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张端明,心中暗道,坏了!这是冲我来的。

    难怪萧怀不躲。

    东宫洗马的职责本就是辅助太子读书理政,但许怀安如今还够不到理政的层面,如今便相当于萧怀的书童。

    而萧怀是太子,张端明身为臣子,自然不能随意教训太子。

    所以一般来说,太子犯错,受罚的都是太子身边的伴读。

    顿时,许怀安呵呵一笑,而后笑容瞬间收敛,下一秒便窜出了文华殿,朝着东宫外面跑去。

    张端明见到许怀安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逃跑,顿时面色一黑,对着东宫的禁卫道:“将洗马抓回来!”

    门口的两个禁卫听到张端明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萧怀看去。

    而萧怀此时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然后点了点头。

    两个禁卫顿时会意,然后召集人手,立马前去追捕许怀安。

    不多时,许怀安便被两个禁卫给架着回到了文华殿。

    “伸出手来!”

    张端明说道。

    然后,许怀安便被禁卫将手给掰开,然后啪啪啪

    一共十下。

    许怀安只感觉掌心一阵灼热肿胀。

    张端明见状,这才道:“许世子,此乃东宫文华殿,陛下既赐你洗马之职,日后当尽心辅佐太子,将太子引领到正道之上,也要是是劝谏太子,别让太子做荒唐事。

    若是日后太子有所差错,我等自然不会对太子如何,但许世子怕是免不了被责罚。”

    张端明之所以在一见面就要打许怀安的板子,并非是因为萧怀没有写作业。

    没写课业只是一个幌子,即便萧怀写了课业,张端明也会找其他的问题来惩罚许怀安。

    为的就是要敲打一番许怀安,毕竟许怀安的混账之名,在大桓人尽皆知。

    如今和太子混在一起,万一将太子给带歪了如何是好?

    所以这才有了这十板子的事情。

    许怀安听到张端明的话,面色一僵,而后才道:“先生说的是,我一定谨记先生的教诲,绝不让太子踏入歧途。”

    “嗯,很好,既如此,那今日便开课吧,太子殿下,请将周髀算经翻到第三页,今天我们讲勾股圆方图。”

    张端明边说边坐在了案牍前。

    萧怀见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走到许怀安身边,小声的道:

    “见识到了吧,以后这日子,可有你好受的了,以前就我一个人挨训斥,如今咱们两兄弟同甘共苦。”

    说完,萧怀便坐了下来。

    而许怀安则拿着一个凳子坐在了萧怀的身侧。

    “昔者周公问于商者曰”

    很快,张端明便开始为萧怀讲述起周髀来。

    许怀安也在一旁听着,但很快许怀安便索然无味了,因为张端明讲述的东西,便被包括在系统讲理的典籍经义之中,而许怀安对这些已经融会贯通。

    所以如今听到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间,许怀安将手杵在案牍上,便想要眯一会。

    但不等许怀安眯,却见张端明的戒尺直接拍打在桌上面,发出一阵爆响。

    这一举动,顿时将萧怀和许怀安都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张端明不善的看着许怀安道:

    “这里是文华殿,不是国子监,更不是镇国公府,许洗马,做学问要身姿端正,身正德行才能正,岂能将手杵于桌案之上,如此若是教坏了太子,你如何自处?”

    而萧怀听到张端明不是训斥自己,而是训斥许怀安,顿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许怀安,道:“许洗马,你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夫子道歉?”

    许怀安听到二人的话,顿感无语,但还是道:“下官不知规矩,还请夫子莫怪,下官一定改正。”

    “嗯,上课期间不可分心,当聚精会神,也切莫有小动作,我在这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张端明嘱咐道。

    随后的时间里,许怀安不得不聚精费神,因为一但走神,便会被张端明将思绪给拉回来。

    而且,无论是坐姿还是行为举止,又或是其他的,一但有丝毫错漏,都会被张端明给揪出来。

    一堂课下来,许怀安被点名的次数,竟比萧怀多出一倍来。

    “好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下次的课是三日之后,此番讲课之后,太子和洗马二人,每人将这圆方图绘制五十遍,三日之后我要检查。”

    说完,张端明便拿着周髀离开了文华殿。

    等张端明离开后,萧怀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欲哭无泪的看着许怀安道:

    “老许,现在你知道我在东宫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这日子是人过的吗?我要不是太子该多好?”

    许怀安此时也是身心俱疲,光是聚精会神将近一个时辰,便已经让他觉得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特别是这种专门辅导的,就盯着一个学生,想要搞点小动作都不行。

    “唉太难了,你说我现在去跟陛下说我不干了,能行吗?”

    许怀安苦着脸,看着萧怀说道。

    萧怀闻言,轻笑了一声,道:“你尽管去提,到时候就不是挨戒尺那么简单了,怕是得要挨板子,你当我这东宫的官职是萝卜?”

    “还要画图,下午有什么安排?”

    许怀安问道。

    萧怀闻言,道:“下午要学经义,学完了经义之后,便没什么事了。”

    “孔师?”

    许怀安皱眉道。

    “没错,下午是孔师的课,张先生还算好的,只是打板子,偶尔说教,但孔师是出了名的难缠,你下午还是小心一些吧。”

    萧怀不由得有些担忧。

    这文华殿里的先生,其他的都还算说得过去,唯有孔或,让他忌惮无比。

    主要那老头喜欢倚老卖老,更喜欢说教。

    许怀安闻言,只感觉一阵头疼,心想,这到底是陪太子读书,还是让自己过来受折磨的?

    自己宁愿去门口当个守门的,也不想在这里听老夫子讲课。

    但挣扎没有用。

    很快,在东宫用过午饭后,二人便再次来到了文华殿。

    而此时文华殿内,孔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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