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原本的想法是一刚到底。

    相当大胆。

    但她的小伙伴们完全没有因为她的大胆想法而感到丝毫兴奋。

    反而都被吓得不轻。

    无奈之下,林听最后只能放弃了。

    她不得不给他们透露一点儿可以让他们安心的内幕。

    小伙伴们这次都兴奋了。

    他们兴奋了,替冯辉办事的人就倒了大霉了。

    因为剪刀石头布取得了胜利,严月英得以第一个出战。

    她瞧着眼前的爆炸头小伙,拢着刚买不久的貂,微扬着下巴问:“你说你给我两万块,然后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爆炸头用力点头:“对!”

    严月英直接伸出手:“那你拿钱吧。”

    “嗯?”

    爆炸头有点儿懵。

    他今天其实根本就没有报任何希望,因为他始终觉得这真的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如今严月英答应了,他反倒有点儿不知所措。

    严月英不耐烦地拨弄着红指甲:“我说,那你拿钱吧……”

    话没说完,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起手边的小巧记事本翻了几页,又补充道:“哦对,你再给我写一张自愿赠与的书面证明,要按手印的。”

    爆炸头有些抗拒:“还要……写这东西?”

    严月英瞪圆了眼睛:“不然呢?你反过来说我抢你钱怎么办?”

    “也行……”

    爆炸头倒是不把这两万块太放在心上。

    反正又不是他的钱。

    反正不花出去也不会落到他的口袋里。

    他抗拒是因为他从小就不爱写字,一握笔就头疼。

    是上学时候落下的毛病,至今还没痊愈。

    硬着头皮按照严月英的要求写完了一份自愿赠与的书面说明,他把两摞现金押在纸上,一并推到严月英面前:

    “写完了,钱给你,你什么时候走?”

    严月英一把把钱和纸都揣进怀里,摆出一副茫然表情:“往哪儿走?”

    爆炸头懵了:“啊?你总不可能离职了还住在宿舍吧?”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严月英的嘴角比冻成冰坨子的压水井还难压:“你不是说让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么,我就爱在这儿待着,不行么?”

    她扬着下巴,一副流氓样。

    爆炸头如遭雷劈:

    “你、你你你……你这是诈骗!”

    严月英翻了个符和严大小姐身份的白眼:

    “我、我我我……我这是被迫接受你的自愿赠与。”

    不等他动手,严月英直接说:“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说你耍流氓!”

    爆炸头拍案而起,委屈得要命:“我……我要报警!”

    严月英不耐地挥着手:“快去,再晚一会儿警察叔叔该吃午饭了。”

    爆炸头的确很想直接动手把钱抢回来。

    但他既怕严月英真的嚷嚷抓流氓,又怕窗外若隐若现的几个男人冲进来。

    他不是怂,只是暂避锋芒。

    而且,以冯家的关系,这钱是这么好拿的?

    爆炸头这般想着,一路狂奔冲进公安局。

    “我报案!”

    接待他的警官姓吴名飞,他礼貌极了:“请讲。”

    吴飞在听过爆炸头的控诉后,点了点头:“你留个联系地址,我们调查清楚了会联系你的。”

    爆炸头瞪圆了眼睛:“你还调查什么?去抓人啊!”

    吴飞哂笑:“用你教我怎么办案?我是警察,还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照你这么说,我现在说你袭警,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你拘了?”

    爆炸头:“……”

    他咬了咬牙,凑过去低声说:“我大哥是冯辉!京城的冯公子你知不知道?”

    吴警官相当诚实:“不知道。”

    爆炸头:“……?”

    短暂的沉默几秒钟,吴飞还是很善良地带着他一起去登门调查。

    一进院门,吴飞就看到了张亮几个人。

    他略皱了下眉,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吴飞虽然一直在给制衣厂的保安培训,但几乎没来过补习学校,更不知道这里就是教师宿舍。

    但他看到张亮之后,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张亮笑着站起身,递给他一支烟说:“老板不在家,又赶上补习学校这边老师宿舍的录音机坏了,我闲着没事儿,正好来这边看看。”

    吴飞捏着烟:“挺巧呗。”

    张亮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可太巧了。”

    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明知故问:“你这是来办案?”

    吴飞:“嗯。”

    “那你忙着,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张亮乐呵呵地让开了门。

    不等吴飞敲门,严月英就开门出来了,手里除了那张自愿赠与的说明之外,还拿了一盘磁带。

    “就是她!”爆炸头一看严月英就格外激动,拽着吴飞的衣袖嚷嚷,“快!抓她!”

    吴飞不耐地甩开他的手:“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而后他便看向严月英:“他报警说你骗了他两万块钱,有这事儿吗?”

    严月英双手捧心,抑扬顿挫地回答:“啊!警察叔叔!我真是太冤枉了!”

    吴飞:“……”

    干嚎什么呢?

    严月英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把赠与书和磁带一股脑塞到了吴飞的怀里:“你自己看、自己听吧!没做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说完,她捂着脸调头跑进了房间,顺带还把门甩上了。

    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污蔑一样。

    吴飞有些头疼。

    他先看了一遍那张自愿赠与的说明,转头问爆炸头:“这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但那是因为她答应我拿了钱就辞职!”

    爆炸头梗着脖子说。

    吴飞啧了啧舌:“那你这赠与书上也没写啊。”

    “她没让我写啊!”

    “你为什么那么听她的?”

    “……”

    吴飞摆了摆手,转头问张亮:“亮哥,录音机修好了吗?借我听一个磁带。”

    “行啊,来呗。”

    张亮直接拿出了一台九九新的录音机。

    吴飞:“……”

    他就知道,什么修录音机,全是借口。

    他把磁带放进去,很快,就传出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你说你给我两万块,然后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对!”

    张亮慢条斯理地说:“爱去哪儿去哪儿,你也没说让她辞职啊。”

    爆炸头张大了嘴巴。

    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很恐怖的圈套里。

    “你、你们……你们不会真以为冯家的钱就这么好拿吧?”

    张亮扑哧一声就笑了。

    “兄弟,你不会真觉得你家冯公子真的会信你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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