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一松,心情又好。
家里人也都惯着他,情绪照顾得够够的。
不过几日,他的病就好了。
因着在家什么事也没做,就光养病,吃喝方面又是精细,沈舟的面色也红润起来。
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
刘氏盯着沈舟是看了又看,总算是满意了。
“你二哥去外面弄了很多药材回来,到时候娘让伙房那边都弄来给你补身子。”
沈舟刚想说自己已经好了,便听刘氏说:“你大病初愈,先补补再说。”
刘氏哪里不知道他这些日喝补汤喝腻了,但腻了也得喝。
身子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
沈舟听着,只得点头。
说完这个,刘氏犹豫着,缓缓开口询问。
“舟子,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若是有,跟娘说,娘让媒人过去问一问。”
沈舟嚼了嚼嘴里的蜜饯,端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两口。
不解道:“娘怎么问起这个?可是有人上门说了?”
刘氏也不隐瞒,“自你这喜报回来后,上门说亲的人更多了,娘一直压着没应下,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说起这事,刘氏其实也慌。
这里面不乏有乡绅地主家的,还有富商家的来说亲,但因为担心沈舟到时候回来生气,她硬是没应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这些人。
想到这,刘氏心里便隐隐担忧。
“娘,没事。”
沈舟看出刘氏眼里的担心,温声把与苏家的事说了出来。
刘氏完全愣住了,“京,京城苏家姑娘?”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或者是听漏了哪个字。
京城舟子怎么就跟京里的姑娘扯上关系了呢?
“舟子,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舟摇头,“娘,您没听错,正是京里的苏家姑娘。”
说着,他把周宏海牵线的事说了出来。
“也是学政赏识,不然我也不会与苏家相识。”
刘氏心肝有点颤,怎么说着说着,又冒出一个学政了。
而且听着沈舟的语气,她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不错,不然不会说得这般亲切。
想她一个农家妇女,哪里想过自己还会与学政,京城世家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她忽而又想到一个事。
“那边,那边会不会”
她还没把话说完,沈舟便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且坚定。
“娘,不会的,若是嫌弃我们家,我会拒绝。”
刘氏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沈舟病好之后,又在家歇了两日,这才被允许出门。
他让长青备好礼,翌日一早,便出了门,往私塾走去。
他心里清楚,他这一出门,便也意味着这几日平静的生活要被打破。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不出门。
好在他在家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行走在县城的闹市里。
吕长青好奇地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他跟着沈舟在外这么久,现在回来,倒也发现县城发生了一些变化。
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少爷,您看这间茶馆,之前是个布庄呢。”
沈舟望过去,听着吕长青的话,也从角落里把这块记忆挖了出来。
“嗯,想起来了。”
这几日,沈舟不出门,吕长青出门也少,这会出来,倒是兴奋。
指着一处摊子又跟沈舟说这里以前是个茶摊,现在变成面摊了。
沈舟一路上听着吕长青叽叽喳喳的,心情颇好。
时不时应一声,神情舒适。
走出闹市后,吕长青便自觉闭了嘴,安静地跟在沈舟后面。
今日天好,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沈舟走得不快,吕长青以前的急性子,现在也被自家主子给同化了。
这会也跟随沈舟的步伐,慢腾腾地往私塾走去。
“少爷,我去敲门。”
吕长青连忙上前敲门,沈舟便在旁边等着。
门一开,吴伯便注意到了沈舟,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飞扬起来。
“吴伯,好久不见。”沈舟含笑着打了声招呼。
吴伯是又惊又喜,“沈解元,您的病好了?”
沈舟听到吴伯的称呼,眼神顿了顿,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微笑点头。
“前两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里面,“夫子可在家?”
吴伯连连点头,“夫子在书房呢,我带您过去。”
沈舟想说自己过去就成,他对这里也熟,但见吴伯这般激动高兴,便什么都没说,跟着吴伯走了进去。
吴敬荣正在看着学子们交上来的课业,听到吴伯的通报时,还有些不确定。
待吴伯再次开口,他连忙把笔放下,起身往外走。
“泽玉见过夫子。”
吴敬荣脚步在门口那骤然停顿,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恍惚了下。
经过一年的沉淀,这人身上的从容更明显了。
浑身透着自信。
面貌也有了些变化,第一眼看去,只觉眉眼中有些疏冷。
可等再看去,便觉这人温和,沉稳,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
吴敬荣回过神,抬步走过去,笑道:“先前言常几人过去,还道你生病不便见客,看你面色红润,许是病好了。”
沈舟愣了愣,“言常兄几人还一道去看我了吗?”
吴敬荣抬手,示意沈舟边走边说。
“你回来的消息传出来后,他们便商量着要过去看你。”
沈舟眼里滑过一丝遗憾。
“不知言常兄他们如今怎样了?”
两人坐下。
闻言,吴敬荣笑了笑,语气带着欣慰。
“言常他们今年府试过了,就等着明年参加院试了。”
“他们?”沈舟疑惑,“夫子说的,可都有谁?”
吴敬荣摸着胡子,眼里带着喜意。
“言常,纪文,承志”
吴敬荣一连说了八九人,又道:“也是多亏了你之前让你大哥送过来的那个包裹,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顺利。”
“能帮到大家就好。”
沈舟没在意太多,“言常兄他们现在还在堂屋那边?”
吴敬荣摇头,“不在,他们都回家了,准备明年的院试。”
闻言,沈舟点头应了声,没有再问。
吴敬荣没有参加乡试,对乡试正是好奇。
沈舟便也仔仔细细地跟他说了乡试里的事。
吴敬荣听着,好一阵感慨。
看着沈舟的眼神,更是复杂。
沈舟是知道感恩的。
现在这样很好。
可一旦进入朝堂里,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想了想,沈舟临走前,他还是开口说了这事。
“泽玉啊,你莫要把心都摊开,要明辨是非,知道谁好谁坏,善心对善人,莫要错付了。”
沈舟不知道夫子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但他把话听进去了。
“夫子放心,我会的。”
吴敬荣虽没有亲身经历过朝堂里的事,但他这把年纪了,自然也能知道一些朝堂里的事。
他就怕沈舟站错了队,初心在长年累月的争斗中被磨灭。
但不管如何,他希望沈舟能好好的,一路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善心莫要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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