是小数目。这大晚上,十万只能从柜机里取,而且还有限额!”

    十万的确不是个小数。

    在这个时候,十万足够在我老家买套房了。

    我报这个数,其实就是随口一说。

    原本还想着会有一番讨价还价,所以就往高了报,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一口应下了。

    这可把我给刺激得不行,兴奋劲儿直往上冒。

    要是真能拿到这笔钱,老子不就发大财啦!

    心里面更是冒出个念头,这不比打工来钱快多了?

    没啥不好意思承认的,我这人道德底线本来就不高。

    要是不穷,谁愿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

    让我像马爸爸那样有钱,我胆子比谁都大!

    再说了,勒索这伙人,我心里非但没有负担,还觉得爽翻了天。

    陈把头无奈道:“小何,真不是老爷子我没诚意啊,是你这要求,实在让人难办啊。”

    我才不管这些呢,这两天休息好了,有的是精力跟这伙人耗。

    没曾想,一直没吭声的周眉突然走前两步,笑吟吟地说:

    “钱我来给你,走西联汇款,卡号,我用笔记本就能给你办好。”

    什么西联?我听都没听过,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玩意靠谱吗?

    不会是这女人耍的什么新花招吧?

    但眼下这局面,管他娘的,能拿到钱就行。

    我扯着嗓子警告:

    “随你便,我还是那句话,见到钱,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要是少一个子,那就黄泉路上手拉手!”

    周眉随即跟我要了卡号,然后转身回屋。

    没一会,她又拿着个笔记本电脑出来。

    让我瞅瞅,说钱已经汇过去了。

    还递给我一个跟踪号码,说拿这个号码,去指定的网点就能取钱。

    不过得等一到两个工作日。

    见她讲得有模有样,再加上屏幕上也确实这样显示,我将信将疑。

    不禁暗自感慨,看来还得多读书。

    五年的牢狱之灾,真让我差点跟这社会脱了节。

    原来如今都有这么先进便捷的玩意了。

    我说道:“行,那这矮子我先替你们保管,钱到账我就放人。你们要是敢跟踪我,可别怪我走绝路!”

    顶着陈把头和小秦那又气又无奈的脸色,我挟持矮子兴出了门。

    哈哈哈哈!

    痛快!

    真他娘痛快!

    之前被这伙人耍得团团转,如今,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这种爽快感,让我浑身都紧绷起来。

    就是那周眉,临出门前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真叫人琢磨不透。

    这女人眼里总是透着一股精明劲。

    她这么爽快答应给钱,到底是真被我逼得没办法?还是又在盘算着什么新的阴谋?

    不过无所谓了,等钱到账,往后跟他们再没半毛钱关系。

    我把矮子兴拽回旅馆,他一路上都老实得很,让他蹲角落就乖乖蹲那,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正合我意,我喜欢得很。

    那西联汇款还挺效率,第二天下午我跑指定银行一查。

    嘿,真到账了!

    101311  元!

    瞅着柜机上的那串数字,我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差点就兴奋得蹦起来。

    踹了矮子兴一脚,我说道:“滚吧,回去给他们带句话,别再来招惹老子,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

    矮子兴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哈腰,“好嘞好嘞,小何爷,我们肯定不会再找您麻烦。”

    说完,他脚底抹油,没想到他那两条短腿,跑起来还挺快。

    我也换了家旅馆,同时给那大姐额外塞去五百块,真心感激她的照顾。

    她死活不肯收,可我是铁了心给,把钱往桌上一拍走人。

    我就这脾气,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头。

    要是敢惹我,老子就算豁出命,也得拉上垫背的!

    可能是钱到手了,之前那拧成麻花的思绪,一下子也捋顺了。

    虽说堂哥的死压根就不是我的错。

    但要跟家里人交代,尤其要面对嫂嫂,我心里还是犯怵。

    真不敢想家里人和亲戚的反应,还有嫂嫂,肯定得伤心坏了。

    想到这些,我又愁得脑袋发胀。

    干脆在外面再多待些日子吧,到时候就跟家里说,堂哥把我安排妥后,自己出国去了。

    这么一想定,我又轻松了不少。

    小兴奋还在持续,这笔钱怎么用好呢。

    是自己做点小买卖,让钱生钱?

    还是存起来吃定期?

    哎嘿,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

    我这睡眠质量嘎嘎好,在牢里练出来的,就算心里压着事,也不耽误我睡大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正要起身,突然发现床边似乎有个人影?

    瞬间,我整个人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彻底清醒了!

    还真有人站在那,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睡得有这么死?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子里疯狂打转,紧张得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不敢乱动分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借着那点微弱如豆的光线,我瞅见是双小巧的女人脚。

    她竟然没穿鞋!

    惨白的脚踝,小腿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咋会有个女人?

    这念头刚冒出来,脑海中就不受控制涌出各种恐怖画面。

    想起墓里那个石头女人,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又在死死盯着我。

    还有那个自己把自己掐得眼睛暴突、张着大嘴、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死人。

    陈把头说的那些撞邪,怪事也一股脑涌了上来。

    卧槽!

    不会吧,我真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问题是我没碰墓里的东西啊,只是被忽悠下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真是一动不敢动,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哪敢往上瞧啊。

    不用瞧,脑子里自动就脑补出——

    那种满脸腐肉烂到流脓,眼珠子摇摇欲坠挂在眼眶外,舌头伸得老长还滴着黑血的女鬼模样。

    房间里有股说不出的阴冷,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窗帘被风打得“啪嗒啪嗒”响,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在逐步靠近!

    床底下也有隐隐约约的  “簌簌”  声,有什么在黑暗中缓缓蠕动?

    天呐,这可如何是好!

    我是继续装睡,还是撒腿就跑。

    这脏东西知道我醒了不?

    我要跑,门会不会打不开?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女鬼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声音,清脆得如同银铃,却又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笑声还在房间里回荡,好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抓挠我。

    我浑身禁不住一抖,像过了电,冷汗直冒,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

    当即。

    心一横。

    大不了就是个死,老子他妈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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