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笙到家的时候,季尧已经从行宫里回来,正在客厅坐着喝茶。
见闺女正和两个丫鬟说着话,连忙紧张的上前,“笙儿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从外头回来?”
他看了一下外头的骄阳烈日,这会出去,皮怕是要晒掉一层。
季云笙笑着和两个丫鬟打闹,听到声音,立马神色一变,变成了乖巧的姑娘,软声喊了声,“爹,你回来了。”
季尧最是受不了女儿的撒娇,本还想质问去了哪里,被这一声“爹”喊的瞬间没了脾气了。
他把人往屋子里拉,“这外头太阳晒着,也快吃午膳的时候,你怎么跑出去了?”
季云笙不敢多说,只囫囵两句,把自家爹糊弄过去了。
没两天,也快到回京城的日子了,季云笙在一次饭桌前,才听到爹爹说,前几日有个官员家的姑娘,从外地回来,走的不是官道,差点让那些盗匪给抢了去,不过还好,这些盗匪还没靠近那姑娘,就让前来抓盗匪的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抓走了。
季云笙闻声,脸上倒也没多大的表情,她想起前世的事情,恐怕这姑娘是前世出事的姑娘,不过还好,名声总算是提前挽回了。
世人对女子皆薄幸,就算对方对女子没有任何的碰触,但是只要接触在了一起,都会被人误以为已经是不贞洁的姑娘了。这点,季云笙觉得世人太过可怕了,不该妄下定论才是。
而连翘听到老爷这话,脸色都吓的白了,没想到,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就连说的时间,以及发生事情的地点,和他们当时距离都不远。
连翘害怕不已,寻思当天如果不是沈亦然把盗匪抓了,如果不是有他的人一路护送,就凭他们三个姑娘一个赶车的长青,怕是遇到盗匪也抵挡不过了。
连翘的表情一一落在了侧头看着她的季云笙眼睛里,她也是明白其中利害,想着,下次自然是不敢胡乱出去了,就算出去也一定要带多几个人才行。
回了京城,阔别了两个多月,倒是让季云笙有些恍然。
虽然秋天就要来了,但是这秋老虎却厉害的紧,天气还是炎热的很。
这天,季云笙正在屋内作画,外头突然有人说话。
她赶忙放下了毛笔,就见周嬷嬷急匆匆的进来,满脸笑意。
“嬷嬷,是有什么好事情吗?”季云笙笑问道,看周嬷嬷的样子,定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小姐,是定国公那边遣人来传话,说老太太想您了,想接您回府住几天。”
定国公府便是季云笙母亲陆虞婉的娘家,如今的定国公夫人,是她的舅母,老国公爷前年因为腿脚摔伤了,一直在养伤,想着年纪大了,就把国公的位置让给了嫡子陆纵,季云笙的大舅。
之前季云笙坠湖的事情,定国公府的人派了人上来询问关心,见没什么大碍,才回去禀告了老太太让她安心。
说起这定国公府,季云笙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复杂。也不是说外祖家不好,只是宗支旁支众多,乱糟糟的,这人一多,人心就不同,又因为嫡庶众多,更是复杂的很,季云笙虽然想念外祖家,但是也很少过去。
定国公府是大历百年世家,那时候传到了老国公爷这里,老国公爷那时候不喜文书,就喜欢打打杀杀,不顾父母阻拦,跑去当兵,倒也混了个大将军,只是身体在战场上挨了不少的伤痕,最后安定下来,就留在家里,安安心心的承袭了国公爷的位置,也是这个时候,因为建立了功勋,才把定国公府往上抬了又抬。
定国公府,光老国公爷那一辈,就有四房人,大房与三房是同胞兄弟,二房是姨娘抬为平妻的王氏独子,四房则是姨娘所生,除去四个老爷,还有几个姐姐妹妹的。
老国公爷当了将军,后世袭国公之位,三老爷喜欢钻营生意,对官场没有什么兴趣,倒只是挂了个闲差,后来因为妻子的缘故,就去了江南,倒也不常回来。
二老爷当初愤愤不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生,那么他没准就是国公爷了,不过当看大哥如此厉害,倒也歇了心思,过上了蛀米虫一样的生活。
四老爷看着倒是一直安分,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就这么过着。
可老一辈的人,或许还好,可到了现在这定国公这一辈,日子就发生了变化了。毕竟人一多,就容易产生麻烦。
现在定国公是老国公爷的嫡长子,老国公爷一生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便是季云笙的母亲陆虞婉,大儿子和女儿是嫡妻所生,其他两个儿子姨娘所生,因为有老国公爷一直镇压着,一家倒也是安分的。
但是,这二房四房的,又有好几个儿子女儿,光二房就有三子三女,四房的四老爷更是生性风流的,生了四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最小的,现在也不过十岁,正所谓的老不羞。
