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阳满面娇羞地站在台上,深情款款地望着台下的男子,一分钟之后,这个男子跟她说,春阳,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成妹妹来疼的,我喜欢的不是你。那一刻,她万箭穿心,可她又怎能甘心?她喜欢了他那么久!
所以她上台来,她在赌,赌他对她的疼爱,她相信她会赢的,因为,就算他只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疼,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一定不会让她难堪让她出丑的。
“锦哥哥,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吧!”谢春阳喊道。
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乔锦年的身上,这些眼神都化为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向他,他向后退了半步,觉得自已的腰马上就要被压垮了。
谢春阳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却在沉默着。
这是无声的拒绝。
他什么都不说,却给了谢春阳难堪与耻辱。
谢春阳在台上泪流满面,她抽泣了起来,难堪地站在那里,进退都不得。
陆小池看不下去了,咻地蹦到台上,冷着脸去拉谢春阳,“春阳,你醉了,跟我下去!”
谢春阳甩开陆小池的手,低声吼道:“你下去!我不要你管!”
“春阳!你再闹下去就不能收场了!”陆小池压低了声音,“先跟我下去再说,这里交给哥哥!”
“不要你假好心!”谢春阳第二次甩开陆小池的手,“你走开!我今天做的所有事都不用你管!”
陆小池脸色铁青,乔锦年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明白她现在的强求一点意义都没有?
两人僵持之间,谢东海沉沉地开口了:“暖阳,你过来。春阳已经十九岁了,她可以为她的言行负责。”
陆小池咬了咬牙,本来还想要多劝几句,谢春阳的眼神却越来越怨恨,万般灰心之下,陆小池别过头,头也不回地走下台,走到了谢东海的身边,到了台下才知道,爸妈、哥嫂还有外公表哥都在那里。
“爷爷,外公,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谢东海将她拉到自已身后,“这个脸,咱们谢家还丢得起。你让她自已解决吧。”
陆小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谢冬阳阻止了,“爷爷说得对,她已经十九岁了,可以为她自已的言行负责。”
“谢家的脸面已经够高够大的了,春阳多丢几次也没事。”谢冬阳轻声安慰,“她要是能跨得过这道坎那她就真正长大,要是跨不过,我们就多准备钱,多给她交点学费。”
大家都这样说,陆小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爷爷和哥哥说得对,谢春阳她,是时候被现实甩耳光了——这个世界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不是她想要怎样就怎样的,除了自已的家人,所有口上说喜欢她爱护她的人,随时都会反手给她一巴掌。
谢家人都知道谢春阳今天受的这巴掌能够让她真正清醒——但很多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台上的谢春阳还在哭着等乔锦年的答案,谢家人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年轻的宾客们左右咬了咬耳朵,都弄不太清谢、乔两家到底要闹哪样,谢家女儿都这样求婚了,乔家公子不管怎样也应该出来化解这个尴尬吧?
他再不出来作表态,他们都替他尴尬了。
“锦哥哥,我们结婚吧!”谢春阳抹去眼泪,眼神更加坚定,“让我成为你的女孩,余生陪着你,不管是风雨交加还是阳光明媚,都让我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
谢春阳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锦哥哥,我们结婚,好吗?”
乔锦年脸色苍白如纸,他看向台上娇俏的女子,又看了眼正站在谢东海身后的陆小池,突然间便笑了。
“不好。”乔锦年声音无比清晰地拒绝,“春阳,对不起,我跟你说过许多次,我对人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半点男女之爱。”
“你的厚爱,恕我不能接受。”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只要她愿意,我任何时候都愿意娶她为妻。”乔锦年深情款款地看向陆小池的方向,人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全明白了过来。
时倾城及时地将陆小池拥入自已的怀里,以实际行动阻断了年轻宾客们不怀好意的探究,他低头,深情地望入陆小池的眼睛,陆小池情之所动,踮起脚就亲上他的唇。
唇齿相依,年轻的男女轻轻拥抱在一起,在众人面前宣告了自已的主权,再一次地粉碎了那些快要奔上天际的谣言。
乔锦年受伤的神色是那样的明显,谢春阳再也顾不得自已此时是有多难堪,扔下话筒就跑到他跟前去,哭着抓他的手,“锦哥哥,锦哥哥,你还有我啊!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也很好的,我也很优秀的!锦哥哥,我们结婚,我们马上就去结婚好不好?!”
