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林夕站在风中,将身上的羽绒服紧紧裹了裹,看着眼前满世界的银装素裹,从小生在南方的她很少见到如此美丽的风景,白的,纯的,冰的,却是美得让人窒息,让人疯狂。
林夕偏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程逸,脸颊颧骨的位置被冻的发红,她说道:“冷不冷?”
程逸嘴角扬起微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林夕一怔,看着程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别扭的回过头,看着远处的风景,风吹过来,带着凛冽的气势,带着寒冷的气息,林夕搓了搓手,却是十分享受这种冰凉刺骨的感觉,相比之下,这种寒冷的环境似乎更是她所向往,冷清的让人忘乎所以,忘记所有的纷争和不堪的过去。
这就是富士山,林夕梦寐以求了小半生的地方,忽然她微笑,看着程逸,说道:“我们来打雪仗好不好?”
程逸看着满脸期待的林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种肆无忌惮的张狂形象似乎并不属于林夕,她本该是温和的,疏离的,静默的,就像是一枝莲花,出水芙蓉般清幽弥漫。
“啊!”林夕惊呼,通红着脸看着一脸张狂的程逸,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的提议,却又眯起眼睛,从地上抓了一捧白雪,狠狠地扔向程逸。
“哈哈”林夕看着狼狈的程逸拍手大笑,鼻头红红的,“中招了吧,哈哈。”
“唔~~”林夕抹着脸上的冰冷雪花,“你就一点都懂怜香惜玉吗,真么用力。”说着林夕还使劲的吐出不经意间飞进自己嘴巴里面的雪。
程逸弯下腰拾起有一捧白雪,嬉笑着准备另一轮的进攻,林夕快速奔跑着,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心的忘乎所以。程逸追着打着,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才是正正的林夕,会笑,会闹,有血性,有灵魂。
年轻的心总是容易在游戏中慢慢将彼此靠拢,然而等游戏结束呢?他们是否又会重新回到现实中去,冷漠的就如同从未见过一般,客气的函询,虚以委蛇的交道?
日本东京国际机场。
林夕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一个男子走过来,看见她旁边的空位,理所当然的坐下。
“您好,我能跟你借用一下纸巾吗?”男子突然对林夕说道,眼神看着林夕放在一旁的纸巾。
林夕微惊,看着男子手上占到的咖啡液,想必是不小心刚咖啡弄撒洒在了手上。“哦,给你。”林夕瞄了一眼男子,不再多说,继续把玩手机。
“额……谢谢你。”男子说道,“不过,你不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男子看着林夕突兀的说道,流利的中文。
这样的搭讪另林夕非常反感,她皱着眉对男人说道:“这位先生,请不要用这么老的梗和我搭讪好吗?”
男人“噗嗤”一笑,原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向酒吧里借机搭讪的男人,他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林夕放下手机,看着男人,打量一番,白皙的面孔,高挺的鼻梁,狭长的凤眼,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贵气,她心里苦笑自己可不认识这么个看似身份高贵的男人,她摇摇头,说道:“我想你可能是记错了,我真的不认识你。而且又何况是在日本,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我只是个过客。”
“哦,是吗?或许吧是我记错了,只是对于这里来说我虽然是常客,但也只是个客人,我不属于这里。”他说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林夕不置可否,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程逸端着咖啡走过来,看见坐在林夕傍边的男子,眉头微皱。
男人感觉到头顶上方的灼灼目光,抬头迎上程逸的目光,嘴角突然勾起惊异的微笑,“嘿,逸。”
程逸面露微笑,向欧豪展开双臂。
林夕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欧豪走过去,并将程逸抱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逸看着哦好问道。
“就在不久前才回过,这次来日本谈了些事情。”欧豪说道,“那边是我的助手,叫arry。”
程逸顺着欧豪手指的方向,看见坐在后排的一个姑娘,约莫二十三四岁,长相眼里,光是坐着,就别有翻番风情。
有些人,坐着不说话,就是一幅美丽的画。
而有些人站着,光是微笑,就是一片吸引人的风景。
正如此刻,林夕看着眼前彼此微笑着的男人,心里暗自思忖:上帝造人时真是不公平,大街上那么多人都是奇形怪状,偏偏将好鼻子好眼睛全给了眼前这些人,他们有钱有是有地位,又给他们一副好皮囊,实在是太奢侈了。
飞机上,林夕依然是靠窗的位置,只是这次她不再像来时那么惊异和兴奋,只是看着外面美丽刺眼的阳光微笑。
程逸看着林夕一个劲的看着窗外,自打上了飞机之后连瞧都没瞧过自己一眼,心中不免醋意大发,“啪”的一下将窗帘落下,“阳光太强烈了,刺眼。”说着,便看也不看林夕一眼,靠在椅子上,冲着空姐打了个响指,动作帅气利落,看起来一点也不做作。
“麻烦给我来一杯热牛奶,我有些微疼。”程逸平静的对空姐说道。
空姐露出八颗齿微笑,恭谨地点头,说道:“稍等,马上就来。”
