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7章

    程枝拉开门，看到是周聿琛，刚要关上，他鞋尖抵住门框，面无表情注视她。

    她头发乱糟糟，眼眶也通红。

    在华家哭，在疗养院又哭。

    哭了一天。

    真是水做的。

    以前，他每次回老宅，周淮康夫妇都在餐桌上调侃程枝，不想练书法和琵琶，想睡懒觉，早晨蒙在被子里哭，哭得直打嗝儿。

    这毛病，没改。

    周聿琛掏出帕子，递给她。

    她一动不动。

    “眼睛肿成核桃了，明天出门见人吗？”

    程枝用睡衣袖子一抹，“你来干什么。”

    “周宅。”

    男人吐出两个字。

    是了。

    宅子姓周。

    他家。

    程枝进屋，蹲在地上翻抽屉，“我收拾夏天的衣服，马上回学校。”

    “几点了？”周聿琛不耐烦，踢开行李箱。

    她又不动了。

    “我会安排保镖轮流值守病房，禁止任何人探望你母亲。”他撕开烟盒，叼了一支在嘴角，摁下打火机的瞬间，一瞥她。

    熄了火苗。

    周聿琛拔下烟，塞回盒里。

    “莫馨去学校找过我，我没在，所以去疗养院了。”

    莫馨十次有九次，是找她。

    找程母，没钱。

    她也没钱，可周家有。

    除非她不给，莫馨去折腾程母。

    莫馨，私生子。

    这两人只要出现，程母一定大受刺激。

    自从程枝报警了，莫馨也变聪明了，一不辱骂，二不伤人，甩出程衡波的床照，描述他如何承诺等儿子出生就离婚。

    扎程母的心。

    精神病人，最忌讳了。

    保镖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莫馨可以在窗外喊，可以收买护工，甚至住进隔壁病房

    为了钱，什么招数不行呢？

    “你答应了。”周聿琛立在门口，醺黄的灯火笼罩着他，薄薄的红衬衫与靡靡夜色交融。

    浓烈。

    深重。

    一种永恒感。

    周聿琛以为她没听懂，“答应跟了叶柏南，是吗？”

    夜太静。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

    “嗯。”

    “图个依靠，还是有好感？”夜风吹拂窗纱，盖住了灯罩，漆黑一片。

    周聿琛目光是唯一的一丝亮。

    她抓着行李箱的拉链，指骨泛白，“都有。”

    死寂。

    男人一步步走过来，拽起她。

    掌心灼热的温度，烙烫着皮肤。

    她甩开。

    下一秒，周聿琛又攥住她胳膊。

    “我没欺负你。”

    程枝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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