乔锦年无情地将她甩开,谢春阳站立不稳,叭叽一下摔倒在地,乔锦年居高临下地望了谢春阳许久,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春阳,你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妹妹。”
谢春阳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明明比她好!我明明比她好!”
“春阳,你还小,有些人看着并不比其他人好,有些人你说不出她哪里好,可就是谁都代替不了。”乔锦年叹气,而后走到谢东海面前,深深地向谢家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伤到春阳了,但是我不后悔我的拒绝。她很好,我——”
“连你都觉得我好,可为什么你不要我?!”谢春阳泣不成声,“锦哥哥,锦哥哥……我喜欢你呀……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啊……”
谢春阳为情所困为情所伤,陆小池自已的爱情一帆风顺,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刻骨铭心,她最最伤心最最难过的时候,也还是会守着自已的尊严,而谢春阳在这一刻,什么都不要了。
只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他的男人。
值得吗?
很久之后,谢春阳一脸沧桑地告诉她答案:“值得。”只要那个人是自已是深爱着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狂风暴雨是他,一生的颠沛流离是他,可春风秋雨是他,冬阳里那抹皎洁的白月光也是他。
只要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恩赐。
……
大年初八,谢春阳深受创伤,连着三天都没有走出过房门,陆小池去送过两回饭,瞧见昔日嚣张神气的女孩子变得憔悴消瘦,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们两个本来感情就不好,就连送饭上去的那短短几分钟谢春阳都会冷笑地问她:姐姐,现在你满意不满意,高兴不高兴?
陆小池只是叹气:春阳啊,你名义上还是我谢暖阳的妹妹,我的妹妹受伤了,我有什么可满意有什么可高兴的?因为你,妈也跟着憔悴跟着消瘦,因为你,整个谢家都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我的高兴,从何而来?
元宵节很快就到来,时倾城一大早就来接陆小池回时家,在时家、有没有时大迁和时夫人在场的情况之下,陆小池与时家祖孙吃了一个愉快的午饭,饭后她一直陪着老爷子到下午三四点钟,时倾城才将她送回去,临别依然不舍,陆小池抱着时倾的手臂,两人足足在车里磨了小半个钟头才分开。
“妈,我回来了!”陆小池解开围巾,屋里开了暖气,她随手就将围巾搭到沙发椅背上,挨着妈妈坐下。
盛开今天看起来很高兴,陆小池刚开始还有点纳闷,后来看到谢春阳从楼上下来便明白了,也跟着舒了口气,谢春阳愿意走出房门,至少她是愿意接受那天的打击的了,至于何时才能放下,陆小池不想去想那么远。
“好香啊!”谢春阳从楼上下来直接就坐到了盛开的另一边,像从前一样抱着盛开的手臂撒娇,“妈妈,我想吃鸡丝粥!”
盛开拍拍她的手,笑得开心:“做了做了,厨房都熬了一整天了,今天的鸡丝粥一定很好吃!”
转而跟陆小池说话,问她今天去时家有没有被欺负,周琴有没有再为难她,“那女人要是还敢那样埋汰你的话,我就让你哥去揍她!”
“妈!”陆小池大惊失色,“你让哥哥去打老人,这样真的好吗?”
“去!才四十多岁算什么老人?!”盛开笑了,“你老妈我今天五十都没觉得自已是老人!”
“我亲自上阵也行!保证把周琴打得满地找牙!”盛开挥着拳头。
陆小池吃吃地笑了起来,她家老妈真的又温柔又可爱,她好爱好爱她啊!
气氛正浓之时,谢春阳突然幽幽地出声:“妈,那我被乔家人欺负了,你帮不帮我出气?”
陆小池一愣,盛开已经点头了:“当然,我谢家的女儿,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去!”
“明天你跟我上乔家去。”盛开拉起谢春阳的手,“你放心,你姓谢,哪个敢欺负了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谢春阳咯咯地笑了起来:“妈妈你真好!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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