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瞬间不说话了,脸皮有点泛红,辰东印章都拿来了,这号还不容易挂么。
“谁是孩子家属?”医生中途从手术室里出来,表情有点严肃。
“我是他妈妈。”聂声晓看着医生的表情,站起来的时候有点摇摇欲坠。
黄韬走过去,想听听结果,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两个大字:严总。
“喂严总你好。”
两个女人聂声晓和童欣全部注意力都是医生身上,没有人听到他的电话,黄韬倒是很庆幸,只不过一边听着电话里严景致的声音,一边还想听清楚医生讲了什么,黄韬表示有点捉急,最后谁也没听清楚。
“黄韬!”严景致在那边有点怒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对不起总裁,我现在在医院,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
“有朋友病了么?”严景致意识到下属可能遇上了点小烦心事,语气这才放轻了些。
“病了。”黄韬终于从医生嘴里听到了聂袅袅最后的诊断结果,对着电话那头语气有点忧虑,“好像还挺严重的。”
黄韬挂掉电话看着坐在休息椅上的聂声晓,病态地脸色绝对不比手术室里的聂袅袅好多少。
“声晓,你打算怎么办?”童欣觉得上天似乎是跟聂声晓杠上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开玩笑,乐此不疲。
聂声晓揉了揉充血的眼睛,“刚刚医生是不是说袅袅血型特殊骨髓也特殊?”
童欣点头,“不怕,我们一定会找到能救袅袅的人。”
聂声晓看着逐渐朝着她们走过来的黄韬,“不用找了,我终究还是要回去求他,只不过现在只怕有点困难了,黄总你说是吗?”
黄韬不置可否,“聂小姐,自己做的孽,确实因为自己去解开,你需要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聂声晓听从了黄韬的建议,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多么具有鼓舞性的句子,可就算没有这句子,她一样得去找严景致试试。
清楚地记得,当年严母车祸,严景致测完血液准备给他母亲输血的时候医生这样说的:严先生,您这万分之一的血型和配套骨髓,要不要考虑在我们捐赠库留个档,说不定以后能帮得到他人呢。
然后……这个医生好像被辞退了。
辰东总裁的血和骨髓也是一般人要得起的?
聂声晓走在去辰东的路上时一直这样想,该怎么说服严景致,才会让他重新相信,辰东总裁的血和骨髓一般人要不起,但是聂袅袅要得起。
上次电话里的那番气话,她是彻底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可是到了辰东大厦楼下才知道,她根本连去说服严景致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是聂声晓么。”前台工作的女人很阴阳怪气地看着她,带着七分不屑三分得意。
“你好,我想见见严总。”聂声晓有些底气不足。
“你以为你是谁,严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这次人家彻底露出了狰狞的牙齿,能够把总裁惹到打点整个辰东集团的地步,她们从心底还是羡慕的,总裁天天看着她们估计还叫不出姓氏。
聂声晓开始在他们大厅徘徊,她不想继续跟这几个女人说话了,看样子是完全没有帮她通报的想法,求了也百搭。
“哎你能不能别在我们大厅晃悠,要晃去大街上晃,这里是接待重要客户的地方,再晃我们请保安把你扔出去……”
听着前台尖牙利嘴的声音,聂声晓突然想到了金贝娜,在辰东待的这几天,她可以看出金贝娜对她是没有敌意的,并且又是最靠近严景致的一个。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幸好号码还在,躲开吵吵嚷嚷骂她的前台女人,再等了几秒后那边接了电话。
“聂小姐?”
“贝娜小姐,您的汉语还是那么标准。”
“哈哈聂小姐,你可把我们总裁惹得够恼,怎么?今天特意来找我聊天的?”严景致对聂声晓的愤怒更加证明了他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金贝娜为自己的好眼力喝彩。
“我想见他一面。”聂声晓还是直接了当了。
“可是聂小姐你有所不知,总裁已经不可能再见你了,他把你加入了黑名单。”金贝娜很享受汉语的博大精深,一句话把严景致的现状描绘地淋漓尽致。
可是挂掉电话后,她转过头,直接看到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目光如炬的严总裁,金贝娜猛地被吓到后退好几步,以至于撞了自己的腰,“总……总裁你怎么站在这里。”
严景致慢慢地收回目光,没说任何话,一步一步走了回去,走得很优雅别致,就像是漫步在海边的浪漫游客,想着畅快的心事,吹着热烈的海风。
可是现在这里只是安静压抑的办公室,金贝娜突然觉得严景致有些病态。不过既然被发现了,总得汇报:“总裁,刚才是聂小姐来的电话。”
严景致还是没什么反应。
“她想见你。”
“住口。”终于出声了,轻轻地一句,带着很大的力气,严景致最近已经被记忆和头痛折磨地差点精神分裂,当一层又一层把那记忆的外壳剥掉的时候。
他认为,聂声晓,那是个可恶的女人,他一辈子也原谅不了。
这次又巴巴地跑来说想见他?活腻了吗?
