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辉和贾勇都愣了。
带走?
带谁走?
下一秒,贾老板果断迈前一步,挡在冯辉面前表忠心:“你想对冯公子做什么?”
他敢往前,一是觉得林听不敢跟冯辉动手——蒋宗是蒋宗,他老子惹不起,但林听嘛……
二则是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林听真的脑袋发昏动了手,也不可能讨得到便宜。
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不抓住都对不起自己的好机会。
他上了,然后被一只42码的大手拎住了脖领子。
贾勇:“……?”
干嘛?
冲他来的?
他这一步其实属于狼入虎口?
看到小山似的蒙克,冯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或许是因为他又想到了挨揍的那晚。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
“林听,你放开他,他是我朋友!”
林听总不可能真的在医院动手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贾勇大概也是这样想的,虽被抓着,依旧嚣张。
“小妮子,你想干什么?跟我玩横的?就你这身板,我让你两只手都算以大欺小!”
贾勇表现良好,丝毫不怂。
林听轻轻一笑,无视了贾勇,对冯辉说:“你的朋友……很厉害吗?”
冯辉皱着眉:“你敢动他,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最近这个贾勇哄得他挺舒服,已经是他纳入麾下的一员悍将。而且又是在外边,他不可能不护着自己人。
“哦,那你试试。”
林听随意应了一声,转头对蒙克说:“带走。”
蒙克拎小鸡仔似的拎着贾勇,大踏步往外走,根本不管贾勇的两条腿是不是在腾空倒腾。
“林听!你不可以动他!”
冯辉急了,伸手就要抓林听。
林听侧了下身,轻松闪过。
“生我者不可,养我者不可,有恩于我者不可,真情待我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林听眸色清冷至极,偏头看着冯辉,声音冰冷,“对他,为什么不可以?”
冯辉怔怔地看着林听,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语气吓着了,还是压根就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林听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小手插在风衣兜里,转身往外走。
“冯辉,别以为我坐上你的桌子就要向你低头,这桌子我敢上,就随时能掀了它。”
嘈杂的走廊里,林听的声音清澈,精准传入冯辉的耳朵。
冯辉有瞬间的晃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林听是想嘎了自己。
等他回过神来,走廊里已经没了林听的影子。
至于贾勇,更是早一步就被蒙克拎走了。
“你大爷的……”
冯辉低吼了一声,有些忙乱地拿出大哥大:“快点儿,拦一下,贾勇被林听带走了!我他妈哪知道她想干什么,估计是贾勇整她的事儿被她知道了……”
“对对,盯紧公安厅,她在京城最硬的关系也就是章厅了……她肯定不敢直接动贾勇,只能走公……”
然而,林听根本没有去找章青,甚至连通电话都没给他打。
贾勇原本是不慌的,直到林听带他出了城。
一条河边。
林听看着刚解冻不久的河面,很善良地对贾勇说:“我今天特别想知道这河里到底多少度,你给我试试,试出来了,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
贾勇茫然:“你什么意思?”
林听没答话。
很快,贾勇就知道林听是什么意思了——
蒙克用麻绳把贾勇捆得结结实实,然后一脚把他踹进了河里。
贾勇:“……!”
他下意识想骂街,嘴刚张开,就呛了一嘴的凉水。
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大衣,似乎血液都被瞬间冰冻,不再往大脑输送氧气。
贾勇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不多时,蒙克扯着绳子把他拎了出来。
“咳咳咳……呕——”
贾勇不会水,大口大口往外咳着水,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你、你……”
林听:“多少度?试出来了吗?”
贾勇瞳孔紧缩,看林听的眼中终于有了些惧意。
“小妮子,你挺狠啊!”
贾勇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还敢弄死我不成?我死了,你得给我偿命!”
“呵。”
林听唇角微扬,“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策划爆炸案的始作俑者贾勇,在被我撞见之后慌不择路,跌入河中……很可惜,我不会游泳,没把你救出来。”
“你说,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完美?”
贾勇原本就冻得青白的脸更白了。
林听倏地敛起笑容,侧头对蒙克说:“贾老板应该没试出来水温,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
贾勇还没骂出口,就再一次落进了河里。
曾经彰显身份的大衣浸满了水,变成沉重的镣铐,水鬼似的拉扯着他不停往下沉。
而他,除了憋一口气之外,做不了任何事。
窒息和恐惧让他控制不住括约肌,一阵暖流划过大腿,然后飞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冷的冷。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憋死的时候,那根万恶的绳子救世主一般把他拽了上去。
“林听、你、你这是找死……”
“再给他一次机会。”
“……!”
“再一次。”
“……”
“再一次。”
“……”
贾勇也不记得自己被迫当人体温度计多少次了。
他仰躺在泥土里,看着碧蓝的天,把这辈子造的孽全部都想了一遍。
的确,他在开矿的时候下过不少黑手,打压过同行小老板、拖欠过矿工卖命钱、煤矿爆炸他也用钱解决过……
可他觉得吧,他罪不至此啊。
林听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看他:“贾老板,到底多少度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贾勇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错了,错得离谱。
这小妮子算什么小仙女,她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拿人当温度计使,他身边最恶的家伙也想不出来这种“好主意”!
“林、林小姐,我我我我错了!”
贾勇,哭了。
这么三番五次的濒死折腾,他的心态已经崩溃了。
死,并不可怕,一瞬间的事儿。
可怕的是翻来覆去的死。
绝望一次又一次叠加,并不会让人麻木,只会让他更想活。
“呵。”
林听又笑了。
“第一次把你扔进河里,你恨我;”
“我扔你十五次,第十六次的时候递给你一条毛巾,你反倒要谢谢我。”
林听把一条毛巾扔到他的身上,嘴角噙着戏谑的笑。
贾勇缩着脖子,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他怕自己哪个停顿不合她的意,她就又整出来什么更折腾人的法子来整自己。
林听拂了拂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睨着贾勇说:“十五次,算你赔我的货,没问题吧?”
贾勇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好,那接下来,我们算一算人的事。”
贾勇:“……!”
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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