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眼里是散不去的阴影,夕晴一下子担心起来:“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夕晴,其实……我已经死了。”
连晨此话一出,夕晴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
难道连晨也是……
夕晴虚握在身侧的双手也随着心底的推测颤动不已。
“连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夕晴的声音颤抖着,心也跟着猛地一揪。
连晨眼角的线条氤氲着浓浓的哀伤:“我死了,可是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告诉我,可以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夕晴的心跳随着他的话逐渐加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连晨竟和她一样是重生者!
“我以为一切能够重新来过!我以为我终于能阻止那场悲剧的发生!可我没想到,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躺在秋姨家的木板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时刻提醒着我,我重生在了父母去世之后。我终究还是来不及阻止一切,我依旧要瘫痪一生。”连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痛苦地捂住头,额头爆出青色的筋脉。
夕晴的脑袋顿时乱成了一团麻,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紧紧萦绕在她的心上。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抱住了连晨。
连晨有一瞬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随后用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后背,更紧地抱住了她。
“夕晴,我来不及阻止你和秦乐贤订婚,即便后来你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和他订婚,以我一个废人,也保护不了你。所以,那时候我见到你时,才会忍不住大发雷霆。那是我们长大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给你留下那么不好的印象,对不起……”
“连晨……其实我……”夕晴不敢相信这一切,连晨是重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她上一世做过的所有蠢事!
夕晴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挣扎,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跟连晨坦白自己也是重生者。
如果连晨知道这一切,会不会觉得她当初突然改变主意,来到连家,只是想要利用他去对付秦乐贤?
连晨愿意对她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对她绝对的信任,也许,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就猜到了。
如果连晨在这个时候问她是不是重生者,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承认。可是他没问,她也开不了口。
很久之后,连晨放开了她,目光温柔,一句安慰的“我没事了。”熨烫着夕晴的心。
连晨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眉梢、眼睛,最后落在了她的唇畔。
“连晨,其实我……”夕晴垂下眼眸,动了动嘴唇,正准备开口,连晨却看向别处。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连晨的哥哥连宵撑着一把黑伞,与他的妻子林盈果并排朝着这边走来。
只是连宵可能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伞并没有完全遮住林盈果,林盈果的半边袖子已经被雨水湿透了。
连晨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大哥,大嫂。”
连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出一些“你害死父母”或者“你不配来给父母祭拜”这类伤人的话了。
夕晴有种错觉,仿佛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不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了。
也许,是因为在父母的墓前,他们都不想吵架吧。
夕晴也跟着轻轻开口叫了声:“大哥,大嫂。”
连宵的视线看向她胸前的位置,夕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担心他又打起折枝花玉的主意,不由得一阵紧张,连忙往连晨身后躲去。
连宵收回视线,蹲下身子,用袖子仔细地擦了擦父母的墓碑,默默地烧了些纸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连晨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复杂,只是默默地看着。
夕晴敏锐地察觉到,蹲在连宵旁边烧纸钱的林盈果,气色看起来很差,于是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有些担心。
祭拜结束之后,连宵缓缓起身,走到连晨面前。
“如今茶厂已经完全支撑不下去了,你应该很开心吧!”连宵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指责和怨恨。
连晨语气强硬:“那是爸妈的心血,我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那我都已经低三下四的开口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肯帮!”连宵的脸上笼罩着失望与愤怒。
“不是不肯帮,是帮不了,你很清楚,那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连晨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得仿佛一点就着。
林盈果想要站起来劝架,却踉跄了一步,身子晃了晃。夕晴眼疾手快,及时拽住她的手腕,才让她稳住了身形。
林盈果大声说道:“你们要吵,就去别的地方吵。别在我公公婆婆的坟前吵行不行!”
连宵狠狠地白了连晨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夕晴凑到连晨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耳语了一句:“大嫂怀孕了。”
连晨微微点头,快步追了上去,叫住了连宵:“哥,把厂子交给华青青吧。她的饮料厂打算扩大生产。我向你保证,她会善待厂里所有工人。”
连宵怒气未消,恶狠狠地转过身,手指直直地指着连晨:“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安得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吗?华青青跟你有一腿,要是把茶厂给她,到时候你娶了她,那就茶厂都是你的东西!你这是在报复我!”
“我要娶的人,只有夕晴!”连晨说得十分坚定,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连宵却不依不饶,转而指向连晨身后的夕晴:“只有那个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连晨一把拍掉他的手,面色严肃:“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马上就要当父亲了,就算你不为全厂工人着想,也要为你自己孩子的将来着想。”
连宵闻言一愣,满是诧异的目光看向身边的林盈果,又下意识地往外看向她的小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不知道啊!”林盈果一脸茫然,她只觉得自己这几天有些感冒不舒服,根本没有往怀孕这方面去想。
连宵又迟疑地看向夕晴,只见夕晴朝他微微点头,十分笃定。
连宵丝毫不信任连晨,但对夕晴的医术还是深信不疑的。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舅舅打算把厂子交给外企,说能多拿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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