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7章

    槐树下，伫立了一个清俊英朗的男人。

    高领白毛衣，咖色长裤，雨水浇湿了乌黑水亮的短发，气场锋芒凌厉。

    叶柏南在二楼天台，俯瞰男人。

    或许是恶趣味，又或许是怜惜程枝，他难得慈悲体贴，“请太太。”

    保镖迅速将程枝带来。

    他搂住她腰肢，正装，婚纱，一对璧人，在月色与霓虹下，亲昵缠绕，“枝枝，对面是谁？”

    程枝望向对面一片山林。

    瞬间，僵直了脊背。

    周聿琛这么清瘦，这么憔悴。

    公司，商会，周家一桩桩意外，一座座大山，无形中摧垮了他。

    “几日不见，思念你哥哥吗？”叶柏南噙了笑，打量她。

    气氛诡谲，威慑。

    “他很思念你，冒着风险，出现在锦山，在我眼皮底下。”叶柏南笑意愈发浓，“分明我和你才是亡命鸳鸯，倒像是我抢了他的。”

    程枝浑浑噩噩。

    “回答我，是我抢了你哥哥的吗。”

    她啜喏，“不是”

    叶柏南愉悦了，“是你哥哥抢了我的。”

    隔着空气，四目相撞。

    周聿琛一张无波无澜的脸，眼底却是漩涡激荡。

    婚纱

    她穿了婚纱。

    安全吗。

    受辱了吗。

    叶柏南疯魔了，在他手上，她两天三夜经历了什么。

    周聿琛用力攥拳。

    “你面对我，是畏惧，面对你哥哥，是依赖，是吗？”叶柏南抚摸程枝面庞，他指尖有沐浴乳的淡香，在凉如水的晚上，渗入她骨髓，“期待你哥哥赢了我，逼死我，你逃出我掌心，是吗？”

    他一字字，砸她五脏六腑。

    “枝枝，我无数次看你，你眼神是晦黯的，周聿琛出现那一刻，不一样了。”他蓦地笑，比不笑更森寒，更阴鸷，“所有人都欣赏他，扶持他，他尊贵，高高在上，唯有我，丑陋，卑贱，不配。”

    程枝摇头。

    一滴泪飞溅在叶柏南手背，他抚摸一顿。

    “我期待你和周聿琛一起活着，周叔叔与叶阿姨也期待。”

    “我活着，永远与你哥哥为敌，还期待我活吗。”雨越下越大，他大手焐着她，他在想，倘若她期待自己活，这世上，她是寥寥无几给予他温情和留恋的女人。

    周聿琛不缺温情。

    他缺。

    多么珍贵。

    “期待。”她呆滞，哽咽着。

    叶柏南弯下身，贴着她耳朵，“足够了。”

    天台一阵疾风，吹得衬衫飒飒鼓动，他掏手机。

    下一秒，周聿琛的屏幕显示一串陌生号码。

    “聿琛，什么滋味。”

    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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