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看到了安哲。
安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李有为坐在旁边正和他说着什么。
乔梁做梦也想不到安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安哲回江州了!
乔梁从意外中迅速回过神,心情突然很激动,站在门口傻傻怔怔看着安哲。
安哲抬头看着乔梁,神情和往常一般淡定平静。
“老……老大……”乔梁结结巴巴说着,不知为何,喉咙突然哽住了。
安哲冲乔梁微微一笑:“小子,傻了?”
乔梁没有说话,心潮澎湃,心潮起伏,一时难以用语言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
安哲招招手:“傻愣着干什么?过来——”
乔梁忙走过去,安哲拍拍身边的沙发:“坐下。”
乔梁坐在安哲身边,目不转睛看着他,此时乔梁的心情还是很激动。
安哲轻声道:“梁子,想我不?”
“嗯,想,很想,一直想!”乔梁使劲点点头,想着安哲离去后自己的孤单无助,想着自己遭受的暗算和挫折,心里涌出一阵委屈,仿佛有一种在外受伤的孩子见到家长的感觉,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看着乔梁的样子,安哲的眼睛湿润了,他能体会理解乔梁此刻的处境和感受。
“不许哭!是男人就要坚强,给我挺直腰杆!”安哲的声音不大,但很干脆。
“嗯。”乔梁忙点头,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快速擦了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咧嘴笑了下。
“梁子,见到我,高兴不?”安哲道。
“当然高兴。”乔梁点点头,顿了下,“不过,我又很意外,您怎么……”
李有为接过话:“安董事长下午刚到江州,直接来了集团。”
乔梁点点头,看着安哲:“老大,您来正泰集团是……”
安哲抽了一口烟:“我是去南方考察,回来途径江州,停留一晚,明天回黄原,在江州停留期间,特地来拜访李总。”
乔梁心里涌出感动,因为今晚自己的殊荣,因为安哲想着自己。
安哲接着对李有为道:“李总,上酒菜吧。”
随后酒菜开始上来。
乔梁打开酒,先给安哲和李有为倒酒,然后自己也倒上。
安哲举起酒杯,看着李有为和乔梁:“多日不见,干一杯。”
说着安哲一仰脖,一口干了。
安哲喝酒还是像以前那样,话不多,痛快喝。
李有为和乔梁也干了。
然后乔梁又倒上酒。
安哲看着李有为:“李总,我这次途径江州,两个事,第一,见见乔梁,第二,向你拜师学艺,请教企业管理的道道。”
“不敢当。”李有为忙谦虚。
安哲摆摆手:“知之为不知之,不知为不知,做政界,可能你不如我,但做商业,你是我的老师,你转道商界后,做出的业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么说吧,李总,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我这次来只是先打个招呼,回头我要专门请你去商业集团,给包括我在内的集团高管讲课,传经送宝,还望李总不要推辞。”
既然安哲把话说到这份上,李有为就点点头:“行,安董事长,只要您有需要,只要您指示,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话够意思,来,我先敬你一杯拜师酒。”安哲举起酒杯。
然后三个人一起碰杯喝了,接着乔梁又倒上酒。
接着李有为站起来,说要去隔壁给安哲的随从敬酒,安哲点点头,李有为接着过去了。
房间里剩下安哲和乔梁。
此时和安哲单独在一起,乔梁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中涌出别样的情怀。
乔梁深深注视着安哲,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哲平静地看着乔梁,表面上看起来,他的神情很淡定。
沉默半天,乔梁冒出一句:“老大,您现在还好吗?”
“嗯,还好,一切都很好。”安哲点点头。
“那就好。”乔梁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接着又冒出一句,“您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废话,你我还用问吗?”安哲轻哼一声。
乔梁眨眨眼:“最近关于我的事,您都知道了?”
“岂止是关于你的事。”安哲又哼了一声,摸出一支烟,乔梁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乔梁:“梁子,官场风云莫测,出现一些波折是正常的。
一时的得失,代表不了永远……”
“嗯。”乔梁下意识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当然,在泥泞和沼泽中的时候,你不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要在迷雾中看清方向找到出路……”
“那,老大,您认为,我现在的方向和出路在哪里?”乔梁道。
安哲答道:“梁子,我知道你做事的风格有些另类,路子有些邪,在某些时候,你的这种另类和邪路子会让某些人忌惮,甚至,在某个关键的时刻,会让你自保……”
乔梁眉头微皱,继续琢磨着安哲的话,似乎,城府深邃的安哲在隐晦地暗示自己什么。
安哲接着举起酒杯:“来,敬我一杯酒。”
乔梁忙端起酒杯,恭敬和安哲碰杯,然后两人一起喝了。
然后安哲若有所思道:“梁子,随着你在官场资历阅历的逐步丰厚,你会逐渐接触到官场的本质和精髓,也就是:权谋。”
乔梁皱皱眉头:“老大,何谓权谋?”
