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溜出去一下午。
见了方秘书、请张二虎他们吃了饭、安排了送货事宜、给近日大展拳脚的制衣厂保安们发了红包,甚至还去蒋父所在的酒店溜达了一圈儿。
行程紧凑得差点儿按秒计时。
就这样,她到家的时候,林妈还没回来。
忙碌了一下午的林老板吃了片止痛药,然后躺在床上装乖。
十分钟后,林妈拎着菜回到家。
她换衣服的时候想把林听的羽绒服挪到一边去,一摸,冰凉。
“听儿,下午干嘛去了?”
林听:“……”
“妈妈,如果我说我的羽绒服跟我讲它想出去遛弯,所以我把它扔出去吹了一会儿风,您能信吗?”
林妈:“你最好重新编个我能信的。”
林听沉默着编了一会儿,摇头:“不行,妈妈,我做不到,我头疼。”
林妈:“……”
她就知道一定会是这个答案。
林爸今晚值夜班,饭后,林听带着她的小泰迪熊钻进了林妈的被窝。
“妈妈,我今天想跟你睡。”
林妈哑然失笑:“好,来吧。”
她侧过身,给林听掖好被角。
“妈妈,我好想你啊。”
林听闭着眼睛,靠在林妈的怀里,睫毛沾了水。
林妈的手微微一顿,轻拍着她的肩膀。
半晌,她才低声说:“妈妈也好想、好想你啊。”
……
次日。
张二虎带着满载货物的货车离去。
这是第一笔订单的最后一批货,数量最多,林听并没有因为杨美云当初远走香江暂停生产,好像早料到了她能王者归来一样。
同天下午,蒋父也回沪市了。
他此来本就只是为了看一看林听,如今见林听没事,各种事情他的好大儿也都安排妥当了,老父亲实在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时间匆忙,不然应该请小宗的朋友吃顿饭的。”
蒋父又一次没见到儿子的好朋友,无奈轻叹。
聂叔说:“你是说梁天兴?那孩子的集体购做得很不错,听说沈市的大学他都拿下了。”
蒋父微微颔首,一语道破问题所在:“他的这个生意,做一个城市的很容易,但要做大很难,加上寒暑假消费习惯断层、大学生消费力受限,处处掣肘。”
“倘若能解决消费方式、扩大客户群体,这个项目前途无量。”
聂叔笑问:“解决不了呢?”
“那就只是一个二道贩子了,夹在生产商和客户之间,两边不管哪个稍有动荡,他都万劫不复。”
聂叔问:“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毕竟是少爷身边唯一的朋友。”
蒋父想了想,摇头:“小朋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如果有需要再帮忙。”
聂叔思量片刻,笑了:“也是,我也没想到,小姐这边出了差错,倒是把少爷逼出来了。算意外惊喜了。”
“我倒是盼着没有这个惊喜。”蒋父按了按眉心,“你最近瞧着囡囡一些,这孩子太会逞强……我估计她建学校的资金是不够的,我备出一百万,她什么时候要,你跟我讲。”
“行。”
……
“老板,我问了几个建筑公司,他们给的报价大约在四十万到六十万之间,最高的一家要八十五万。”
“他怎么不去抢?是因为明抢犯法吗?”
张亮拿着一沓文件,皱着眉头对林听说:“要不我从村里找人来盖吧,怎么着都不会这么贵。”
林听习惯性地撑着头,说:“不用,这事儿放一放,等明年再研究吧。”
93年海省房地产泡沫破碎,那时候崩盘的可不仅仅是炒房的人和房地产公司,还有更多的、无可计数的建筑工人。
他们没有吃到房地产的红利,却因为公司倒闭而拿不到血汗钱,可以说是整场泡沫中最惨却又最容易被忽略的一批人了。
林听琢磨着,等到了那时候,再去海省招标,至少也能省下三分之一的预算。
至于地——
都已经揣进她的口袋了,她拖一年半载再开工,谁能管得着她?
张亮不知道林听所想,但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应下之后讲起下一件事:
“老板,补习班这个月的托福成绩出来了,九个总分超过一百分的,最高分116分。”
林听微怔:“啊?”
张亮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又讲了一遍。
林听震惊:“那个考了116分的神仙是谁?”
满分一百二,他考116?
这种分数是正常人类能考出来的吗?
张亮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看着林听,没答话。
林听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是魏轩还是古琦?”
张亮摇头:“是郑妙英。”
林听:“合理。”
“等会儿,她怎么也跑去考托福了?干嘛啊?”
“最开始是要熟悉题型,后来听说方秘书那边要求补习班有四个以上考过一百分的才给批地皮,所以……他们三个都去参加考试了。”
林听:“……”
她单纯无害的三条英子已经学会投机取巧了。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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