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一直紧盯着这件西装看。起初我还以为他盯着的是我,毕竟我是全场唯一坐在轮椅上的人。”连晨顿了顿,自嘲地一笑,接着说道,“后来他走到我面前,说这件西装的面料极好,问我是在哪里定制的。”
夕晴的注意力完全被连晨的话吸引了过去,她急切地问道:“那你怎么说?”
连晨那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说我不太清楚呢,得回家问问我家夫人。”
“谁是你夫人啊,别乱占我便宜!”夕晴立刻佯装恼怒地别过脸去,避开了他的视线,“在宴会上你还敢这么乱说话。”
“哈哈哈哈。”连晨看着她气鼓鼓的嘴,笑声肆无忌惮地扬高音量,清爽得如同碧蓝的天空。
这时,孙告开着车来了,两人随即坐上了车。
一路上,孙告和连晨一直在交谈,夕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大致明白了刚刚那场聚会的情况。参加聚会的那些都是一些企业的大老板们,外资企业的老板们个个想要趁着刚刚开放的时机,深度开发市场,探寻着与本土企业合作的机会。
孙告与连晨在这一路上,不断地相互探讨着本土企业所面临的危机,以及对企业未来发展的方向进行畅想。
夕晴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尽管她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谈话,但她却将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收进了心底。
连晨时而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时而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夕晴的目光一直落在连晨的身上,她很喜欢他现在这般专注且有深度的状态。
到了老茶厂之后,夕晴趁连晨带着孙告参观茶园的空隙,将那件西装送回姥姥家。
她轻轻抚摸着西装,这布料,这材质,着实是上乘的,也难怪会有大老板向连晨打听这件西装是从哪里定制的。
这时,夕晴注意到西装口袋的位置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的东西,她缓缓地把手伸进那口袋里摸索着,竟摸到了几张名片。她猜想这些名片想必是刚才宴会上,连晨收下后随手塞进这口袋里的吧。
夕晴将名片一张一张地叠好,其中有一张名片,格外引起了她的关注,那上面用繁体字赫然写着:香江广隆行董事长,顾泽正。
夕晴赶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刚才在西装内口袋里发现的那张名片进行对比,两张名片竟是一模一样的!
如此看来,这个顾泽正极有可能就是刚刚询问连晨西装在哪定制的人,也就是说,顾泽正或许就是这件西装的真正主人!
夕晴又将那西装带回了老茶厂,想着应该如何将这西装归还人家,还要向人家道谢,感谢他那天晚上对迷路的寒仙的照顾。
连晨已送走了孙告,在榕树下朝着夕晴招手。
夕晴走上前去,将那几张名片递到他面前:“你放在西装口袋里的。”
连晨看着那几张名片,轻呼一声:“哦,我差点忘了。”
夕晴指着放在最上面的那张顾泽正的名片,问道:“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连晨点点头:“有啊,这个顾老板就是宴会上询问我西装在哪定制的人。”
“果然如此。”夕晴想要再确认一下,便问道,“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连晨微微皱眉,细细回想,而后说道:“是个很有魄力的中年人,看着不老,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可他的头发基本已经白了,所以也可能将近四十岁,我有些拿不准。”
光凭白头发这一点,夕晴就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顾泽正就是寒仙口中的白发老伯了。
夕晴小心翼翼地又问道:“他面部有什么特征吗?”
连晨略作思索:“有,他的眉心和你一样,有一颗红痣。我也是因为这个,才会特别留意他,盯着他看了很久。”
这下可以完全确认了,这个顾泽正就是那天晚上救寒仙的白发老伯,也就是这件西装的主人!
可刘木匠曾说过,这个人抛弃妻子,导致妻子和女儿都死了,还在村里追着年轻女孩说疯话,且一直在后山找女儿的坟墓。村里的人都对他很不待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夕晴心中盘旋,让她陷入了沉思。
连晨伸手在夕晴眼前晃了晃:“想到什么了?想得如此入神?”
夕晴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随即她指了指那名片,说道:“这西装可能是这个人丢的,我想把它还给他。”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会问我。”连晨低下头,看了看顾泽正的名片,接着说道:“名片上有他单位的传真机号码,我来想办法联系一下他吧。”
夕晴还不知道什么是传真,但她对连晨十分信任,放心地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
担心连晨胡乱猜测,夕晴小心地问道:“你不问问西装的来历吗?”
连晨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你不是说别问你为什么,别问你西装怎么来的吗?我可听话了呢。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告诉我。我不多问。”
夕晴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连晨感激地笑了笑。
“开始今天的练习吧。”
经过每日的下蹲练习加金鸡独立练习,连晨已经可以拄着腋拐慢慢下蹲了,两腿的粗细差异也在慢慢缩小。
午饭后,夕晴回到村里,她觉得关于顾泽正,刘木匠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她来到刘木匠家。
刘木匠正在给一个大衣柜钉钉子,见到夕晴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夕晴丫头,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呀?”
夕夕晴走上前去,将顾泽正的名片递到了刘木匠的面前。
刘木匠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皱:“你还是见到他了。”
夕晴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觉得刘木匠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
“王婶都跟我说了。”夕晴面无表情,试探地说了一句。
刘木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台阶上,不停地摇头:“我就知道,他迟早会缠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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