严景致五点下班的时候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出贵宾梯,迎着外面前台女人炽热的目光,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走。
“严先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严景致觉得肯定是幻听了,跟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继续走。
“严景致!”这次可以确定不是幻听了,严景致本意想停下来看看这个女人哪来那么大胆子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可是高傲的心却在驱使着他继续前行。
最后那个女人直接冲过来挡在他面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严景致不得不停下来,然后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保镖,保镖立马会意开始清道。
他已经彻底怕了她的“几句话对你说”,上次也是这样,这次要是再来一次,他不确定会当场杀了她解恨。
能忍到这个程度,套用网络上的一句话,他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景致,你能不能去一趟医院……”
后面说了什么,严景致没听到,他生怕再听到不想听的,步子有点快,而且风太大。
让他去医院做什么?检查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被爱妄想症?这女人估计是疯了。
还有,把他名字叫得那么圆润顺口,他敢确定,这女人是真的疯了。
如果有人在几天前把你当垃圾一样地扔掉,然后在几天后又去垃圾桶找你,还试图把你被扯碎的心补回来,干不干?
严景致摇头,他辰东总裁的脸,是容不得在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面前一丢再丢的。
聂声晓最后被辰东的保安扔在门外,天气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脸上,凉到心底。
给她撑伞的是金贝娜,她好笑地看着聂声晓狼狈的样子,“聂小姐,不要告诉我你要开始追求总裁了?”
聂声晓突然抓住她,“贝娜小姐,请务必告诉我他接下来的行程。”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找他救命,只有他能救。”
金贝娜挠了挠头,“这我无法理解。”
聂声晓突然笑了,“别说你了,连我也无法理解。”
这几年,邻居都在传言说袅袅的爸爸应该是死了,这要这的死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次日严景致参加了一个竞拍会,拍的是一块地皮,当准备叫人开始叫价的时候,愕然地发现现场进行拍照的竟然是聂声晓。
聂声晓拍着拍着挪到了严景致身边,轻声道:“严先生,会后我需要跟你谈谈。”
严景致全当没听话,抬头示意完那边负责叫价的人,凌厉的目光开始观察现场存在的潜在对手,甚至连一句很忙都不屑跟聂声晓说。
聂声晓气得举起相机对准他的脸狠狠按了两下快门,提示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严景致的注意力倒是没被她的存在感引走,而是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贝娜,怪她放任这女人。
金贝娜轻咳了一声,只好走过来准备把聂声晓拉走。
没办法,总裁这性格,有的时候,软硬兼施兼不行。
“哎那个不是丁佳丽吗?”旁边突然有人骚动起来。
紧接着,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大批拿着照相机的记者,全部都从聂声晓身边窜过,迅速入座,聂声晓被挤得好几次差点都把手里的照相机给摔了。
最后一个记者跑进来,看着她站在路中间以为是同行,鄙视了一眼,“这么笨到底是哪家报社的!”大步跨过,直接把她挤得整个人转了个圈。
这个圈直接导致聂声晓没转好,手里的整个照相机飞了出去,而且一看不好,是直直地朝着严景致飞了过去。
聂声晓在自己还没完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飞身扑了过去,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过去救照相机的还是去救严景致的。
只是觉得,严景致那脑子,已经不好使了,要是再被撞一次,可怎么得了。
不过她好像有些忘记了严景致的身手,当年只手干掉好几个保镖的勇猛现在仍然有些显露,轻松地伸手接过飞来的照相机,他皱着眉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她扑过来给自己挡照相机的?
荒唐!