这几房的媳妇,都不是简单的,这般一来,整个国公府,倒是经常乱作了一团了。
也正是因为定国公府家大业大,所以,在整个京城,倒也罕见。
季云笙喜欢外祖父母,但是看到那么多旁支宗支的舅舅舅母表哥表妹的,只觉得脑袋要晕了。
不过她也想外祖母了,想想好久没去看过她老人家。
说起来,定国公一家倒不知道是不是烧了什么高香,总是男多女少的,到了老国公这里,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所以当年季云笙的母亲是被捧在手心的姑娘,可惜,命比纸薄。
而到了季云笙这一辈这里,她几个舅舅家,一连的生了一堆儿子,倒是没有生一个女儿,就剩下季云笙一个外孙女,叔外祖父那些,倒有几个孙女,但是到底是男多女少的。
“想想,我都好久没去外祖家了,正好,同爹爹说一声,我明日去外祖家住几天。”
虽然定国公府一直以来都乱哄哄的,但是毕竟是亲舅舅当定国公,她倒也不怕有人敢对她怎么样,那些叔外祖父家的孩子,有几个跳脱的,要是欺负她,她到时候直接欺负回去就是了。
晚上季云笙同父亲说了一下,其实她也不大敢在父亲面前提外祖家的事情,因为她害怕父亲又会想到去世的母亲。
不过,她说完之后,见父亲怔愣,也知道,父亲定然又想母亲了。
季尧倒没出神多久,随后从嘴角扯出笑容,“那好,那你就去住几天,不过可记得,别和你那些表哥表弟的抬杠,特别是你叔外祖父那几个姑娘,你得让着他们点。”
季云笙叔外祖父家的姑娘,大的早已经出嫁了,小的现在都比季云笙小,因为被养的刁蛮,每次遇到季云笙,总是不悦季云笙有个太傅爹,有个定国公舅舅,这样一来,难免有些姑娘不知道轻重,想要欺负季云笙,可每次,季云笙都没让自己吃亏。
季云笙这厢在爹爹面前答应的好好的,可出了房门,倒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想别人欺负我,我就不会放过她!
翌日一早,周嬷嬷早早收拾好了衣物,季云笙带着两个丫鬟前往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距离太傅府倒是有一段距离,太傅府在东面,定国公府在南面。
这路上热闹,季云笙是个管不住嘴的,路过香气扑鼻的小吃街,连忙让人去买点回来。
意柳打趣着她,但是这对于季云笙来说,倒是无所谓。
她死过一次,所以懂得及时行乐,这好吃的,能吃就多吃,你就算饿着了,外人也不会心疼你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不过掀开一个帘角,却远远看到一张令她厌恶的脸。
“哟……我看见谁了?”远处酒楼门口,男子看着马车的方向,眼睛瞬间的泛亮。
林涛那次被沈亦然欺负了一顿,手指脱臼,又淹了水,被小厮带回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铁打的,这手好的也挺快的,也没多久,这会又出来晃荡了。
不过林涛自己知道,那天回去之后,手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嚷嚷着要找到那欺负他的人,好好教训一顿。
可是,林涛还没嚷多久,林尚书就收到一封匿名信,里头满满当当都是对于林涛调戏良家妇女,做的那些丑事。
本来这些事情,对于京城纨绔来说,倒也不算多大的事情,毕竟,多的是公子玩儿女子,强迫无权无势的姑娘当小妾通房。
但是,林尚书现在在朝堂小心翼翼,好几次被御史弹劾他做的不好,皇上也震怒了几次,若是儿子的事情再被人抖露出去,他怕自己尚书之位难保,而且,就算能保,恐怕,陛下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的对他。
林尚书左右衡量了一下,知道现在不是对付那个伤害儿子的人,只能回去,一巴掌把儿子给拍醒,让他最近安生一些,至于欺负他的人,也就别管了,算了。
林涛听完父亲的这一做法,当即是骂了他爹窝囊,但是很快就被人赶到院子面壁思过,一直到回了京城,他学乖巧了些,才又让他出来。
至于林涛要报复的那个人,他倒没歇心思,只是想着,找个好点的机会干掉那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这会还伤着呢,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却不能提重物,连吃个饭,都不大利索,至于和美人儿颠鸾倒凤,手更是有些不方便。
今天终于悠闲了会,林涛没有想到,出门就遇到了美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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