安哲道:“拆解开,简单说是权术和谋略,具体说是权力运用的技术和谋划韬略的能力。”
乔梁点点头:“那怎么学?”
“一句话:在实践中学,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安哲干脆道。
“实践……实践……”乔梁重复着。
安哲接着道:“因为每个人的性格脾气不同,经历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对权谋的领会和操作方式方法也会有不同,也就是说,权谋对不同的人,是有不同的理解和涵义的。”
“嗯。”乔梁点点头。
安哲又道:“对你来说,学习权谋,要牢记三个底线。”
“哪三个底线?”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道:“原则底线,法律底线,做人底线。”
乔梁点点头,郑重道:“老大,我一定牢牢记住您的教诲。”
安哲道:“这会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听了安哲这一番话,乔梁心里确实透思多了,点点头:“嗯。”
“那还不趁着你老板没来,再敬老大一杯酒?”安哲道。
乔梁笑了,举起杯:“老大,这杯酒我祝您洪福齐天,仙福永享……”
“你小子又下道了。”安哲笑着和乔梁碰杯……
这一晚,乔梁和安哲都喝了不少。
饭局结束后,安哲一行住在正泰集团所属的大酒店,李有为亲自送安哲去酒店,乔梁也想跟着去的,安哲没让,今晚和他李有为还有其他事情要谈。
既然安哲不让自己去,乔梁只好打车回了宿舍,洗了个澡,借着酒意酣然入睡。
明天乔梁就要去报社报到了。
此时,陆平正坐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陆平刚接完骆飞的电话。
这是骆飞第一次主动给陆平打电话,而且打的时间不短。
接到骆飞的电话,陆平诚惶诚恐,之前,他和骆飞除了工作上的交道,并无什么私人交往,今天骆飞主动给自己打来电话,让他有些摸不着门道。
骆飞慢条斯理提到了乔梁,说此次把乔梁调整到报社担任副总编,是他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是考虑到了诸多因素的,骆飞特别强调,之所以让乔梁到报社而不是其他市直单位,是因为陆平在报社担任负责人,是因为他对陆平领导能力和领导魄力的认可和看重,他希望陆平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骆飞这话说的很含蓄很隐晦,陆平一时来不及多想,只能不停答应,又做保证,保证不会让骆飞失望。
挂完骆飞的电话,陆平开始细细品味骆飞今天说的那些话,细细琢磨骆飞今天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
很快,陆平思考的焦点到了乔梁身上,反复寻思了半天,陆平终于悟出了其中的味道,作出了如下判断:
第一,乔梁被调整到报社,是骆飞专门在借整乔梁来报复安哲。
第二,骆飞还想把乔梁整地更惨,一来借此泄私愤,二来借此更狠地报复安哲。
第三,骆飞专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显然是想表明,他想吸收自己进入他的阵营,让自己成为他的人。
第四……
琢磨了大半天,抽了半盒烟,陆平终于理清了思路,领会透了骆飞的意图。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搞起来,狠狠搞乔梁,把乔梁搞地越惨,骆飞自然越高兴,自己自然越得他赏识。陆平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
那么,该怎么搞乔梁呢?
陆平开动脑筋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安哲一行离开了江州。
此次短暂途径江州,除了李有为和乔梁,安哲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去无声,甚至走的时候都没和乔梁打个电话。
因为昨晚喝地比较多,乔梁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已经7点半了。
乔梁伸了个懒腰,尼玛,好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此刻他觉得自己精神气十足。
接着乔梁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饭。
今天,自己这位崭新的副总编要去报社上任。
想到自己在报社呆了那么多年,一步步从普通人员混到正科,想到自己在故事的一开始就准备通过考试成为报社副总编,甚至还做了一个征服叶心仪的春梦,却因为李有为突然出事被张琳带走而折戟,想到自己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报社,终于成为了副总编,只是这已经不是当初的春风得意,而是落魄而归,乔梁不由无声苦笑。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到报社后,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下楼后,乔梁正往小区门口走,背后有人叫他:“乔梁——”
乔梁停住回头,邵冰雨。
“邵部长,早。”乔梁板板正正道。
习惯了被乔梁叫“冰美人”,乔梁如此规矩称呼自己,邵冰雨倒有些不适应,走到乔梁跟前:“干嘛这么叫我?”
“这么叫不对吗?我现在又回到了宣传系统,你是副部长,我得尊敬领导才是。”乔梁一本正经道。
“得,少来,我俩平级呢。”邵冰雨道。
“平级也是有差别的。”
“我没觉出差别来。”
“呵呵……”乔梁坏笑,“怎么?还是喜欢我叫你冰美人?”
邵冰雨抿嘴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正要再走前一点,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往乔梁怀里跌去。
软玉入怀,乔梁只感觉胸膛前温热而又饱满,心神荡漾,忍不住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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