聂声晓就这样半倚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水果香,眼睛眨了眨,觉得全身都没力气了,起不来。
都多大了,还定制水果味的香水,还真不怕走出去被人说不稳重。
“如果还没死的话,请从我的衣服上离开。”严景致冷冷的声音从上空飘来,聂声晓瞬间爬起来站好。
她已经无法控制那颗想要依赖的心,同时也为他冰冷的话感到刺骨。
“严先生,我上次电话里说的都是……”
严景致始终用一副高傲的姿态在聆听她说话,可是前半截听得好好的,后半截生生被一群记者的欢呼和骚动声给打断。
该死,来得到底是什么人?严景致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
严景致好不容易乖乖坐着听她说话,被打断了聂声晓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直接睁大了眼睛,因为就算她平常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新时代国民女神丁佳丽啊。
和荧屏中一样风华正茂,在大票记者的簇拥下闪亮地就像天上最亮的星星。
聂声晓用余光瞄了一眼严景致,还算没变,对这种国民女神不像其他男人一样狂吞口水。她迅速转了转眼球,“严先生,这里太喧闹,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一向不喜欢这种聚光灯下喧闹的环境,这是她所了解的严景致。
这种环境下严景致会皱眉、会不悦,那么她便给他个台阶下,如果是以前,她甚至能摸摸他的头,看着他笑着说别闹。
可是现在的严景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聂小姐,我不认为你在跟我道歉之前需要说其他的话。”
聂声晓抿着唇,“如果你想听,那么我道歉。”
“抱歉,现在道歉已经没用了。”严景致说完看着她身后,眼角露出一丝微笑。
微笑?!聂声晓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严景致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微笑,那真是月亮从水里出来了,她缓缓地转过头,然后看到国民女神丁佳丽精致的妆容,一脸淡雅地站在她跟前,问:“小姐,可不可以借一步?”
她指了指严景致身边的位置。
聂声晓看了看严景致,再看了看丁佳丽,哪哪都觉得有故事,严景致不是个喜欢随便招惹演员的人。
“哎你能不能让一下,挡到我镜头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啊。”
不停有记者在抱怨聂声晓的存在,她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到没人的地方,然后看着丁佳丽坐下来跟严景致攀谈甚欢。
这么多人,严景致也不怕惹上绯闻吗?
旁边似乎有人看出了她的疑问,摇了摇头,“这严总和丁佳丽不会真的是一对吧,这绯闻还是两年前在纽约开始传的,现在都还不澄清。”
他们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传绯闻了!聂声晓觉得自己简直是村网通了,手里的相机暗暗被她捏紧。
大家都不知道这场商业化的地皮拍卖,丁佳丽一个电影明星跑来做什么?然而当严景致成功拍下地皮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大家恍然大悟,又有一个娱乐圈大腕要嫁入豪门了。
聂声晓对于大家的这些猜测不置可否,但是看着他们那么和谐的离开,聂声晓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好像还没办。
当冲过去趴在严景致的迈巴赫车头上的时候,严景致的司机惊愕地冲着外面叫了一声:“小姐你不要命了!”
聂声晓冲着车窗一个劲地拍打,最后真的把司机的车窗给拍下来的时候她几乎要把整个脑袋伸进里面叫严景致。
司机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但也挺可怜的,追总裁追得这么执着,张了张嘴,“总裁上了丁小姐的车……”
与此同时,突然听见旁人一阵哄笑,聂声晓僵硬着把自己从迈巴赫中“拔”了出来。
严景致,你还真是……混蛋。
拿出记录的小本子,昨天金贝娜给她透露严景致行程的时候她怕忘了正好记在这本子上,看了看时间,然后手指放到一个“看电影”上。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觉得这真是个艰难的旅程,严景致坐上了丁佳丽的车,看电影肯定也是陪着身边的佳丽一起看的,最终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为了袅袅,她做好了成为上万伏特电灯泡的准备,直奔天皇电影院。
天皇影院是h市最奢华的电影院,里面的设备据说都是总统级的,寻常上班族要花上几乎一个月工资才能在这里潇洒上一场电影。
聂声晓踩着金灿灿的石砖上去,看着门可罗雀的电影院,她觉得自己可能走错门了。刚要下去的时候里面突然出来一个人,对服务台的人说:“严总吩咐给丁小姐一杯温奶。”
聂声晓瞬间走不动了,还温奶,跟严景致待在一起四年,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贴心过?聂声晓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完全无法想象里面两个人腻在一起看电影的场景。而且人这么少,想也知道,严景致给丁佳丽包场了!
人也包了算了,聂声晓真的不想管了,袅袅的事情要不再想想办法?她都几乎走下台阶准备离开了。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严景致啊,再上哪找一个流着这么奇葩血液的人,想着又迈了回来。
然后又下台阶,然后再迈回来……如此往返很多步,最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她再次走下台阶……
“等等!”还是刚刚那个说要送温牛奶的声音,“严总说里面热,该送冰的,热得连衣服都穿不住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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