半分钟后,空姐端着一杯热牛奶来了,林夕看了那人一眼,美目娇嗔带着一派水润,可以说是此时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程逸,嘴角上翘,“先生,您的热牛奶。”
“好,谢谢。”程逸笑笑,笑的温柔,在结果那杯牛奶的时候,空姐的小拇指似有还无的擦过程逸的手背,程逸眸子一窒,没有说什么。
“先生,只是胃药,您说您胃疼,我专门为您哪来的。”空姐贴心的说道。
“好,谢谢!”程逸还是那句话,抿了一口牛奶,看也不看空姐一眼。
“先生,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空姐说道。
“好,谢谢!”程逸还是刚才那句话。
“噗嗤”林夕笑笑,却又怕空姐难看所以佯装是因为看书看笑的,指着杂志上的人说:“你看这个人,长的太着急了。”
程逸不语反笑,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空姐愣了愣,笑着离开,还沉浸在偷摸程逸手背的快感里。
“喂,她刚才偷摸你的手,你知不知道?”林夕悄声对程逸说道。
“知道。”程逸说道,眼睛里平静无波。
“那你还那么平静,他在占你便宜。”林夕说道,好像被占便宜的人是她一样。
“你激动什么?”程逸抱着双臂,突然眼神沉郁的看着林夕,嘴角是邪魅的弧度。
“我那激动了?”林夕扁扁嘴,心想:我这叫不叫牝鸡司晨,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我瞎着急个什么劲。
程逸突然抓上林夕的手,说道:“我让你占个够,行吗?”
林夕脸色一红,正准备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却不想程逸突然将她的手放在某处,林夕瞪大了一双眼经,挣扎着,死命的将手抽回,嗔怨地看着满脸戏谑的程逸,“混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就知道他就爱捉弄自己。
“我只是觉得怕你心里不平衡,所以让你多占一些。”程逸无所谓的说道。
“无耻,下流。”林夕咬着牙说道,死命擦着自己的手,“像你这种男人在古代都应该拉去沉塘,浸猪笼。”
程逸看着林夕将自己的手擦得通红,微眯着眼眸,俊脸凑近林夕,冷声说道:“可惜在这时代,我才是王道,你就从了我吧。”说着,大手便悄然落到林夕的胸口,力道一深一浅的揉捏。
林夕一把将程逸推开,“够了,你要是再闹,我就直接咬舌自尽。”
程逸看着林夕,冷声嗤笑,“你也就这点出息,你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啊?”
此话一出,林夕顿时气红了脸,眼里蓄满了泪水。没错,我不是贞洁烈女,我肮脏,肮脏到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她不再说话,只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假装睡觉,强忍着不让泪水掉出来。
程逸一时不知所措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八成又伤到了林夕的自尊心,却有时无法开口道歉,于是两人皆是就沉默不语。一路上几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都没在和谁说一句话。
飞机落地,林夕匆忙的下了飞机,想要将程逸甩到一边。拿了行李便直奔大厅外面,回头看了看程逸,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她扁了扁嘴,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彼此面前。
林夕开机,顿时有十几条短信,署名全是安雅。
“林夕,你在哪,为啥呢么关机?”
“林夕,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
“……”
最后一条是,“林夕,你到底在哪,我有事找你。”
林夕皱眉,猜想安雅能有什么事找自己,无非就是些女人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可有可无的小事。
林夕拨了安雅的号码,电话接通。
“林夕,你可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从人间蒸发了呢,我都快让我爸动用警局的关系赶紧寻找你了。”安雅说道,旁边的陌陌一脸无奈,静静地削着苹果。
“什么事那么着急?”林夕说道。
“倒不是什么事,不过是关于程泽的,你听不听?”安雅试探的说道。
林夕噤声,她以为她能轻易的将程泽放下,而且这么多天她和程逸想出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对程逸有了好感,可是却在安雅说道有了关于程泽的消息之后,她还是会乱了呼吸,乱了阵脚。
“安雅,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微的哽咽。
“林夕,你怎么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别哭啊。”安雅劝道,听到那边林夕的啜泣,她慌忙打住。
“不是的,安雅。”只是她不能告诉她,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干净透彻的林夕,此时的她有了自己的心事,有了自己的伤疤,不能轻易示人,至于程泽她想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站在他面前对他温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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